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搭着高高的法臺,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被綁在臺子中間,腳下是燒焦的柴草,人已經暈過去了。左邊是兩個十四五歲的雙胞胎女孩子,右邊是一個健眉虎目,勇猛彪悍的中年人。
三人死死地護住那個年輕人,身上有拳打腳踢的痕跡和煙火的黑灰。怒目瞪視着村人。
吳雲海點了老道和族長的穴位,二人乾着急動不了。所有的村民都瞪眼看着這些非富既貴的人羣,在看到穿着本地衣服,妖孽面孔的琳達幾個人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後退卻。
郝興武走到前面在雨薇身後半步站定。”各位不要害怕。這幾位是海的那邊遠道而來的異國人士。我們小姐路過此地,看到這樣草菅人命的事情了很想問問。您是秀才吧。請您先說說。”
郝興武看着人羣中一個身穿儒服的老者說道;那老者邁步出了人羣,對着衆人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位小姐,各位大俠。這位少年是我們村獵戶的秦大虎的兒子秦智強,那兩個女孩子是他的妹妹秦曉鷗,秦曉鷺,去年,水患過後,生計維艱,秦大虎一個人上山打了一隻豹子。下山的時候遇到了村裡的幾個人,大家幫忙把豹子擡下山。
那幾個人回到村裡說,自古上山打獵是見者有份,這隻豹子應該大家平分。今年大家都困難。我們幾個人就算是爲大家謀福利了,這隻豹子全村人分了。
於是,村長也就是族長做出決定。村子裡面的人人人有份,我猜道這是秦大虎一人打的。她家的女人還病着,需要這銀子來治病。我就把分得的肉歸還了他家。還有一些人也歸還了。
以後,秦大虎只和兒子進山打獵,繞遠去鎮子裡賣了。這件事情被在酒樓裡的人傳出來,後來他家的女人病重不治身亡了。
去年冬天的時候這個孩子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的肉都一點點的變成了骨頭一樣地硬硬的。看了無數的郎中都說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病。
秦大虎的兩個親叔叔找來了這個道士。說這個秦智強是妖孽附體,只有燒死才能救全村。否則全村都得跟着遭殃。村長爲了全村人好就這麼做了。”
這一席長篇大論說的沒有個人的主觀色彩。完全以一個外人的角度平靜的敘述,可是很多村民不自在了。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多彩。
郝興武看了一眼衆村民說道;”秦大虎的親叔叔請出來好麼?”話說的客氣,可是語氣不容置疑。
大家都看向了村長身後的兩個人,兩個人只好站出來。好像沒有想到,你是誰啊,憑什麼聽你的。就是這樣的,不由自主的就出來了。
雨薇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看了看臺上。郝興武問道;”秦大虎,對於剛剛這位秀才老爺的話。你有什麼要補充說的麼。”
值得尊重的人,郝興武直接改了敬稱。
秦大虎一臉急切的說道;”這位大俠,小人是長房長孫,爺爺當年曾經在山裡得到一把寶刃。臨去之前傳給了小人,兩位叔叔都來要過,小人不曾答應。
至於打到那豹子。實在是小人一人所爲。族長做主分了我也照做了。可是小人家裡的實在是有病需要銀子治病。以後我們爺倆再打到東西也屬實拿到鎮子裡面賣了。可是我沒覺得做錯了。
就是這個孩子的病,雖然奇怪的很,可是他只有自己痛苦並沒有對別人不利。我們父女和他天天在一起。也沒有什麼變化,今天來了這個道士說對全村不利,我們答應我們四個人遠走他鄉或者避進山裡。
這些人都不答應。小姐,小人也別無他求。只求能保住四口人姓命,還求小姐和大俠救救這可憐的孩子。小人爲奴爲婢都可以。”
雨薇點點頭,楚濤和莫雲飛縱身飛到臺上,解下孩子的綁繩,雪月拿出水給那個孩子灌進嘴裡,果然,全身的肉已經變得硬硬的。行動很不方便。
雨薇看了看人羣。郝興武又說到;”剛剛這位秀才老爺說的,分了豹子肉沒吃送回去的人家站到左側來。”
