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你過來啦。”胤禎笑着起身迎了出去:“去看過十八弟了?”
“剛想去。”胤禩笑答:“聽說密嬪娘娘,謹嬪娘娘都在,所以就先過來瞧瞧那個小丫頭。”
“奴婢參見八爺,八爺吉祥。”夏駱凡一邊掙扎着要起身下牀,一邊卻在心裡不住地腹誹:這宮女還真不是人當的,自己病的都快掛了,還要給這些驕奢*,飛揚跋扈的什麼主子阿哥下跪請安。
“得了,你快躺着吧。”胤禎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按住:“太醫說你是內傷外傷一大堆,就好好歇着吧,我八哥也不是那種講虛禮的人,剛剛你一路披着的衣裳,也是我八哥的,還被你弄的一身溼呢。”
剛剛那個帶了光圈兒的天使,居然是他?
夏駱凡滿是意外的擡起頭,一不小心卻對上了胤禩滿含笑意的雙眼。臉上不禁一紅,垂下頭小小聲地道:“奴婢多謝八爺。還有對不起,剛剛奴婢氣暈了頭,口不擇言亂說話,還請八爺大人大量,原諒奴婢纔好。”
“咦?”胤禎疑惑:“你們這又演的是哪一齣?”
“哪一齣。”胤禩苦笑:“你九哥喝醉了酒,發了一回酒瘋,不僅自己被叮的滿頭包,連着我跟你十哥,也捱了一頓排頭。不過想想原也是我該罵,既是人家的哥哥卻沒好好拘束着他。”
夏駱凡聽的‘撲哧’一笑,脫口道:“八爺也不必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您雖是幾位爺的兄長,可他們也都是鳳子龍孫,萬歲爺的血脈,從小驕縱着長大。這些個小事兒,別說是八爺,就是萬歲爺,怕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吧。其實,怪來怪去,奴婢不想怪自己,就只能怪從前識擡舉的太多,所以才顯得奴婢不識擡舉了。”
“你還真是什麼都會說。”胤禎一臉的沒好氣:“就你這性子,往後有你苦頭吃了。”
“十四爺,您是不知道啊。”夏駱凡嘆息着靠向牀頭:“其實奴婢的心裡,不知道有多想趨炎附勢,攀龍附鳳然後就平平安安,一飛沖天。奈何,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奴婢這身子它就不聽話不服管。總是要擅做主張,自行叛亂,奴婢自己也是拿它沒轍。”
“哈哈哈哈,好一個擅做主張,自行叛亂。”
爽朗的笑聲裡,是說不盡的威嚴,壓迫。唬得一屋子人,心驚肉跳,齊刷刷跪倒在地,口裡高呼:“參見皇阿瑪(皇上),皇阿瑪(皇上)吉祥。”
“行了,都起來吧。”康熙笑着把目光放到以手撫胸,掙扎着站起身的夏駱凡身上:”你是那個叫蘭暄的丫頭吧,朕是每回見你,都能聽到些新鮮詞兒,今兒你又救了朕的小十八,說吧,你想朕怎麼賞你?”
“皇上,是不是什麼都行?”顧不上謙虛,夏駱凡立馬就眼冒金光的盯上他的臉。她多想求這個熙朝老大,放她出宮,給她自由,讓她從此以後,都不用再每天主子長主子短的又跪又拜。
“君無戲言。”康熙一臉趣味兒的看她:“想要什麼都儘管說。”
“謝皇上,奴婢想求……”話到嘴邊,她卻突然想到,自己前頭纔剛得罪過胤禟,這會兒人在宮裡還有些保障,若是出了宮,只怕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想到這兒,她立馬改口:“想求皇上,賜給奴婢一次可以說‘不’的權利”。
“你是說,你要一次可以說不的權利?”康熙有些驚訝的看她,半天才若有所思的點頭:“好,朕準了。”
“奴婢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夏駱凡一下子喜翻了心。哈,這下可好,總算是得了塊兒免死金牌,下回誰再敢欺負自己,只要說個‘不’字,哪啊,可就是聖旨了。
“李德全。”康熙揹負着雙手,又道:“傳朕旨意,承乾宮宮女蘭暄,救主有功,着今日起,升爲一等女官,養好身體後,就改在御前侍候。”
嗯?夏駱凡一怔,隨即又跪下去磕頭謝恩。
其實,這宮女品級如何,她並不關心,想着不過仍是個長期勞工,也就換一頂頭上司而已。而且這福禍常相依,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她最後是能混得風生水起,威風八面,還是死得連渣渣都不剩呢?
情不自禁的,她開始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