大家都知道宗教這玩意是什麼貨色,就拿我們中國來說,自從佛教傳到我們中國之後,每過幾百年就因爲種種特權變得成爲國家的寄生蟲,然後就給滅一次。滅佛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國力得到極大增強。而基督教因爲成爲羅馬帝國的國教自然走上了所有宗教勢力都會走上的老路,成爲了帝國的腫瘤。幾個世紀下來,東羅馬帝國這個龐然大物讓教會弄得營養不良。伊蘇里亞王朝皇帝爲強大國力只有拿教會開刀,可是都說了教會的勢力深深地紮在羅馬帝國血肉,尋常的打鬧根本無法動搖教會的根基。於是,聖像破壞運動應運而生。這個運動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是皇權對抗龐大卻又腐敗教會的有利武器,給羅馬帝國帶去混亂,就好像文革裡差不多,弄得整個帝國烏煙瘴氣的,但這種混亂也頗有一種破而後立的意思,誰讓那些僧侶肥得流油。本來對抗阿拉伯人都是勉強支撐的東羅在短短几十年時間,不但把內鬥初期丟失的地盤給弄了回來,還狠狠地揍了伊斯蘭阿拔斯王朝個鼻青臉腫。整個帝國頗有中興的跡象,如果他們能把聖像破壞運動繼續下去,說不定輪不到兩百年後的馬其頓王朝,就能在九世紀恢復查士丁尼治下的大半羅馬疆土。
但歷史沒有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腦殘的女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腦殘的女皇。那個腦殘的女人跟這座教堂的名字相同,都叫做伊琳娜。作爲東羅馬帝國的一個女皇,她沒有武則天的能耐,更沒有她的手段。可要是說另外一個世界的拜占庭帝國被毀滅的功臣之一有誰,她算一個,而且還是大功臣,其功勞跟慈禧有得一比。誰讓人家一上位就各種賣隊友賣利益,伊蘇里亞王朝諸帝用一百年時間構建的心血讓這個女人在短短五年內糟蹋乾淨。那種心情,如果要我來形容,那就是好不容易熬到了文革的盡頭,不料卻因爲那個女人的上臺又給一腳踹迴文革去了。
去年買了個表..
但這些都還只是伊琳娜女皇最腦殘的一部分,這貨居然一腳踹開自己的兒子,自己做了皇帝,白白地讓西邊的天主教和查理撿了個大便宜!天啊,如果沒有她,西歐的蠻子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神聖羅馬帝國。更不可能讓天主教從道義上徹底和東正教分庭抗禮!要知道,羅馬主教一直都不過是君士坦丁堡衆多主教中的一員。可笑的是,這個女人還爲自己贏得了天主教的友誼沾沾自喜,最後還異想天開地想跟查理曼結婚來完成羅馬帝國的重現。
操!這樣一個女人的各種賣隊友,要是在二十世紀絕對是個被列爲慈禧級別的禍害。但她生在九世紀,所以給東正教教會弄成聖人。不得不說,那個伊琳娜女皇確實幫了東正教很大的忙,因爲她的抽風似的亂搞,教會的勢力得到不小的復甦,她被流放以後,教會支撐的權貴、將軍跟地方崛起總督內鬥展開了長達六十多年的內鬥,硬生生地將羅馬帝國的中興推遲一百多年直到到馬其頓王朝。
所以說啊,娶老婆是門學問,是個不下於軍學的藝術。可惜的是,到目前爲止都沒有男人徹底鑽研透,寫出一部類似孫子兵法的東西來。
就這麼一走神的時間,在前方領路的侍從停下來了腳步,我知道我的終點到了…..
有點緊張….
向一側退開的侍從就像一扇大門,緩緩地向我展現了門背後所掩藏的神秘事物,嗯,寶藏?財富?寶物?或者,尤物更體貼一些?
