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歲那年,父親進入大漠深處去探究大漠千百年來爲解開的大漠千目洲神隱事件便一去未歸了。”
“怪不得我算了那麼多卦,竟未算到他的生死下落,原來如此。”歐陽渺手扶胸口眼神落寞的說道。
“先說正事吧。”歐陽渺站直身體,但是紅顏白髮的她在這昏暗的密室說不出的詭異。“蝗災是第一級災害。這個我非常明白。雖然這數十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不過,那上回的最後一次蝗災我是親身經歷過的。”
“那個可否使歐陽家的各旁系都來參與此次的蝗災祛除之事。”我開口問道。
“可以,但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讓姓白想這個小兄弟和我進一趟內室。”
我們幾個扭頭看向了白星辰,白星辰說道:“好”
案几上的香火已經燃到了尾部,在還未燒盡之時白星辰和歐陽渺從內室出來了,在他兩人的臉上似乎還沾有臉水。
誰也不知道她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歐陽渺一身令下,歐陽家旁系打開了他們協助我們的大門。
“——請接受吧,歐陽家的誓約,正是弱者的擁護者,這最後的堡壘正是歐陽家生存的意義。不管是誰,在別人需要幫助時卻甩開手的這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的。這正是歐陽家最引以爲傲的,絕對的不正文的規定。”歐陽渺的一番話正以最快的速度傳達到了歐陽家旁系的各個領頭人耳中。
真不知道歐陽渺是如何做到以內力把此話傳到數十個歐陽家旁系的領頭人耳中的。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後,歐陽渺開起來十分的疲倦,由於歐陽家出現了叛徒,歐陽渺似乎也受了很重的內傷。不過不知道爲何白星辰的眼中關心之色要比我們濃烈的多,不知道剛纔在內室之中他們說了些什麼。
你們先出去吧,小璃你留下,歐陽渺說道。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會兒讓白星辰進內室密談,一會兒又讓小璃留下。
“喂,小白,歐陽渺和你說了些什麼?”
“這個,你還是別問了,難不成你是歐陽渺的私生子不成?”
“你怎麼會這麼說?”
我盯着白星辰那張與歐陽渺有些相似的臉說道:“你長的真的和她挺像。”
“誰?”
“歐陽渺。”
等小璃再出來時已是天黑,小璃的頭低低的垂着,我仔細觀察着她,發覺她的雙眼非常的紅,明顯是哭過後的痕跡。似乎衣服也有些殘破,可是她走起路來的感覺卻讓人覺的她身輕如燕。
櫻上前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大姑母她怎麼沒有出來?”
這一問不要緊,小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時寂靜了許久的院落之中,小璃的哭聲非常引人注意。
我趕忙到小璃身邊,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個歐陽渺欺負她不成,爲何她會哭的如此傷心。
誰知道小璃的哭聲竟然有引來了之前的暗殺者,一羣看似沒有血肉情感的傀儡不知何時圍繞上來。景曜第一個警覺,開始反擊。剛纔哭着的小璃也停止了哭泣。
景曜越戰越勇,白星辰也在做着爭鬥,奈何暗殺者越聚越多,小璃突然喊了聲都閃開,我們雖然不明就裡,但是也躍身閃到一旁,就見小璃雙手結印,做着法印,接着天空亮了起來,一速光好似從天而降,小璃對着暗殺者說道:"都醒醒吧!”
光照之處暗殺者都徐徐的倒了下來。
櫻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急急的問道:“大姑母是不是把功力都傳給你了,難道說大姑母,她?”眼中流露出的似是疑問又向是尋求肯定。
小璃許是用功太猛,又或許是第一次使出這樣的功夫,一下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她眼中的悲傷情真意切:“大姑母她把功力都傳給我了,她說,她說我自小因爲靈力太強才被封印,所以現在幫我解開封印,再把她幾十年的功力傳給我,希望我能夠肩負起歐陽家聖女一職,守護歐陽家,守護蒼生。
當小璃頭戴聖女桂冠之時,我不知道我是該慶祝她呢?還是替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感到悲哀。身爲歐陽家的聖女身上肩負的責任與擔子怎能讓這一個雙十未滿的女孩子去承擔,何況身爲聖女要求終身不嫁,要活一百五十歲,卻不容許有人世間的男女之情,真是難爲小璃了。
坐在大殿之上的小璃身穿五彩霞衣,頭上戴有象徵聖女身份的玉冠,一顆大大的南海紫珍珠垂在她的額頭。她手扶寶座的玉扶手對着低下來參拜新一代聖女的歐陽家個家族說道:“所有的歐陽家即刻起大開門戶,全員出動與朝廷一起參與百姓的救援工作。在各歐陽家旁系分別有儲備着南栴檀、糧食、醫藥、知識、預防及驅除之法,命令汝等即刻全部投放出去。特別准許將儲存了十年份的糧食即刻開倉賑災。”
我聞言驚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最後,說的什麼!?
