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遐齡今年已經六十四歲了,兩年前他就上奏說自己衰疾日甚,懇請休致。E3小說康熙也瞭解他的身體狀況,特“準其原官休致”,回京養老。年遐齡回京後身體越加不行,家裡的事也就交給夫人和兒子管理,自己則到京郊的莊子上養病。
他這一養病家裡就無暇多顧了,結果年夫人自從兒子年羹堯娶了滿洲貴女後,對女兒的指婚也期盼起來,眼光一下子高了不少。之前也只是私底下打聽一下各位阿哥的情況罷了,可自從瞭然大師給小年糕算了卦後,年夫人的心思就越加大了,她還真指望着女兒當上皇妃,自己當一下皇帝的老丈母孃呢
結果罰跪事件一出,年夫人只好找來老爺回家主持大局了,而年遐齡得四阿哥點明之後,總算知道了他不在的日子裡年夫人惹出了多大的事來。年遐齡爲人很是忠厚本分,即使心裡明白珺瑤是特地找茬,但也不敢對皇家主子有什麼不滿,反而心想着要是沒鬧出這種事來,說不準夫人和女兒會惹出多大的禍事。
所以他一回家就把小年糕禁足了,年夫人也受到了嚴厲的訓斥,年羹堯太過妄自尊大這點年遐齡也斥責了。等家裡的人該罵的罵了,該關的關了。年遐齡這才說道:“這段時間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誰要是再拿命數的事出去亂說,一律攆出年家。”
年遐齡剛說完年夫人就諾諾的問道:“老爺,那女兒的婚事……”
年遐齡揉了揉太陽穴,沉聲說道:“女兒明年才選秀,到時候自有皇上做主。不過你這命數一說既然傳出去了,那估計八成女兒就得進宮了。宮裡哪是好待的?只希望女兒能站穩腳跟得個一男半女的,以後的日子也有個盼頭。”
年遐齡這話一出小年糕立馬哭了,抹着眼淚對年遐齡哽咽道:“阿瑪,女兒不想進宮。您幫女兒想想辦法。”
年遐齡聽了這話眉毛又豎了起來,斥責道:“這也是你一個女子能說的話嗎?如是你進宮了那也是皇上的恩典,豈容你挑三揀四的?來人,送小姐回房。”訓完了小年糕年遐齡又瞪了一眼年夫人,氣哄哄的說道:“瞧瞧,這就是你教出的女兒。”
說完年遐齡衝着年夫人揮手說道:“下去吧以後看好那丫頭,不許出府門一步。”
等年夫人怏怏的退下後年遐齡就跟年羹堯又談了起來,主要就是叫年羹堯以後收斂些,只管在皇上身邊老實伺候,沒事去主子四阿哥那請個安,別的事情少招惹。年羹堯低着頭應了,至於他聽沒聽進去,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小年糕回房後就趴在牀上哭了起來,她是不想進宮的,她哪願意伺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啊。何況哪個少女不懷春,小年糕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君有多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要不怎麼能配上她傾城的容貌呢
所以聽了年遐齡的話後,小年糕是徹底慌了,她本來也是想多方面挑選的,可是情況不容樂觀,小年糕不由把唯一見過的四阿哥當做了救命稻草。再說她對珺瑤和弘暉弘昀的怨恨還沒有釋放,不由更希望能嫁進四貝勒府,好既能有個如意的夫君又能收拾珺瑤他們一番洗刷恥辱了。
只可惜小年糕心裡面再想着四阿哥也沒什麼辦法,接下來這幾個月裡她被嚴格看管着,家裡面有年遐齡坐鎮,連一向寵愛她的額娘也無能爲力了。
不管小年糕在家怎麼樣,瀾惠這段日子過得是很高興的。上次康熙和弘暉說的那些話,弘暉回來時就告訴瀾惠了,瀾惠一琢磨,康熙那應該是知道自己四兒子不喜歡小年糕了,更何況小年糕貴不可言的命數一出,康熙不想收房都不行了。
呃……也不是,康熙還可以把小年糕賜給太子。不過不管是康熙還是太子,瀾惠都非常滿意。只要不是四阿哥就行,瀾惠可經不起小年糕的禍害,這傢伙威力太足。
所以瀾惠的日子可是舒心了,每天和四阿哥鬥智鬥勇一番,再調教調教珺瑤,沒事和幾個交好的妯娌八卦一下,過得可以說是特別充實。當然如果德妃不再不時的批評教訓,後院幾個慾求不滿的女人也別總冒出沖天的酸氣,那瀾惠的人生就圓滿了。
日子樂樂呵呵的到了七月份,瀾惠這會正在屋裡聽弘時讀書,只見瀾惠半靠半躺在軟榻上,而弘時小豆丁正坐在瀾惠的腿上,搖頭晃腦的揹着三字經。
瀾惠則樂呵呵的揪着弘時頭上的小辮子玩着,等他背完了一臉‘誇我吧誇我吧’的表情時,瀾惠就‘啵’的親了弘時的臉蛋一口,笑着鼓勵道:“我們弘時背的真好,一個字都沒有錯哦來,說說想要嫡額娘獎勵什麼?”