眼前的那個微笑着向我走來的女人確實比較合適使用上面那些個形容詞。
因爲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首先奪走我目光是她那雙嫵媚的眼睛,棕色的瞳孔如同漩渦般深邃,而眉眼之中卻盪漾着一股天生的綿綿春情,乍一看去,我還以爲她在向我拋媚眼,在這之後,我的視線才從那雙眼睛挪開,看到她的臉蛋。
她看上去比便宜老爹告知的歲數要年輕一些,柔媚的臉龐輪廓在我這歷經了二十一世紀信息轟炸的現代人挑剔審美觀給出的評價是幾乎完美。唯一那點不足的地方就是,這絕色的面龐是標準的小秘臉,如同狐狸精般妖媚的眉目,眼眸轉動之間,萬種風情渾然天成。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的相貌特點,所以一切地打扮都是圍繞這個特點而展開的。
一頂女式絲葛三角帽,幾條從帽頂如同貴婦伸展腰肢般延伸出來的修長飛禽羽飾是價格昂貴的壽帶鳥尾羽,飾邊由絲線連接,下方是一大片用緊身胸衣托出的雪白肌膚和芊芊細腰,一身深色爲底的絲緞褶裙上面裝飾着深紫金邊的紫堇。
整體很莊重,價格很昂貴,說句毫不客氣的話,這個女人把一輛奔馳穿在了身上,少說也有三、四千索裡都斯。我猜今天是做侍奉聖禮和麪見我的日子,她才選擇較爲嚴肅鄭重和體面的打扮。可即使如此,殺傷力依舊很嚴重,雙豐滿的紅脣就不說了,那顆點在眼角邊的黑痣,簡直即使畫龍點睛的一筆,邊上七老八十的主教眼神不住地往前排瞥就是最好的力證。而她絲毫不在意,完全習慣了男人們的眼光…
“主人,這位是萊奧尼達斯家的夫人。”侍從爲我介紹道。
“我來自塞奧法諾家,夫人可以叫我尼基弗魯斯..或簡稱我爲尼基斯。”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覺得這話有些不自然,但哪裡不自然,我又說不上。
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事情真的向我推測的方向發展了。那麼這一切都在清晰不過。我那便宜老爹這是在施放一個信號。
一個告訴所有人,亞歷山大纔是他繼承人的信號。又有什麼比一個出身個地位都不算尊貴,背後沒有顯赫家族支撐卻又富有的聯姻對象更能提示別人這個信息的?又有什麼比一個絕色更能安撫我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極有可能產生的負面情緒的兒子?
至於我爲什麼不喜歡上她,我想她一定是個很難搞的女人,還有就是….這個女人私生活應該不檢點。
我微微笑了笑,把手一揮,示意我們可以到長椅邊上先坐下。這個舉動讓女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提着小手提袋猶豫了數秒纔在跟在我背後一起。這很正常,按照規矩,如果我遞出手掌,她得親吻我手上的戒指,如果我沒有做出表示,她得彎腰俯身致禮。希望我的善意表現得沒有那麼憋足。
最前排的長椅,我一坐下,大美女也跟着坐了下來,鼻邊瞬間讓一股芬芳的氣味充斥。很清新的味道,是很少出現的白薔薇香水。這讓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爲她那樣打扮的人會使用過度甜蜜乃至於甜膩的玫瑰香水。
“夫人,你有些緊張?”注意到大美女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拘束,看着她側頭過來來不及說上一句話的空檔,我說道,“我也是如此,畢竟從小到大,我還沒有這麼靠近過一個女人。”
麻辣隔壁,我說錯話了,緊張,當然緊張了,尼瑪,緊張是我纔對…完全是自爆其短啊…這才接觸,我就已經露出敗勢!
“這可是我的莫大榮幸。”大美女笑了,又是一個媚眼。
“夫人以爲一個親王兒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可沒騙她,因爲家裡有個變態老子,宮殿裡面的伺候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爺們。不過,我爲什麼要說這個,她又不會對我的吃喝拉撒感興趣..有趣的話題啊…有趣的話題在哪裡?誰來幫幫啊..援兵在哪裡!天啊,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勾搭妹紙時發現,以前沒勾搭過,現在都不會勾搭了。
她仔細觀察了下我的神情不像開玩笑,才露出稍微錯愕的神情:“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看吧,多麼充滿外交藝術的回答…好吧,我放棄了,該怎麼樣就都怎麼樣了,我已經無能爲力了。
果然,溫迪爾經過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探出了我的深淺,然後她放下了那份侷促和拘束,我們兩人的輕聲交談沒能持續太久,站在宣講臺上的主教開始了今日的侍奉聖禮。
我坐在椅子上神遊天外好幾個小時終於等來了交錢的時間。
按照不成文的規定,坐在前排的有錢人,一般都是捐獻金幣之類的貴重黃金,大手筆的還可以等到彌撒結束以後,去找教堂執事說個數目,讓對方記好,派人再送來的。如果數目夠大能餵飽主教的胃口,還能得到主教的祝福和友誼。
但我只拿出了一枚第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