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還瞎編兩個,後來不敢瞎編,只能換名字,換名字也被蘇茉假裝無意識破,就只能如實相告了。
蘇茉如願拿到了海星鹽場的輿圖。
“哇,這座好大啊,而且看起來形狀很漂亮呢,像一片樹葉子。”她指着那座海星鹽場,從海那邊細細延伸出來的一線道:“這就是葉梗了。”
鄧永忠陪着笑,點點頭。
蘇茉抿脣淺笑,“就去這裡了。”
鄧永忠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蘇小姐,這裡……嗯,不是不行,只是比較遠,路難走,而且那裡說起來都是一些重犯,只怕……”
蘇茉詫異地道:“怎麼,不能去麼?重犯?就是都是殺人犯嗎?是不是都很兇殘?他們平日裡吃人嗎?殺了幾個官差?”
鄧永忠被她問得有些張口結舌,忙搖頭擺手道:“沒,沒沒,沒那麼嚴重。不過他們都兇殘得很是真的,動輒有不滿的就聚衆鬧事,毆打官差。”
蘇茉蹙眉,糾結道:“這麼野蠻?那,你們就沒有想個法子?比如說……”
她看着鄧永忠,眉梢微微一挑,湊近他一點,笑道:“鄧城主,他們雖然彪悍,可是糧食在你手裡啊,你只要不給他們吃,他們還能鬧哪樣?”
鄧永忠擡手擦了擦額頭,笑道:“蘇小姐英明。下官便照辦。”
蘇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英明個屁,都不用教誰也知道這樣做。
他倒是會找臺階下,這樣到時候去看看,那些苦工們吃得豬食都不如,他就有藉口了。
“鄧城主,只要陛下沒有下令處死他們,就算他們是犯人,那也還是大周子民,那些罪大惡極的,陛下覺得該死的,早就在秋後問斬了,不會流放到這裡來。流放來的,就是陛下覺得還不該死的,哪一天說不定就要召回去重用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目光有點冷,盯着鄧永忠。
鄧永忠一下子就想到了嶽少琛。
看起來皇甫瑾此次前來,只怕就是爲了嶽少琛?
然後巧合了這場暴動?
他心下冷哼一聲,陰沉地想到:既然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若是責問我,我便把屎盆子扣在你們頭上。就給陛下上書,齊王不軌,一直跟嶽少琛有聯絡,意圖謀逆,不過被一差役發現,嶽少琛狗急跳牆,殺了官差,縱火行兇。
然後皇甫瑾才前來的。肯定是跟嶽少琛有所勾結,否則不可能如此趕巧就來了。
鄧永忠想得明白,心裡有了分寸,就不害怕了。
他在京裡也有耳目,知道齊王當年也是儲君人選,先帝對他很器重。
自然,新君就會很忌憚,絕對不會那麼大度地就讓他做個逍遙王爺。
尤其是這個逍遙王爺沒有表面那麼逍遙,私底下要管管朝廷的事情,給皇帝上上眼藥,甚至可能危及皇帝的江山。
試問,有那個皇帝會那麼大度。
有時候皇帝對自己一個文武全才的兄弟,防備憎恨懼怕程度,不下於臥榻之旁的一隻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