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我時明顯一愣,看來是不知道酒樓是我開的,他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毅然回頭就此別過。到是莫亦北一直回頭看我,眼中有太多的話,口中卻無法說出。
“別看了,都走遠了,難道你對他依然舊情未斷?”淡淡的血腥味入鼻,不是景曜還有誰?
爲了還擊他,我嘴上不饒人的揶揄道:“怎麼堂堂東盟同羅首領也想來試試我們今天開業的免費餐?”
景曜一反常態沒有開口,到時景月說道:“是南國的王邀請我們來的。”
“他們在三樓‘麗江苑’,上樓梯右手第六個隔間便是。”看到景月的撲克臉我沒脾氣的柔聲說道。
樓前迎來送往了一批批的客人後,酒樓內變的沒有那麼擁擠了。安排好一羣幫忙的孩子去吃飯後,我來到了‘麗江苑’門前,這裡的風格是每個雅間只有一個竹簾做擋,我不知道該如何進去,敲門?往哪裡敲?隨即不再講究禮數,隨撩起竹簾徑直走進。
裡面的人看樣子到是吃的不亦樂乎,而且似乎所有的人相談甚歡,根本沒有發覺我的進入。
還是哥哥第一個發現了我,把我讓到他的旁邊。關心的問道:“忙了一上午,再加上中午,先喝點湯。”說着就給我舀了兩大勺。
雅間的桌子不同於外面,上面有轉盤。這是我盜用現代人的發明,專門請木匠師傅定做的。在這個滄州大陸這前是沒有這樣的圓桌的。雖然桌子不像現代那樣轉盤是玻璃做的,但是我想也夠使這些人驚奇驚奇了。
果然今天有些遲鈍的男子們中,第一個發覺我存在的白星辰問道:“小璇你忙完了?這桌子可真好使!”
也許是受了冷落,我沒好氣的說道:“你才發覺呀?”
這時一身水紅色衣袍的韓煦笑着對一旁的景曜說道:“我就說女人就是女人麼,她生氣了吧?”
“怎麼回事?”我有些一頭霧水的問道。
除了景曜大家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都等待別人的回道,終於還是韓煦作答“剛纔我和大家打賭,說如果你進來我們都不理你,你會不會生氣?”
“那結果如何?”我儘量平靜問道。
“你哥哥棄權,白星辰和景曜說不會生氣所以輸了,其他人和我一樣都說會。”
“你們真無聊,另外你們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這句話倒是說得齊。
“那吃飽了就別吃了,你們就看着我吃吧,我現在很餓。”說畢我就開始低頭猛吃。
衆人不同的笑聲同時發出,昊日當空,清風依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青玉案元夕》
宋辛棄疾
上元節這一夜大街小巷、家家戶戶,懸掛燈籠,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徹夜賞燈狂歡。這一夜哥哥當值,本來韓煦和景曜都約我一起賞燈,可是自大的說一下爲了兩國友好,我還是統統都拒絕了,省的答應誰都不合適不是麼?
我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一身粉色衣裳,袖口繡有白色的梔子花,我的最愛穿在身上,特意在頭上配了同色花飾,自我感覺良好,收拾妥當,出發觀燈猜謎去。
一路之上我看到了紗燈、宮燈、走馬燈和各式燈籠,燈籠有大小、長短、高矮、方圓等樣式,材質有草紙、紗布、羊角之別,其繪畫內容包括各式人物、名山勝水、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等,色彩鮮豔,神態逼真,引人悅目。
我的眼睛東張西望,覺得都不夠用了。要說這裡還有一個奇特的東西就是燈繩,南國國都街路南北兩邊的各家店鋪,都在屋檐下懸掛起燈繩,繩上懸掛尺把長的彩紙,上面寫着“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等吉祥文字,整條國都的主幹街道的彩紙隨風飄動,喜慶的氣氛非常濃烈。
在人潮涌動的主街道上,簫鼓笙歌,爭相吹打,琴聲悠揚,熱鬧非凡。在一家店鋪門前這種景象尤爲突出,我試的拔開人羣走了進去,原來是店主出了燈謎在花燈之上:
紅色羊皮燈上蒼勁有力的書寫着“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詩不是,詞不是,論語也不是。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爲短品,也是妙文。”
看來是這燈謎難倒大家了,我思索片刻後喊道:“莫非是猜謎麼?”
