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想不起來了!
雨停了,正如下時一樣突然,沒有半絲徵兆就突然停止。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太陽重新主導了整片天空,投射在大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彩虹。
風雨過後的天空乾淨無比,卻是太乾淨了幾分,萬里無雲不說,就連一隻飛翔的活物也見不着。好像一切都被雨水清洗,一切都歸了零。
穿上索爾爲她裝備的獸皮裹胸,再圍好短短的獸皮裙,蘇嬌不由慶幸妙妙來得及時,好歹也算保住了一條內褲,她可不習慣裙底空空無物的那種感覺。
一人一貓回到晨傲的石屋,屋裡的積水形成了小型的池塘,而司揚就躺在泥水裡,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也虧他倒下的地方地勢稍高,更虧他是面朝上倒下的,不然這個時候再來看他,估計他早就死得硬綁綁的了。
靠,差點間接殺人了。
蘇嬌猶豫了下,實在是不想踩到這泥水裡,乾脆衝着大白貓,說:“你是怎麼把我駝出來的?拿他演示一下唄!”
大白貓丟給蘇嬌一個“你當我是傻的嗎?”的眼神,完全沒得商量的轉身離開門前。
反正那些水遲早也會幹,更反正司揚遲早也會自己醒來,他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蘇嬌看大白貓沒點商量餘地,默唸了句:“他是誘姦犯,我也不用那麼好心!”罷了也轉身離開了門前。
這一轉身,視線掃到一物,蘇嬌立馬驚訝地嚷道:“哎呦,怎麼變成這樣了?”
大白貓知道她在驚訝什麼,事實上他也有點驚訝。青色的瞳仁隨意的斜了蘇嬌一眼,視線重新落回面前的果樹枝上。
三天前,索爾用巫術催長失敗,這插土裡的樹枝至少還是活的,沒想到這場雨一下,反正讓這樹枝枯了。
“剛剛好像還沒……”蘇嬌邊喃喃地說着,邊伸手去摸,還沒碰到樹枝,只就大白貓“喵”地一聲叫,好像在喊她住手別碰一樣。
蘇嬌聽話的停下動作,手並沒收回來,傻傻的擡在半空中,側頭不解地看着大白貓,說:“怎麼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呢?都黑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呀……”
或許剛剛是好的,其實他並沒有注意。
大白貓這回看都沒看蘇嬌一眼,自然也就沒有回答,他擡了腳就離開,留下對着樹枝糾結的蘇嬌。
他是知道原因的,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形式表現出來,過了一百年,完全沒有消弱的跡象啊……
當晨傲從草原回來時,蘇嬌還蹲在炭化的樹枝前。
那場雨來得太突然了,害得他差點回不來,他本來還想對蘇嬌講講他在外的經歷,博得下她的同情的,哪知眼前的女性並沒有平時精神的狀態。
“怎麼了?蹲這裡幹嘛?”晨傲很實在,邊問也邊蹲在了她的身邊,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蘇嬌身上奇怪的衣裳沒了,而是像部落女性那樣尋常的穿着。
“你怎麼換成這獸皮了?”晨傲剛剛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他立即又提了第二個問題,跟着伸了手在蘇嬌背上的獸皮處摸了摸,說:“誰給你的?你要換,怎麼不給我說?”
蘇嬌慢一拍的側過頭,看着晨傲悶悶地說了句,“又不是我想換的。”末了指了指樹枝,問道:“知道怎麼回事嗎?”
晨傲的觀察力確實不好,要不是蘇嬌指了一下,他完全就沒注意到樹枝的異樣。
“咦?這是怎麼回事?”晨傲伸了手去碰,蘇嬌都還沒來得及喊聲別動,就看他手快的碰到了炭化的樹枝。下一秒,被晨傲摸到的地方起了一條不大不小的裂紋,順着兩端迅速延伸開來,不到兩秒的時間,比人高的炭化樹枝滿是龜紋。
晨傲錯愕的站了身來,也不知道是他起身的動作太大,還是時機太好,緊跟着炭化的樹枝“噗”地一聲碎了一地。
晨傲驚呆了,盯着地面的黑粉半晌才反應過來,愣愣的對同樣錯愕沒反應的蘇嬌,說:“我……我不是有意的。”而且他也沒用多大的力。
樹枝在眨眼間成了粉末,蘇嬌錯愕歸錯愕,卻沒想去怪晨傲,就算他不摸那一下,炭化的樹枝也沒有用處的。
只是,爲什麼一場雨過後,樹枝就成這樣子了呢?
蘇嬌心裡有事,也沒顧得上安慰晨傲一句,心不在焉的起身走到門邊,往裡跨的時候想起,這滿屋子的水還沒幹,這個時候完全不方便下腳,就又退了出來。
跟在蘇嬌身後,略有忐忑的晨傲看她擡了腳又放回,末了沒進屋反而轉了身要走開,帶着不解、好奇的往屋內瞥了眼,視線落到躺在泥水中,一絲不掛且昏迷着的司揚時,晨傲頓時滿腦子充滿了問題。
這——他出門打個獵,好像錯過了很多事。
“蘇嬌,司揚怎麼在屋裡?”晨傲拉過蘇嬌問了句,跟着恍然大悟地再補了句,“難道你和他做……”
“沒有!”沒等晨傲把話說完,蘇嬌立馬否認,跟着岔開話題,說:“你想辦法把屋裡清理一下,不然我晚上沒法住了!”
晨傲“哦”了一聲,重新到了門邊,正要擡腳往裡走,就看司揚那頭扶着額頭坐了起來。
頭疼欲裂,司揚揉着額角,迷糊間看到有人站在門口往裡瞧,他不悅地問道:“你是誰?跑我屋門前來幹什麼?”
晨傲被問得愣了下,心說,這裡明明是他的屋子,怎麼叫跑他門前幹嘛?
邊踩着泥水走了進屋,晨傲邊說道:“你是不是睡糊塗了,這裡是蒼原,你在我屋裡的!還有,你把獸皮穿上。”
司揚眯了眯眼神,像是聚焦一樣,把晨傲看了個清楚,末了從泥水裡站起,蹙着眉頭,邊穿遮羞的獸皮邊問道:“這裡是蒼原?我怎麼到蒼原來了?”
晨傲聽得樂了,反問:“你來蒼原幹嘛,怎麼問起我來了?”他早上離開部落的時間比較早,所以完全不知道司揚什麼時候來的,又是爲什麼來的蒼原。
司揚扶着額頭,想了一陣再迷惑地擡起頭來,說:“……我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