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姐二姐過得不好麼。”楓華小心翼翼的問;看她那個傷心的樣子一定是不好了。
“好與不好都那樣嘍,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結了婚,就有了孩子,每天伺候老的,小的,村子裡面都這樣,三十歲就都熬得不成樣子了。過得不好就挨累受苦,過得好一點就有小妾擡進門。然後等着當婆婆。三姐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下一個就輪到我了。不知道爹孃會把我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去。”女孩子越說聲音越低,最後都要聽不到了。
楓華,雪月和柔嘉都沒了聲音,所有的女孩子都得經歷這樣的過程,都是一樣的沒有發言權。彷彿自己是個局外人。
“那你剛剛說的現在死了是什麼意思。”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雨薇很能理解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的想法,這樣的盲婚啞嫁的確令人無奈。可是這樣怎麼聯繫到死呢。
“我們村裡曾經來過一個過路的師太,坐在這兒歇腳的時候。村子東面的一個不幸的女人問過師太。‘女人到底爲了什麼活着呢。我現在已經看到了我的下半生的生活,我還要按照這個樣子活下去麼。’”女孩子回答道;
“小草,那個師太怎麼回答的。”楓華急切地問道;其餘的人也是聚精會神的聽着;
“師太說,‘每當你有這種情緒的時候,什麼決定都不要做。你要平心靜氣的問自己,如果我現在死了,我這一輩子都做了些什麼,留下些什麼。壞到這樣還能壞到哪兒呢。有了答案之後還要繼續問,既然不能死,那該怎們辦呢。’”章小草無限深沉地說道;
“所以,你剛纔是在問你自己。你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都這樣問自己嗎。”雪月拉着小草的手說道;
“是的,我問過那個不幸的嫂子了,她也是每次都這樣問的。每次的答案都是我現在死了,這一世就白活了這一次,什麼都沒有。”小草說道;
這個師太真的是一位高尼,這樣的心理暗示,是一個人對自己內心的審視。對於悲觀失望的人來說無異於救命的稻草。重燃生活的希望,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做法很有效的。
還記得,曾經看過這樣一個發人深省故事。某個發達國家有個傳教士。晚年的工作是替瀕臨死亡之人做祈禱,接觸了大量的要去天堂的人。許多人死前是清醒理智的,而且對神職人員更是放下了所有的顧慮敞開了心扉。
老傳教士做了大量的筆記,忠實記錄每個將要去往天堂的人的最後思想。八十多歲的老先生在整理這些遺言的時候,發現一個奇怪的共同點。百分之九十的人在最後時刻冷靜的剖析自己的長短處,看清自己身體本身的潛能。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百分之九十的人能更加準確的確定自己的努力方向。將會成爲各個行業的傑出人才。人生將是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這本寶貴的日記在一場大火中付之一炬。老先生年事已高,已經沒有精力復原這些珍本。百年之後,老先生立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墓碑;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每個人都將是成功者。
這個異國的傳教士的思想和這個老尼的說法殊途同歸,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們做。貴人小姐,你們救了我們南坪山整個山寨,可以告訴我該怎們辦麼。”小草看着雨薇問道;她看出來了,這四個人以這位小姐爲主。
“小草,我問你,如果你有了經濟來源,能自食其力的生活下去。現在不用靠父母,將來不用靠丈夫。你還知道怎們做麼。”雨薇問道;
越看越是喜歡這個女孩子,跟鄭杏兒一樣的古靈精怪,而且很有思想,有不甘於現狀的心,只是眼界太窄,缺少際遇。加以引導,一定不會差的。相逢即是緣,應該幫她一把。
“如果我有了經濟來源,能自食其力的生活下去。現在不用靠父母,將來不用靠丈夫。你還知道怎們做麼。”小草喃喃自語着這句話,把可愛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小姐,我如果有了那樣的經濟能力,當然會生活的不一樣。好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了。可是那個婚姻大事我還是得聽父母的”。小草看着雨薇說道;看來她還是對這件事情最在意。
