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玠歪頭看着她,好看的眉擰着,薄脣也微微嘟起來,他不是那種薄情像,反而有一種天真和毫無心機的純淨感,甚至有時候有點呆。
呆得也氣死人。
皇甫玠眼珠子一轉,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他大聲地反駁道:“皇后,你妄揣聖意,朕說過是去找逍遙王他們了麼?朕是要改進船隻,讓他們往更遠的地方出海去。現在找到了西洲大陸,回頭就能找到北洲南洲……”
他嘟囔着,卻有點強詞奪理的意味,可能自己也意識到了,便笑了笑沒說了。
裴寶姜看着他那副嬉笑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就剩下他倆了,不只是她自己。
原來,她是有個伴的。
就算是從不同牀,也沒機會異夢。
可他們的確是同病相憐的。
本該是好友纔對,誰知道卻成了冤家。
想到冤家這個詞,她心莫名的刺了一下。
“我卻聽說逍遙王和王妃在西洲登陸過,還聽說他們在大周也登陸過,甚至還收過一個什麼徒弟。”
她幽幽道。
“啊?真的?”皇甫玠猛得瞪大了眼睛跳到她跟前好奇地看着她,“皇后怎麼知道的?朕怎麼不知道,不可能。朕派了那麼多人出去,怎麼會不知道,你怎麼就知道了?難道皇后有什麼秘密探子不成?不對,你沒有,你有的我也有……”
他有點語無倫次的感覺,裴寶姜撇撇嘴,目光有點譏諷,“陛下,爲何沒想過也許是茉兒特意不讓你知道呢?”
她這次沒有說逍遙王而是說茉兒。
皇甫玠對這倆字格外敏感,他怔了怔,卻蹙眉,粗聲粗氣道:“皇后所言未必屬實。我不知道,你就不能知道。”
裴寶姜冷嗤一聲,“是嗎?茉兒有給過你書信嗎?”
皇甫玠一愣,隨口問道:“你有嗎?”
裴寶姜頗爲得意,“自然!”
就好像是天底下最驕傲的事情一樣。
看在皇甫玠的眼裡,就有點……
怎麼回事?茉兒和二哥明明對他最好,怎麼反而跟別人比他親了?
豈有此理。
他自然不會知道,茉兒送信,一對夫妻送一人,不會二人都送。
而收信的絕對只有妻子。
連蘇越都如此。
可惜蘇越爲求擺脫他,纔不會跟他將,老早就溜了。
因爲茉兒說過,既然兩人在一起了,又不是不能培養感情,就不必鬧得兩人都跟活死人一樣被這宮殿壓住。
當初她問過裴寶姜,如果不想留在皇宮,她可以帶她走,爲她想辦法。
可裴寶姜沒有接受這份好意。
那就說明,其實她是不想走的。
雖然藉口是家族。
實際呢,茉兒卻不以爲然。
皇甫玠自然不懂。
他從小跟蘇茉一起長大,被她欺負過,耍弄過,也被她安慰過,震懾過。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被她那麼無聲無息地闖入心裡,又被她那麼狠狠地血淋淋地拔出去。
她不屬於他的。而他也認清這個現實,囑咐她和二哥,沒有嫉妒,只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