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漢子離得近了,更看得出身形修長偉岸,額頭高平國字臉龐眼正鼻直,兩脣緊緊閉合成線隱約是有着點軍人行伍出身的氣息。
如此英偉俊朗的硬漢,在玄空所見過的人物裡差不多也只有鍾離昧才能夠與他一較高低了。
不過這漢子雖然出衆,但是顯然是不願意多出風頭。
他悄悄的落在了月臺上一處僻靜的角落,兩指一合捏了個法訣,伸出手臂就把扁舟給收入了懷裡。玄空心裡有了算計,他興致勃勃的看着漢子收起了寶貝,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走幾步站到了漢子的身後。
一隻手掌拍在漢子的肩頭,玄空笑道:“這位好漢,怎麼稱呼?”
漢子扭過頭來,臉上寫滿了驚訝,脫口問道:“你是如何看得見我的?”
玄空笑了笑,並不答話,而在月臺上忙碌的墨冥道尊卻是看的目瞪口呆。就這麼一走神的功夫,玄空就從陰暗處又拽出了一個神仙人物。
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己這些妖魔“鬼嫁女”竟是引來了這許多的上界仙人?
一見到這個壯漢的氣魄,墨冥道尊便可以看出他定非凡人,暗自搖了搖頭他也趕忙快步迎了上來施禮問道:“上仙,這位仙家是?”
他也暗暗施了法術,看見這個漢子僅只有天仙道行,心中才安定了稍許。
那個漢子看向玄空,玄空衝着他擠了擠眼睛,介紹道:“這是和我相識多年的老友,也是一起來湊熱鬧的。”
漢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玄空,他可以肯定自己是不認識面前這個道士的。他本來只是打算暗中行事,只是沒奈何一落下來就被玄空抓住了手腕,這時候掙脫不出,也只好隨着他的口氣點頭道:“是啊。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了......”
他想要稱呼玄空,卻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玄空卻沒拿他當外人,先對墨冥道尊介紹自己道:“我乃是嶗山派煉氣士玄空,這是我的好友......”他先說了自己的名字,才又看向那漢子。
那漢子被玄空盯得無奈,只好拱了拱手道:“我乃雹泉老李。”
玄空心中一動,雹泉老李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聽說過的。墨冥道尊看的似懂非懂,聽說這兩位仙家是結伴而來,心中雖然不信但是也不願意多事拆穿。
於是揮了揮手。招來了手下的鬼怪道:“還不速速再加上一桌,請仙人們上座?”
玄空推辭道:“哎,不需如此,老李和我一桌便可以了。”說着,他也不顧雹泉老李是否同意,拽了他的手就往自己的桌案走去。
他強行按着雹泉老李坐下,伸手從案上撈過一樽金盃,從自己的寶貝酒壺裡給他滿上了一杯水酒。笑嘻嘻地道:“雹泉老李?”
漢子一愣,不知道玄空拉了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情。他點頭應了一聲眼睛注視在玄空手上的金盃卻不說話。
玄空看見漢子的眼神落在金盃上,還以爲他也是酒道中人,於是連忙給他遞了過去。一邊問道:“雹泉老李,我看你也是修煉有成的仙人。怎麼也會來此參加妖魔的婚嫁?”
漢子看了一眼玄空,眼睛裡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玄空知道自己英俊瀟灑,但也沒能到讓一個天仙對自己注目的地步吧,他挑了挑眉順着漢子的眼光看去。才發現原來這漢子的目光落在了案上剩下的六樽金盃上。
他於是拿起一個杯子。在手上把玩着笑道:“這夥妖魔也是膽大,居然敢進入人間界的凡人城池大肆劫掠。這一套金盃原本該是有八樽一套的,不過這些鬼怪沒有見識這裡只拿來了七樽。那剩下的一樽估計是遺落在原主人的家裡了。”
漢子深深打量了一番玄空,這才笑了起來說道:“這套金盃大概也是仙家之物,若然讓他們分離那可就是明珠蒙塵太不成體統了。不過這樣,我這裡倒也還有一隻,與案上的七樽金盃非常相似,今晚看來就應當是讓它們重歸一處奉獻給上仙了。”
他也看不出玄空的道行,但卻能看得出來玄空一身法力精煉純粹,是仙家之氣。
所以漢子纔會對玄空心生結納之情,說着這一番話來。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也是掏了一樽金盃來,遞到了玄空的手上。
“哦,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玄空不是太信,從漢子的手上接過了金盃仔細看了看,果然是與案上擺着的七樽金盃款式花紋絕爲類同。
不對,不光是絕爲類同,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得。
這部,就連杯子底下所刻的文章也都是“大漢廣武君”五個大字。
玄空嘴巴張得老大,心中已然是猜到了一星半點,乾咳道:“這個大漢廣武君是何許人也,怎麼聽的耳熟?”那漢子點頭道:“某家便是廣武君。”
玄空乾咳的更加厲害了,他一把握住了漢子的手,驚訝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大漢開國將軍,廣武君李左車!後來因爲在人間很有聲望,所以被天庭封爲雹神的那個!”
李左車見到玄空識破了自己的跟腳,索性不再隱瞞,對着玄空施了一禮道:“小神李左車,見過上仙。”
玄空訥訥地拿起了桌案上的金盃,問道:“雹神是因爲這些金盃而來的?”
李左車回答說道:“正是如此,這套金盃一共八樽,乃是當年我在大漢朝爲官時高祖皇帝所欽賜的。這些金盃,都是當時技藝高超的金匠製造巧手製造而出,本來也沒什麼緊要只是作爲一個寄託念想之物留在我人間的府邸。”
“這麼多年珍藏已久,前日裡正想着讓下人從箱中取出來喝酒的。誰料到打開箱子卻是空空如也,小神本來懷疑是被人間的盜賊竊去,不過這箱子十多年來塵封未動毫無撬鎖挪動的痕跡......”
玄空道:“雹神你認爲是有人使用法術給竊取了,所以纔會來尋找?”
李左車道:“那些鬼怪辦事粗魯,幸虧還給我留下了一樽。這八樽酒杯本是一套,彼此間相互聯繫,小神便是循着這一絲線索而來。”
玄空聽了李左車述說前文,只覺得自己手裡的金樽重俞萬斤。
自己雖然不是偷竊的賊人,但卻是使用贓物的那個人。在前輩子裡,還有法律規定,賣贓買贓都是犯罪哩。尤其是當着雹神李左車這個金盃原主人的面,他更是不好意思在繼續使用贓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