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任盈盈聽了嶽峰的吩咐,獨自來開後,便絲毫不敢耽擱,趕緊就跑。只是一會功夫,就已經到了十餘里外,完全走出了武夷山的範圍。
直至這時,任盈盈才微微鬆了口氣。十來裡的距離,說說對於高手而言,雖然只是片刻的功夫。不過要在十里的範圍內找到一個人,卻有如大海撈針一般,絕對不會是易事。只有她小心一點,就算左冷禪追來,也絕對不會被發現。
而到了此時,任盈盈卻不由想到了替他攔下了左冷禪攻擊的嶽峰,心中一下子全是感動與悔恨。對嶽峰不怎麼熟悉的她,自然一切都朝好的方面想,覺得嶽峰是爲了她的安全,才主動替他擋下了左冷禪。就連最後嶽峰那譏諷的話,也被任盈盈當成是激她離去故意說的,而不是真心實話。
其實,也不怪任盈盈會如此想。方纔嶽峰的作爲,無論從哪一點上講,都算得上是捨己爲人,典型的英雄作風。面對這種情況,無論是誰都不免會生出感動,任盈盈也同樣無法例外。
便在這時,只聽遠處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雖說隔着十餘里,可是打鬥聲依舊可以聽得非常清楚。想起江湖上關於左冷禪的一些傳說,任盈盈不由一下子就擔憂無比。
事實上,雖說岳不羣有着五嶽第一高手的稱號,可實際上在衆多高手心目中,左冷禪纔算得上是真正的五嶽第一。畢竟左冷禪早就是威名已久,而嶽不羣,卻是單純的依靠在九年前一戰中展現出來的實力。至於這實力,還是有幾分虛,畢竟先前要好幾人同東方不敗決鬥過。而嶽不羣,最終依舊還是輸了,只不過是將東方不敗逼退了而已。
說到底,當初的那一戰也並非完全同傳言中一般,嶽不羣力挽狂瀾,擊退了東方不敗。而是他搶在了左冷禪前面出手,阻住了東方不敗。
畢竟,左冷禪身爲五嶽盟主,自然不便過早出手,只能在其他幾派掌門都失利後進行。否則那次的最後得益者,未必會是嶽不羣,而應該是左冷禪了。也正是如此,左冷禪纔會不忿之下派人窺探華山派虛實,這纔有了當時的嶽峰首次出手,殺死了江湖上第一個絕頂高手,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孫大中。
至於之前,左冷禪雖未有過同嶽不羣有過交手的機會,但他的實力要明顯勝過嶽不羣一籌。否則,當初左冷禪也不會輕易的成爲五嶽劍派的盟主,即便嵩山派實力穩穩的爲五嶽第一也是一樣。
自從自己的父親失蹤後,任盈盈可是絲毫也沒放鬆過對於江湖的掌控。特別是因爲種種原因,東方不敗從未有過消弱她的權柄的行動,反而是信任有加。任盈盈就憑藉這機會,不停的藉此壯大自身的實力。
對於左冷禪的恐怖任盈盈如何能不清楚,甚至就連他的父親任我行當初也是在左冷禪手中吃了虧,纔不得已放棄消滅五嶽的大業,急着回去閉關。此後,任我行更是在療傷期間突然失蹤。說到的,東方不敗能夠成爲日月神教教主,與左冷禪同樣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除此之外,就連一直看着她長大的向問天,也自承絕不是左冷禪的對手。
而任盈盈雖說是從小生活在魔教中,也算的上是心狠手辣,但也絕對不是如嶽峰一般天性涼薄,外加一點唯利是圖。一想到嶽峰先前的作爲,任盈盈就不由的心中全是不安,生怕嶽峰會不敵左冷禪而被殺死。如若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任盈盈怕真是要愧疚終生了。
事實上,這也是她對嶽峰的不瞭解。嶽峰若是真的碰到了危機關頭,自然是撒丫子就跑,哪裡會管別人的死活。若非一素都秉承着這種打不過就跑的態度,嶽峰也不會有如今這般好的輕功。
聽着遠處打鬥聲越來越加的劇烈,任盈盈不由越來越擔心。在原地徘徊了許久,她只聽到遠處的打鬥聲不但無絲毫停止,反而是越來的越加激烈。說到底,在她心中絕不相信纔剛剛二十出頭的嶽峰,能夠是已經將近六十左冷禪的對手。
畢竟,高手間戰鬥最關鍵的還是靠功力。即便招數與經驗在完美,但若是想要以此來逆轉功力上的差距,絕不是件易事。當然也不是徹底無法做到,就比如獨孤九劍。可即便是獨孤九劍,面對如左冷禪這般能做到變化隨心,達到“無招”水準的先天高手,怕也是無多少用途。
而關於功力的增長,最重要的自然是時間。六十歲的左冷禪,和二十歲的嶽峰,自然不是一個數量級。而其他關於武功的精純,招數的熟練,也無不需要大量時間。
