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時辰快,任憑夏駱凡怎麼趕,胤祥還是大搖大擺的跟她進了廚房,一邊看她忙活,一邊有一搭兒沒一搭兒的跟她廢話。
存心磨蹭時間的夏駱凡,再加上白使不花錢的免費勞工,得到的結果就是,挑好桃花濾淨水,她泡了整整五罈子酒,弄了整整兩大碟子點心,外加上足夠整個山莊所有人都喝上一杯的茶。等她端着裝飾了花枝的點心托盤,放到胤禛面前時,自己早沒了半點品茶的心情,累的就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上一會兒。
“四哥,你嚐嚐。”看她閉着眼倦在一邊不作聲,胤祥就自覺地負起招待的任務,樂呵呵的指着東西道:“味道還真不錯,別看這丫頭平時牙尖嘴利,刁得很,可弄起這些東西來,卻細心個不得了,難怪皇阿瑪吃她做的東西這麼久,都還沒說過個膩字兒。”
胤禛用手挑起一塊粉紅色桃瓣形的,放到嘴裡慢慢品着,半天才擡起頭看了眼彷彿已睡過去的夏駱凡,淡聲道:“抱她到榻上吧,想必是樹上樹下的折騰累了。”
“這丫頭還真挺奇怪。”胤祥一邊抱起她一邊輕笑:“瘋起來時,就跟個孩子似的,沒輕沒重又不管不顧,可一旦認了真,說出來的大道理又都是一套一套的讓人駁不了。可頭午我遇見她時,她卻哭得跟個淚兒人似的那叫一個慘啊,還說什麼她做錯了事,被老天爺罰再也不許回家了。”
“你才奇怪好不好?”夏駱凡在他懷裡‘驀’的睜開眼,笑嘻嘻的道:“哪有人一邊抱着人家大姑娘,一邊還對着人家說三道四的?”
“天,你竟沒睡?”胤祥一呆,順手把她放在榻子上,有些哭笑不得的問:“既然你都醒着,幹嘛還由着我抱?男女有別授受不親,聽過沒?”
“切,什麼親不親的你也抱過幾回了,難不成還打算要我負責?”夏駱凡不屑地挑眉,一偏腿就下了地,跑到桌前坐了,吃了幾塊點心又喝過一杯茶,才用袖子抹了抹脣道:“兩位爺,奴婢出來大半天也該回去了,好不好請兩位爺派輛車送奴婢回去?”
說完這句話不久,夏駱凡的人就端端正正的坐進了馬車一隅,只是一雙眼卻無法自控的時不時就去偷瞟一下對面板着臉,閉着眼,如老僧入定狀的胤禛。心裡的懊悔如滔天巨浪,滾滾而來。若她知道派輛馬車的結果會是如今這樣,或者她會乾脆選擇走路也不一定。
春天的風溫柔而多情,不時的撩動着車上的紗簾,捲進一室的芬芳。而近在咫尺的胤禛身上是若有似無的檀香味,那種淡淡的讓人安定的氣息,使全身僵硬的夏駱凡漸漸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慢慢進入了夢鄉。
再睜開眼,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是睡在別人懷裡的,而那股溫熱的帶着檀香味道的男性氣息,讓她立刻就清醒過來,‘騰’一下坐開身體,紅着臉結巴道:“四,四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啊,不是,是奴婢,是奴婢該死,不小心睡着了。”
“下車吧。”
“啊?”胤禛的聲音很淡,卻讓夏駱凡狠吸了一口氣,不會這樣就趕人下車吧?天吶,這是什麼地方啊,我找得到……
撩了車簾一陣亂看後,她才發現原來不只天色已暮,就連皇宮也近在眼前。她一邊爲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慚愧,一邊誠心誠意的說聲謝謝,跳下馬車。
“你這丫頭,都這麼晚了,怎麼纔回來?還有這一整天,你到底都跑去了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