一個白胖的男人着一身青衣站來從店鋪中站了出來,抱拳對我說道:“可是這位粉衣姑娘猜出的謎題。”
我淡然一笑表示認可,周圍的人大多都看向了我這裡。尤其羨慕的看着店主把一個漂亮的小老虎手執式花燈交給我,這個白胖的店主說道:“姑娘這是你的禮物”
“謝謝”接過小老虎花燈時我的道謝聲也隨之送出。
我手執花燈有些彷彿回到了兒時,蹦跳之間便來到了一座造型古樸簡單的石拱小橋之上。橋下流水潺潺,站在橋上眺望南素河面之上,夜晚的景色十分迷人。這裡泊滿了各式各樣的船隻。有打造精緻的船樓,有高聳的戰艦,有富麗堂皇的畫舫,有船身狹長的飛舟,密匝匝的桅杆舉成林子,高高的桅燈如天上的星星,遠遠望去分不清哪裡是燈火,哪裡是星芒。河埠兩岸一溜彩燈,這些彩燈與桅燈交相投射在河面上,整個河面輝煌璀璨。
行走在人還不算多的石拱小橋之上,我只顧着觀看四周的景色,未曾想迎面卻與一個一身白衣身材修長的男子撞了上。
“姑娘你沒事吧?”聽到此聲音我唯恐避之不及,想走卻被來人抓住了手腕:“丫頭,你依然還在恨我是嗎?”
我終於鼓足勇氣對上他的雙眼回道:“事到如今,莫公子你覺的呢?”
“莫公子,呵”一身輕笑從莫承天的口中溢出。他緩緩的放開我的手腕,面色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對於我們的過往你怎麼看待?”
也許有些話早就想跟他說了吧,所以脫口而出;“我一直在懷念那些曾今被雕刻過的舊日時光,叢然有些並不那麼美好,卻也抵得過百轉流長。時間真的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在不經意之間便帶走了很多往事,終於我們的過往在我眼中消失不見。如今我才明白彼時你承諾過我的誓言,只不過是你一時的失言”
我哀嘆了一聲,沒有再看他,而是與他錯身而過,接着說了最後一句:“嗯對,彼時的承諾不過是你一時的失言,僅此而已。”
從我說話起,至始至終莫承天都像啞了般的不再開口。
橋下是人羣熙攘的花燈會,河面是燈火燦爛、商女高歌的不夜景,相對而言有些寂靜的小橋之上是我和莫承天漸行漸遠的身影。
星光依舊,只是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到從前。
南和初年,每年正月十五,國都主街上的城隍老爺出巡也是十分熱鬧的一大景觀。
在主街中段路北有座城隍廟。該廟始建於南成祖時期,在韓煦父皇在位時期曾多次重修。南軒十一年間重修後升爲都城隍廟,以後韓煦也重修過。《南通志》中所繪製的《都城隍廟圖》載:都城隍廟坐北朝南,殿內供城隍“神像”。
在南國,人們認爲城隍是保佑人民安寧幸福之“神”。城隍“神像”在每年的上元節、寒食節、中元節等都要出巡。屆時,人們要擡着城隍“神像”遊街。出巡時,沿着南都主街等全城主要街道遊走,直到都城地載門(小北門)外的厲壇。
我看到厲壇外圍百姓傾城出動,前呼後擁,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山人海,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努力踮起腳尖也看不到裡面的景象。
終於讓我尋了一處高的地方,站在石堆之上,登高望遠,裡面已經升爲都城將軍的白星辰、尚書藍浩宇、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官員,現如今正在這裡祭祀,他們以“禳祓”災疫,保佑全城百姓平安。
看了一陣兒覺的沒什麼意思了,我便繼續往前走去。我手執小老虎花燈在人羣之中穿梭着,不時的左看看,右望望。一聲兒煙花燃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轉過身去,我卻看到了一身錦衣華服的景曜屹立在人羣之中。不知是煙花太美,還是景曜在一羣普通的百姓當中顯得那麼與衆不同,這一次一頭紫發的他真的如神般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擡起頭仰望着此刻他那雙帶笑的雙眼,淡淡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