弘時明亮的雙眼四處掃視一番後,最終目光定在瀾惠的腰間,小小肉肉的右手拉着瀾惠腰上的荷包說道:“兒子想要這個,行麼?”
瀾惠低頭看去,原來是前不久她剛繡好的一個蘭花圖案的荷包,雖然她很喜歡,但弘時要了她自然是捨得的,於是瀾惠一手把着弘時的小身子,一手解開荷包遞給了弘時,笑道:“喏,要不要嫡額娘給你掛在腰上?”
弘時看到瀾惠把荷包給他後小臉上笑成一朵花,忙搖頭說道:“不用,兒子自己掛。”說完左手下垂並沒動,而右手卻靈活的把腰上的荷包解了下來,然後又把瀾惠送的荷包繫了上去。
瀾惠看的有點心酸,弘時的左手雖然從小硬板着已經板回正常人的樣子,可是神經和筋骨也都損壞了,不僅每天都要人專門按摩疏通血液,而且自左手肘往下一點知覺都沒有了,他只有右手能動,左手常年都垂在身體一側,太醫說能隨着人生長已經很難得了,要想康復完全就不可能的。
瀾惠到還記得弘時稍微懂點事後發現自己的左手有殘疾時哭泣的樣子,那時候他好像布娃娃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不停垂淚的持續了近一天,直到瀾惠親自把他抱在懷裡時,弘時才大哭出聲。
自那以後弘時人就沉默下來了,除了特別粘着瀾惠之外,連哥哥姐姐們也不怎麼搭理。瀾惠也是用了好長的時間每天說一些勵志的故事,或是叫弘暉他們常常接觸他,這才讓他從封閉的世界裡走出來。
弘時已經比以前好多了,雖然不熟悉的人還是不搭理,但身邊熟悉的人面前只是稍微沉默些,自閉的毛病倒是有所減輕。瀾惠可憐他小小孩子就要遭這麼多罪,也曾想過能不能想辦法把他的手復原,可是這是天生的毛病,即使瀾惠接手給他按摩的任務,每天給他按摩時都運行功法在他的左手臂上,但也只能叫他手臂的生長不停止,別的就沒什麼功效了。
而弘時因爲身體殘疾的原因懂事也特別早,他平時不喜歡說,但身邊的事和人卻是經常看的。哪些人對他是真的好,哪些人只是面子事,弘時心裡面都是有譜的。他最想做的就是叫瀾惠額娘,他真的希望自己是瀾惠的孩子,每時每刻都是那麼希望的。
弘時這頭繫好荷包後擡起頭瞅着瀾惠說道:“嫡額娘,等兒子背會千字文的時候,您再給兒子繡個荷包好麼?什麼圖案的都可以,以前繡的也行的。”
瀾惠笑着點頭說道:“行,嫡額娘專門給你繡一個,就繡小兔子圖案的,你不是喜歡小兔子嗎?”。
弘時聽了咧開嘴笑着窩在瀾惠懷裡說道:“嫡額娘了。”
正當這時一雙大手把弘時撈了過去,弘時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才知道是阿瑪來了,於是忙叫了一聲“阿瑪”。
瀾惠也從軟榻上下來,招呼珊瑚她們打水找衣服,準備給四阿哥換常服和洗漱。四阿哥這時已經把弘時放到了地上,看着弘時說道:“以後不許那麼壓着嫡額娘知道嗎?男子漢怎麼可以總纏着嫡額娘呢?”
瀾惠接過珊瑚遞過來的常服,走過去掛在屏風上後,來到四阿哥面前剛要給四阿哥換衣裳,就聽到四阿哥說的這些話,她立馬就不高興了,直接說道:“弘時還小,怎麼就不能和妾身待在一起了?”
四阿哥被瀾惠一頂撞氣的夠嗆,其實他主要是生氣剛纔進屋時瀾惠光顧着和弘時說話沒看着他罷了所以才這麼跟弘時說的。可是這理由又不能說出口,所以四阿哥死要面子的說道:“孩子要是都粘着你成什麼樣?沒聽說過男子不能長於婦人之手麼?”
瀾惠撇嘴說道:“寶寶和昀兒小時候都是這樣的,不也很好麼?爺還總誇讚呢”
四阿哥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氣的直接揮手不叫瀾惠更衣了,坐在椅子上說道:“行了,爺不跟你個婦人一般見識。去收拾收拾吧爺帶你上街。”
瀾惠聽到這話瞪大眼睛問道:“什麼?上街?”
四阿哥見瀾惠總算不糾纏剛纔的話題了,於是鬆口氣說道:“對,上街。快去準備吧今個晚膳在街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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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年遐齡和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