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使勁搖頭,“蘇小姐,我們大人遵紀守法着呢,其實朝廷每年有一定量的額度歸大人自己支配的,不過大人基本都是拿我們這裡的蛇膽、水果、草藥之類的去換糧食了,可沒販過私鹽呢。我們跟江浙一帶是長期合作的,他們糧多,我們果品、藥材、珍珠、海貨多,好年頭換下來,我們的東西更值錢得多呢。”
蘇茉笑了笑,既然如此,怎麼有的地方那麼荒涼,簡直是人煙罕至啊。
雖說這裡土壤貧瘠,實際也不至於那麼貧瘠不堪,若是適當開發,還是可以種糧食的。
有了那片荒涼之地,那麼海珠附近的人們基本就和外面斷絕聯繫了,來往地只能通過官府或者海船了。
那自然是鄧永忠說了算了。
她輕輕哼了一聲,他倒是會打算,雖然是個小小城主,可只怕平日裡過得比皇帝還自在呢。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海邊因爲潮溼,一樓基本都是不住人的,或者下人住,二樓纔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房間裡收拾得乾乾淨淨,被褥都是嶄新的,曬過,帶着海風和日光的味道。
房間裡還燃着香,雖然味道有點不那麼好聞,但據說是驅毒蟲用的,而且很貴,鄧永忠自己都不捨得點的。
那差役笑着道:“我們這裡,有時候半夜睡着,從脖子裡上拉下一條毒蟲來,那也是常見的事,剛來嚇死了,後來習慣了,扔掉繼續睡。”
蘇茉笑笑,不置可否。
這是給自己打預防針吧,別到時候有了毒蟲,大驚小怪,怪罪鄧永忠他們。
甚至說,如果被毒蛇咬死了,那也怪不得他們照顧不周了,誰讓你們來着。
她揚了揚眉,各個房間看了看,然後給蘭若使眼色。
蘭若自然知道,和流火阿里幾人仔細檢查過。
果然從牀底、櫃子角落、房樑等等幾處地方,都能搜出幾條毒蛇來。
這麼齊整得排了隊,可不像是毒蛇自己爬過去的,定然是有人故意那樣安排的。
這個鄧永忠,還真是狠毒又狡猾他弄了些毒蛇,卻不承擔責任,若是他們不讓他放心,或者有什麼他不喜歡的任務,又不聽他的勸導,那隻怕就要讓毒蛇來整治他們了。
或者是怕了,欽差們跑了,或者是死了,他都算是解脫了。
他表面又沒有責任,朝廷也不會治罪於他。
真是打得好算盤。
可惜遇到她,他就失算了。
蘭若故意夾着一條細細的竹葉青扔在那個差役腳下,“這毒物竟然藏在房間裡,幸虧我們仔細檢查一番,否則還不讓它嚇一跳。”
那差役面色一變,低頭看那蛇,已經奄奄一息了,七寸歪扭着,看起來骨頭已經錯位了,還沒死透,在地上掙扎。
他擡頭就換了一副面孔,“姑娘好身手,若是我們這裡人人有這般伸手,那可就不怕什麼毒蛇了。”
蘇茉淡淡道:“你們本來不是也不怕麼,我們可不敢半夜從脖子上拉下來,只能讓它們不許靠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