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疲憊的開口說道:“丫頭,你真是讓我失望,我沒有想到你會做出不聽我指令的事情來,要不是有密探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你敢和這個小小守城官串通私開糧倉。最重要的事竟讓意圖顛覆我大漠的匪徒混入難民之中。還有那些難民中毒之事是怎麼回事?”
“我,我沒有、”我想要辯解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怎麼了,我真是難過,丫頭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莫承天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我定下神來,開口說道:“是我變了麼嗎?如果你一開始就放這些難民來到大漠,亦或是開倉放糧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是誰告訴我的不要開倉,不要放難民進來,只需要適當安撫一下就好,以免有匪類混入大漠。”
“難道沒有匪類麼,那又是誰闖入大漠,擾亂黃帝廟。”莫承天虎視眈眈看向我。
“是,這樣的情況我真的沒有預料到,但是對於開倉放糧之事我覺的我做的對。”
“丫頭,我問你那些混入的匪徒是不是你派的,那些毒是不是你下的,因爲我娶了韓夢靈,你一直嫉恨在心,所以想報復。”莫承天十分認真的問道。
我睜大雙眼看向他,:“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可是那些賊人已近招了,你敢和他們當面對質麼?”莫承天的眼睛緊緊的盯住了我的。
我倔強的擡起頭看向他:“有何不敢?”
當日那個挑事的低胖男人被侍衛帶了上來,他被侍衛踢了一腳立馬跪了下去,在跪的瞬間,我看到他神秘莫測的對我陰笑了一下。我的手心頓時沁出冷汗來,我心下想道事情估計不妙。
莫承天輕咳一聲,正襟危坐道:“花璇你可認識剛帶上的這個男人麼?”
“我見過他,就是他當日煽動難民闖入城中的,但是談不上認識。”
莫承天又問道向那個男人:“那你可認識你旁邊的這個女子。”
男子低頭回道:“認識,就是她給我錢,讓我和我的兄弟們擾亂大漠的,而且她好狠的心竟然給難民下毒。”
我轉頭看向那個男人,十分生氣的說道:“你胡說,我幾何出錢讓你擾亂大漠,挑動難民的?”
男子十分淡定:“我們在朱雀山下的時候不就認識麼,就在前段時間你飛鴿傳書過來讓我幫你,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下毒害那些可憐的難民。”
“呵呵”我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窮,我只能說除了開倉放糧是我做的,其他我一律不知,一律沒做。”
那男人見我不承認,立刻和莫承天說道:“小人有這個毒婦的親筆書信爲證,只希望大人不要爲難我的兄弟,他們都是這個女人指使的。”說着他用手指向了我,接着道:“我也就無憾了。”
我心下我怎麼可能給他書信呢,看他怎麼拿。這樣想着我倒是不着急了。
男子從懷中掏出一份汗跡斑斑的書信,侍衛拿過遞給莫承天。莫承天打開看了以後,神色凝重,他把書信扔到靠近我的地上,十分氣憤的說道:“你自己打開看看”
當我打開看到那熟悉的字跡時,我的眼睛瞪的異常的大,真的不敢相信,那字跡分明就是自己的呀,可是我多會兒寫過這樣的信。我滿腦子不可思議,想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一次不同於夢靈流產之事,關乎國家,你讓我如何裁決你,如果我放任你,又怎樣和大漠的臣子交代,怎樣和大漠的百姓交代,還有那些中毒的難民交代。”莫承天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除了不知道,我如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說着垂下了頭。
白星辰突然開口:“字跡也是能夠僞造的”
“字跡是可以僞造,可是我看這個字連花璇也分辨不出那點不像她的,你們什麼也別說了,容我想想,七日後裁決。來人,把這兩人關回大牢”
隨着莫承天的話落我和白星辰又進了那永無天日的大牢之中,等待七日後的命運,是生是死,我真的猜不出來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但是關在大牢的我和白星辰卻絲毫不覺,每天食不覺味、寢不安神。兩日經常隔着鐵柱對望,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等待即將而來的判決。