“如果讓你自己選,你會選個什麼樣的人呢?”雪月看着可愛的小草,忍不住逗着她道;
“哎呀,這位姐姐,這種話被娘聽到了,要打死我的。我小聲說啊,只要你一個人聽得到,要找一個不納妾的。而且我也不要當妾的。”小草鄭重其事的說道;她想地還挺深遠的。聽得雪月一愣一愣的。
“呵呵呵,小草你太可愛了。我真想有個你這樣的妹妹,你會些什麼呢,都說出來,看看我們小姐能不能幫到你。如果你什麼也不會可就糟了。神仙也幫不了你嘍。”楓華攀住小草的肩說道;
“小姐,我會的可多了。女孩子該會的我都會,會做衣服,鞋子,這些是跟着娘學的。會刺繡是跟大姐二姐學的,會織布是跟奶奶學的。瞧,我身上的這個衣服,就是用我自己織的布做的,娘染的顏色。會寫字是跟鄰居秀才家的惠敏妹妹學的,不過都是在地上用樹枝寫的。還會做飯,做菜。”小草板着手指頭一樣一樣地數着,很怕是漏掉了一樣,這位貴人小姐不幫自己了。
“哦,呵呵呵,你會的還真是不少,那樣最好呢,最拿得出手的。”柔嘉看着她那如數家珍的樣子也笑着問到;
“最拿得出手的,應該是織布了。奶奶說我的手藝是幾個姐妹裡面最好的。她老人家也愛穿我織的棉布做成的衣服呢。”小草擡出奶奶來了。可能是他們家裡,奶奶最有權威了。
織布,織布能有什麼用處呢。將來的南坪山開發玉礦和溫泉能用到棉布麼。雨薇也不自覺的把眉頭擰巴成了一個疙瘩。雪月細心地拿出一個棉墊放在小草剛剛坐的位置上。輕輕的引領着雨薇坐到上面。雨薇的眉頭依然擰巴着。
柔嘉和楓華把小草帶到一邊,蹲在地上看小草用樹枝寫字。小草只會一些簡單的啓蒙級的字,不過這樣已經不錯了。柔嘉寫了五個字教小草認,小草極其認真努力地在學。
看得柔嘉和楓華,雪月三個人。更喜歡這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子了。三胖子自覺地把馬牽到一邊去喂着。
終於看到雨薇的眉頭舒張了,三個女孩的心落回到了原位。這個小女孩有大照化了。
“小草,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你是怎麼織布的,家裡面有線麼?”雨薇轉頭招呼小草道;
“當然可以啦,小姐,你們跟我來家裡吧。我織給您看。”小草高興地喊道;
四個女孩子,隨着小草來到她家裡。家裡面的大人,都在廳堂裡研究小草三姐的婚事,偏房裡面只有一個女孩子在織布機前無聲的工作着。在門外就聽到哐當哐當的撞擊聲。
“三姐,這位是京城裡面來的貴人小姐。想看看我們織布。”小草來到織布機前,看着那個女孩子小心地說道;
那個三姐擡起頭,看着雨薇等人微笑着打招呼,眉眼身形和小草很像。只是大了一兩歲,長開了。已經有了少女的豐潤。
那邊的家人在研究她的婚姻大事,她卻沒事人一般在這兒織布。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這種感覺很是奇怪。雨薇很是爲她難過,爲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難過。
“小草,你來織,我去給客人拿水。”小草三姐說着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們不渴。我們只想看看織布的過程。”雪月攔住小草三姐說道;
“三姐,我們就聽小姐的好了。我織,你們看着。這樣的是橫紋,這樣的織出的是豎紋。小姐,你看前方的布都是我和三姐織的,好吧。”小草的小手不停地動着,小嘴不停地說着;
織布機的前方已經有了很多織完的白色布匹。細膩而厚實,質量確實很好。
“小草,我不會織布,也不懂這織布機。按我說的做,你敢麼。”雨薇看着這個小女孩說道;身後的三個女孩子拼命給小姐倆打手勢,點頭。生怕這個小女孩不捨得布匹而拒絕了這神的賜福。
小草和三姐相互看了一眼,使勁的點點頭說道;”小姐,您說吧。我們信您。”
“那好吧。聽我說,這樣的豎紋不要改變,依然這樣織。橫紋的都推到這,不再拉直。讓它就這樣堆着,對,繼續織。就要這樣的效果。很好,就要這樣的。”雨薇看着堆積的亂糟糟的棉線很是興奮。
屋子裡面的人都愣怔了。這不是糟蹋東西嗎,好好的棉布竟然往廢了弄。這些嘟嘟賴賴的,毛絨絨的套子可怎麼好呢。這樣的布做什麼都不成了。
一直對雨薇深信不疑的三個女孩子也不能淡定了。公主這次失手了。織了大約一寸長,雨薇叫停了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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