“十年!?”
櫻悄聲在我耳邊解釋說:“是啊。是有的。因爲根據大姑母的指示,醫藥和糧食平時都要儲存五十年份的。在技術上也如此。全歐陽家轄下的地產其總數約有數千,而且都有田地和山林。大部分都因治外法權的關係,也很少納稅。因此才能積攢下這些東西。……各州都想搶奪,經常大張旗鼓的去討要,不過,此刻來不來要都無所謂了。”
“那麼,一切都是爲了此時。對付蝗災所用的鳥兒也已全部放出。如果是每天一邊辨風向、觀天象、研究氣候及土地,一邊悠閒的生活着的歐陽家的話。那麼,各地的風向、溼度、氣溫、水土全部都在計算之內,命令你們與朝廷共同應對災害。——明白了嗎,你們在據點上修建了各種神社及寺廟,現在正是被問到其真正的價值的時候。去村莊裡,幫助人吧。——請不要忘記,歐陽家的驕傲”因這最後的一句話,我看到了在大殿兩旁齊聲跪拜的景象。
“——尊命。聖女有幸在這裡聽到您那番話時,小人甚感高興”
如同喃喃低語般有人在那邊低聲訴說着。聽起來像是那位老翁的聲音。
——在漫長的歲月裡,堅固的守在“外面”且已被關閉了很久的歐陽家大門,終於再次全部敞開了。
直到我和景曜、白星辰飛馳在去往紅州的路上,我都有些不敢相信白星辰的身世。
我騎在一匹棗紅色,額際有一月牙的馬上轉頭問一身白衣飄飄的白星辰:“小白?你真的是那個據說是歐陽家下一任聖女的最佳人選歐陽晴的兒子麼?”
“這一路上你都問了好多遍了,我說是。”白星辰一臉平靜的答道。
“怪不得當日你要與我一同前行,你還是帶着尋親的任務來着。”
“當日我並不知道,只是知道父親與歐陽家有一定淵源,我真的沒有想到。”
“傳聞不是說你母親是歐陽渺害死的麼?原來歐陽渺是爲了掩蓋她妹妹歐陽晴也就是你母親與你父親的事情才做出的假象,只是可惜了,因爲生你而難產致死。”
“是啊,我從小就是父親帶大的,可是到了我五歲那年父親走進大漠深處竟然一去未歸,最不可思議的是,我去歐陽家也是想查清楚當年是誰把歐陽家關於蝗蟲的資料給了我父親的,原來竟是大姨母。”
“咦,你這口改的挺快,轉眼歐陽渺就叫上大姨母了,不過我真的挺佩服她的,可是爲什麼她要修煉那使人容顏不老的禁術,難道在她的心中可有一位中意的男子,纔會修煉的?”
白星辰不再言語,我在看景曜他也把頭別過,一副你不要問我的表情,真是,無趣。我以爲我已經想到了紅州的最糟糕的情景,可是我的想象力似乎很是欠缺。
作爲災難發生地,紅州全境的農作物已經全部被毀,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這個冬天,可以預見的,餓死的人數將超過地震的遇難人數。
當然,在紅州乃至緊鄰紅州的東盟,特別是飛蝗,如黑色風暴般席捲而過,將原本的豐收啃食乾淨,不留一粒糧食,雖然由於風向的關係,飛蝗目前還在紅州境內與紅谷附近徘迴,但方向改變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本來在這個季節,紅州的景色應該是非常美。紅豔豔的楓葉、金黃色的稻穗、常綠樹轉變爲帶點蕭條意趣的黃綠。然而如今,那些都不見了。眼前能看見的,盡是黑色與茶色,因爲所有作物都被蝗蟲啃蝕殆盡,只露出光禿禿的地面。」白星辰看着眼前的景象說道:“以前,我曾站在大漠見過相同的境況。現在我站在紅州見到的是與十多年前同樣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