有一半的人仰頭挺胸的走了過去,在他們的眼裡這是對他們精神的嘉獎,是對他們人品的肯定。本來嘛,人家自己打到的,分是人情,不分是本分。這樣做事就是搶,把人家逼得只能是偷偷的去賣。這是什麼事兒啊。
秀才也微笑滴看着,不錯,畢竟還有這麼些人存在。這個小姐年紀輕輕,什麼身份,這些訓練有素的高手以她爲尊。
雨薇又看了看那個道士,吳雲海伸出手先隔空擊碎了綁秦智強的粗壯木頭。然後點開了那人的穴位。”給我們小姐一個解釋吧。你的腦袋比那木頭結實的話就不用說實話。”
那個道士嚇的屁滾尿流,跪下來磕頭道;”小姐,大俠,不管小人的事兒,是這個人給小人二兩銀子,讓小人來村裡這麼說的。
他說村子裡面的人都恨這家人,因爲他們有獵物偷偷去賣,不分給大家。只要把那個孩子弄死就在給小人二兩銀子,有族長撐腰不會有事的。”
道士用手指着族長身後的人,也就是秦大虎的叔叔。雨薇根本沒看那抖如篩糠的兩人。看了一眼吳雲海。
吳雲海認命地拿出自己的帖子,看了看站在秀才這邊的人說道;”哪位會騎馬,帶着爺的小斯去請你們縣老爺來一趟。爺不耐煩同這些人說話,”
馬上有一個大漢出來說道;”這位少爺,小人會騎馬,”吳雲海的小斯和那個人走了。
哇,縣老爺啊,見都見不到,這位卻是叫人家自己來。都莫名的端正了態度。
雨薇轉頭看着秀才微笑着說道;”這位老人家,您對於這個村子的民風有何見教,您滿意於您身後的這個數目麼。”
“這位小姐,都是升斗小民,並沒有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都是生活太艱難了。都是窮鬧得,當時拿了肉的人,有的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再能吃飽飯也不會做的太過分了。”
老秀才看着那些站在右側無地自容的人說道;當然也沒有理會族長和他身後的人。那些心生慚愧的人都用尊崇的眼光看着老秀才。
“老人家,我們這些人在此討擾一日可方便。”雨薇一直笑着對待這位老人家,給足了應有的尊重。
“小姐,何來討擾,只是貧民賤地,怕您受了委屈。”
雨薇看了看那個貧困的村子,只有兩戶比較大的院落,其中必有族長家一座,真心不想去。
“老人家,您住在哪裡。”
“那個,左邊的院子,右邊的院子是族長的家。”
果然,最好的是族長家。第二好的是秀才家。雨薇笑着說道;”老人家,我們就去您家裡吧。一切都能自給自足,晚上去前面鎮子裡住。”
“好。老夫歡迎之至。”
雨薇看了一眼秦大虎說道;”這個孩子的病很奇怪,我們要去張家村,那裡要開辦一個康復理療所。沒有銀子可以做工頂替,我看你有的是力氣,不如跟着我們去試試看。”
“小姐,孩子的命是您給的,我們三人跟着您走。爲奴爲婢好過被人算計。”秦大虎不是傻的,這位大咖能遇到是天大的緣分,能抓住一定要抓住。
“先治好了病再說吧。你倆跟着他們回家去。我們明天啓程。”江南和煙雨應聲走向了那三個人。
雨薇衆人跟着秀才父子走向秀才的家,沒有人理會被點了穴的族長和道士。
這纔剛剛走出海濱大半天的路程,真的很窮,不亞於困難時期的南坪山。現在已經有了海藻膠,空間裡已經培育了一些蘑菇,看來出苗率還不錯。現在的任務是找到一些當地的野生蘑菇做菌種。
到了秀才家裡,屬實沒有那麼多的屋子,就留在自己馬車裡面休息。郝氏三姐妹把孩子扔給了張婉兒和琳達幾人。
這個琳達現在成了嬰兒控,第一位是約翰,第二位就是這三個小寶貝。
拿出織好的棉線手套,襪子,毛衣毛褲。擺開針線和秀才家的女人嘮起了織功。桌有見識的秀才娘子馬上組織全村的女性來學習。
所以,雨薇看到的情況就是,身邊的所有女性被女性村民瓜分了。男性們派出去打獵了,山上來了一野豬羣,不多不少正好每戶一隻。郝興武帶着所有的男人走了。
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只好求秀才的兒子去村裡尋一些蘑菇,特產。
“老人家,您看,這個村裡誰還能勝任村長族長的位置,”
“老夫看鄰居秦家俊不錯,年紀輕輕,很有闖勁兒。重要的是心思醇厚,我喊一聲他就能過來了。前兩天摔壞了腿,沒有跟着去打獵。”
雨薇看出這個長得健眉虎目,有點像秦大虎的年輕人,是第一個站在老秀才身後的人。開誠佈公地說道;
“我想讓你做這個村長族長。過些日子,我派人來教你們人工種植蘑菇,這些蘑菇可以鮮着賣,也可以曬乾了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