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琛靜靜地看着皇甫瑾,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皇甫瑾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坐。”
態度有些疏離,嶽少琛心裡一沉。
嶽楓兒卻落落大方地坐下,表情很是大義凜然的。
嶽少琛隨後也坐下。
皇甫瑾道:“我是奉新君之命前來的,他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一直埋沒在此地,是朝廷的損失。所以想等合適的契機,給你免罪,調你回京城去效命。”
嶽少琛看着皇甫瑾,拱手道:“王爺,屬下寧願跟着王爺。”
皇甫瑾擺擺手,“我不需要你跟着我,你本就是個能獨立帶兵打仗的將軍,是一帶英才,不應被埋沒,我此生沒有大志向,帶兵也不再適合我,你和魏王,纔是大周的頂樑柱,理應當肩負起保家衛國的責任。”
嶽少琛疑惑地看着他,試探地問道:“王爺的意思,是讓屬下去帶兵,假若王爺吩咐,屬下自然義不容辭,只要屬下帶兵,兵就是王爺……”
“錯!”皇甫瑾厲聲打斷他,嚴肅道:“嶽將軍,你要記住,兵是大周朝的,是朝廷的,是天子的,你——也是天子的將軍,而不是我皇甫瑾的。我皇甫瑾生來沒有大志向,如今國泰民安,我也不適合在呆在這裡。我和茉兒已經決定,退出朝廷,去遨遊山林了。”
嶽少琛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傷心。
皇甫瑾繼續道:“我不怕跟你直說,也只有我退出,你一心效忠新君,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保住大周的安寧。從今以後,你只能效忠新帝,勿要再以從前爲念。另外,你不必着急,只在此地耐心等待新帝詔令即可,相信不久就會到達。”
他已經跟皇甫珏陳述過,他以傳達新帝名義來看望嶽少琛,讓他感念皇恩,屆時新帝赦免詔書傳來,就能召嶽少琛回京,他自然會感念皇恩,一生效忠朝廷的。
而且他着重強調,自己是肯定不會再回朝廷爲官,就做一個閒散王爺,遨遊山林即好,希望皇甫珏能夠做一個好皇帝。這樣也足以能夠祛除皇甫珏的擔憂了。
嶽少琛微微垂下眼,皇甫瑾知道他聽進去了。
皇甫瑾又道:“楓兒姐妹一直掛念你,路上也吃了不少苦頭。你帶她和林兒回京,齊王府裡爲她們姐妹也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你這個做哥哥的,就好好地爲妹妹安排一下婚事。也算是了了義父的一份心願。”
葉知雲對嶽少琛有虧欠,留書有特意說過,皇甫瑾不能不放在心上。
嶽少琛眼淚終於流下來,俯首痛哭,“師父!”
皇甫瑾吩咐蘭若,“去收拾屋子,讓嶽將軍和嶽姑娘暫住。”
蘭若上前道:“院子已經收拾好了,嶽將軍和嶽姑娘隨我來吧。”
嶽少琛起身,他使勁擦了擦眼睛,這一輩子,他也就掉過這麼幾次眼淚,皇甫瑾坐在那裡,他幾乎不認識了。
在他現在看來,王爺已經不是當日的皇子,再也沒有了那種陰鬱狠辣的頹靡氣質,再也不是那個如地獄修羅一樣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