七日後,一大清早,離關押我和白星辰的不遠處傳來一羣人的腳步聲,我們知道許是莫承天來下最後的定奪了。
來人中沒有莫承天,爲首的是樂樂,他持着一卷莫承天的手諭開始唸了起來:“因花璇協外人擾亂大漠秩序,又下毒害死無辜難民無數,這樣的罪人不可留於世上,三日後黃帝廟前處斬,以告慰死去難民的亡靈,也給大漠子民一個交代,協犯白星辰一同處斬。”
樂樂宣讀完畢,不忍的看了我幾眼,終於狠狠的扭過頭去,帶着一同前來的人離開。
行刑的前一日韓夢靈居然來了,她搖曳的身姿走進了關我的牢房。她揮揮手和她一起的侍從都退到了離關我和白星辰較遠的一個角落。
我正在牢房的一角蹲坐着,用手指不停的在地下畫着圈圈,我擡頭仰望正用不屑眼神看向我的韓夢靈,百種滋味涌上心頭。
“怎麼見了我都不站起來麼,難道要我和你一樣坐在這骯髒大牢的地下麼?”韓夢靈眼睛上挑的說道。
“隨便你”我答非所問的說着。
“算了,反正你明天也要死了,你知道麼,直到這一刻我依然恨你,嫉妒你。”
“嫉妒我這個將死這人麼,還有你的恨從何而來,你流產的孩子麼,你心裡清楚那不是我所爲。”我低頭說着,手指依然不停的畫着圈圈。
“爲什麼恨你,爲什麼嫉妒你,從我父親替你父親說了一句話便被株連一同賜死,從我家破人亡流落煙花之地。你說我爲什麼不恨你。”
“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呵,那我不說這個了,就說莫承天吧”此時韓夢靈的眼神有癡狂還有射向我毒辣的眼光。
“這幾日因爲你的事情,承天他寢食難安,坐臥不寧,連我和他說話他都汪若芷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魔力,更不知道你爲她做過什麼,竟讓他對你如此。”
“對我如此,下令處斬我麼?”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從成婚到現在,他心裡只有你。”韓夢靈嫉妒的看望我。
“是麼,呵呵。”我冷笑道。
“你笑什麼,我真的不明白,我爲了他委身漢王,爲了他周旋漢國的衆臣之間。可
“可是你又爲他做了些什麼?”韓夢靈幾乎是逼問我道,
“是,我沒有爲他做過些什麼,我下意識的摸向我的胸口,那裡至今還隱隱作痛。
“我可以爲他生,爲他死,爲他生不如死,爲他死而後生,可是你呢,除了添亂就是添堵。還好,這一次你終於要走向終結了,我想時間和我會撫平他失去你的傷痛的。”
“但願如此”我依舊不理她,低着頭。
“好,事已如此,來人”她啪啪的拍了三下手,在一旁的侍者送進來看似不錯的美酒佳餚。
韓夢靈邪魅的笑了笑:“最後一頓了,吃了好上路,不要說我這個曾今的姐妹不照顧你。”
在她快走出牢房時,我說了一句話:“之前在朱雀山下故意用了麝香,試圖流掉自己的孩子,誣陷我,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韓夢靈扭頭,臉上有些吃驚,隨即恢復,“呵呵,不管如何我贏了。”
聽了她的那句我贏了,我恍然大悟道“那個誣陷我勾結他,還下毒害難民,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你明天一路走好吧!”說完她大步離開。
隨着他們的離去,牢房再次恢復死寂。白星辰一直不語,默默的坐在那裡。而我也無心說話,兩人相對靜靜無聞。
夜晚就算再長,也終能迎來黎明,而我和白星辰的黎明意味着不是生機而是走向毀滅。
斷頭臺上,我一身衣服已經髒破不堪,頭髮凌亂,只有眼睛還是清亮的。莫承天走到我身邊有些哀痛,但更多的是堅定,他緩緩說道:“我可能會爲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一生,如果我們之前所走過的路是通往今天這種狀況的,那無論結局如何,如果我能儘早選擇另一條路的話,就不是今天這種局面了。我一定會不停的,不停的回想起來,到死都會一直夢見,永遠都不會忘記。但是,單單後悔是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的內心是喜歡着你的,我想你一直清楚我的心意。但是單單的喜歡是不夠的,所以我不能讓你攪亂我的國度,我的夢想。我知道你從攻打漢國開始就開始嚮往和平了,可我不是這麼想的,我要我的大漠進駐中原,我要這滄州大陸都歸附於我大漠。我會一直向前,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