整整過了兩個多時辰有餘,任盈盈這才聽道打鬥聲越變越弱,應該是兩人功力有些不足的緣故,可依舊沒有聽到遠處有半點停止的跡象。
此時,她的心態又一次發生了變化。若是先天她還期盼這戰鬥早點停止,因爲那時就是嶽峰脫身離去之時。可是此刻,她已經認定嶽峰是被左冷禪給纏住了,無法離開。只希望戰鬥永遠也不要停下來,因爲停下之時,或許就是嶽峰身死之刻。
驀然,任盈盈臉上露出決絕的表情,心中不由想到,嶽峰可以爲她不顧性命的去擋住左冷禪,她有哪有臉面貪生怕死的躲在這裡?至於先前嶽峰所言,她的武功只能是找死,任盈盈依舊有些不信。即便先前她插不上手,可是此刻左冷禪功力怕也不如平時,她未必就不能對嶽峰起到幫助。
緊了緊自己手中劍,任盈盈心中不由更加堅決。從小到大,她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弱者。如若是這般想廢物一樣躲着,她絕對不會甘心。
嶽峰同左冷禪相互走過一招後,雙方相互間都有了幾分瞭解。兩人都知道這勝負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分出來的,而且誰也沒有放過對方的心思,自然再次交戰到了一起。
嶽峰依舊憑藉這手中寶劍的威力,毫無顧忌的將養吾劍使了出來。當然,他所使得養吾劍自然不是原本的劍法劍招,而是蘊含了養吾劍意,隨機應變而出的劍法。
武功到了他這個境界,早已經是重意(劍意)不重劍(劍招),自然不會有任何固定的套路,一招招朝着左冷禪的要害攻去。
而左冷禪,於劍法一道上浸淫了將近五十餘年,造詣也不會比嶽峰低上一點。甚至論起劍法的精純,他還要勝上嶽峰一籌。可是面對嶽峰這種靠着武器的優勢,只顧硬拼的做法,左冷禪依舊不由陷入了被動中。
不過,左冷禪依舊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自然也不會技止於此,而徹底沒了辦法。他雖然無法同嶽峰以硬碰硬,但憑藉這自己所整理出來的十七路嵩山劍法不停的進行遊鬥,也未展現出多少略勢。
這十七路劍法,是左冷禪以個人威望,招聚嵩山派殘餘耆宿,不論精粗盡數收錄,然後去蕪存菁,改良創制出的。十七路劍法長短快慢各不相同,甚至也包含多種各自不同的劍意。可左冷禪一人使出,卻絲毫沒有半點滯澀,可見他的劍法早就到了極高水準。而十七路劍法,變化多端,比起嶽峰那單調的養吾劍來,威力不知要強上多少。
事實上,嶽峰心中也是有些無奈。華山劍法雖說不少,可是他就學了一套養吾劍。若是用來對敵,他還真沒有什麼好的武功。
當然,初次之外,他還憑藉着華山十劍,東拼西湊出來一套全是殺招的劍法。這劍法雖說威力極大,而且無固定招數,但也同樣兇險到了極致。
這套劍法,自然也是嶽峰最壓底的功夫,自是絕對不會輕易展露,甚至比紫霞神功還要重要。就同左冷禪的寒冰真氣一般,若非今日存心將嶽峰絕殺,也不會輕易的使用。
事實上,他唯有當初在風清揚面前用過一兩招,之後便再也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用了。畢竟,若是他的這套劍法被人看到了,就再也稱不上是秘密,也再也無原先的威懾,甚至還有可能被人找到應對的方式。
即便此時面對的是左冷禪,嶽峰也絕不願輕易用處。無論左冷禪的劍法怎麼改變,嶽峰依舊是以以不變應萬變,依舊是那套單純的養吾劍。
沒多久,兩人戰鬥就進入了**。除了劍法之外,其他各種武功也都慢慢的使了出來。到這一刻,無論是輕功身法還是反應以及護體的內力,都萬分的重要。只要稍有差池或者有一處不足,都可能生出萬分的危機。
而左冷禪,更是左手時而以指做劍,時而又完全轉化爲大嵩陽掌法,朝着嶽峰攻來。
嶽峰雖說在當初同史聞達的戰鬥中初步將拳腳功夫同劍法融爲一爐,但比起左冷禪來依舊還是要差上許多。若是對付普通高手來說還勉強可行,可若是對付像左冷禪一般的高手,那就是找死。
嶽峰此時同樣不由的暗自慶幸,自己曾今一時心動,學了一套混元掌和一套破玉拳。雖說這兩招武功遠不如劍法純屬,但此時卻起到了關鍵作用,讓他不至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可是即便如此,在拳腳上依舊徹底落在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