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城門禁嚴,劉耀安排了許多好手,跟着剛纔報訊的那護衛尋找李若心去了。
此刻劉耀心中難以平靜,他努力地讓自己的心境慢慢的平靜下來,分析着各種情形,在此之前,吳雲對他以及他的家人實施保護,他也一直並不在意,現在針扎到肉上了,自然曉得痛疼了。
不過此刻再多想這些已經無益了,劉耀要想的是有哪些人會抓走若心,抓她的企圖是什麼。
劉耀心中分析着,第一種可能便是,抓若心威脅自己,那麼王宗弼,王宗戚,都有可能,不過他們爲什麼只抓若心呢,當時碧菁也在,照理該是都抓的,對了,碧菁那丫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盲目追去,這豈不讓我更加操心嗎。
第二便可能是些索錢財的綁匪了,預先打聽到了若心是我的妻子,定然想以此勒索於我。
劉耀來回轉了幾步,眸光一閃,心道:不管這綁匪是誰,若是他們敢對若心不利,我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今日,李若心被那蔣碧菁拉着到易市上買些脂粉,剛到街上便冒出了數名蒙面之人,其中兩人竟直將她架空劫走,初時心中確實害怕之極,兩人抓住她一路飛奔,李若心自然不斷掙扎,只覺這些人行走迅速,不一會兒,那後面追趕的2名護衛以及蔣碧菁便被甩在了後面。
只不多久,李若心便被帶到了城中的一處房宅,此刻她的心境反倒平和了下來了。
那兩人將她帶進了房宅,這間房宅擺設簡單,旁邊一張桌子,桌面上放了些簡單的茶具,廳堂上懸掛着一幅山河圖,若一般進的門來,定以爲是家普通百姓之家。
只見前面帶頭的幾名黑衣人點頭示意了一番,其中一名幾步上前,將廳堂中央那副山河圖輕輕挪動,‘咚咚咚’幾聲傳來,旁邊牆上便出了一道小小的門,原來是一間暗室。
幾名黑衣人進了那小門,李若心自然被兩人帶着穿過這間暗室,出了暗室,光線頓時明朗了,原來這暗室外別有洞天,卻見得迎面而來便是一條長廊,長廊兩旁微波盪漾,定睛一看只見荷塘兩邊長了些荷花,原來是荷花池,這般溫和的景色倒是令人心境舒適不少,李若心想道,看來這家確是一家富裕之人,只是這房間安排的如此隱秘,定然有些見不得人之事了,若是這幫賊子膽敢對我無禮,我便咬舌自盡以全貞潔。
想到這,李若心不由得心中一陣不捨,她知道劉耀的性格,心道,相公知道了消息,定是急壞了,若是真這般離開了他,只怕他心中要難過不已了,眼圈有些紅了。
正思索間,卻見不遠長廊對面,迎來幾個丫鬟與小廝,那幾人見得李若心忙行禮恭敬地道:“小姐。”
李若心聽的一陣迷惑,卻是抓住她的黑衣人道:“你們下去吧,這不是小姐。”這聲音一出,李若心聽的一驚,隨即一喜,原來抓住自己這人是個女子。
兩人將她帶到一房間門口,只見那門楣匾額上寫着‘唐興’,李若心見得美眸轉動思索着,待進了房間,卻見得一個巨大的半月標誌懸在廳堂中央,下面寫着‘忠月’。
只見這進來的近數十名黑衣人摘下面罩,只見旁邊抓李若心的兩人,分別一男一女。其餘幾名均是男的。
只聽的那女子對着李若心,躬身揖了揖,開口道:“夫人,我等請你此來並無惡意,我等有些事情想弄清楚,適才失禮之舉,還忘贖罪。”
李若心聽的心中迷惑更甚,道:“那諸位英雄抓妾身前來所謂何事?”
“夫人,可曾聽過唐興會?”那女子道。
“並不曾聽說過。”李若心答道。
“恩,我這唐興會,是以匡扶大唐盛世爲己任的一個幫會,在各個州均有分堂,前些年正在擴充力量,最近纔在江湖中嶄露頭角,這利州分堂也是最近才建立的,夫人不曾聽過卻也不足爲奇。”那女子道。
李若心聽的那女子一番話,心道,你這江湖幫會,就算以恢復大唐爲己任,卻與我有何相干,抓我前來便是要告訴我這些麼。
那女子見得李若心迷惑不解,便解釋道:“夫人,小女子便是會中忠月堂利州分堂的堂主,李妙芙,我家小姐乃唐興會幫主,然而,夫人定是奇怪剛纔那些下人見了夫人爲何喊你做小姐,只因爲夫人和小姐長的一模一樣,若是旁人定然難以區分。”
李若心聽的暗自震驚,與我長的一般模樣,那表示什麼。
“夫人,正所謂無巧不成書,上次我與副堂主凌風在覺苑寺見到夫人後,還以爲小姐親臨利州,後來我見夫人盤了髮髻,才知道夫人嫁了人,才斷定夫人非我家小姐,然而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一直在尋找她失蹤多年的妹妹。”李妙芙道。
“所以你們便懷疑我是你們小姐的妹妹,是麼?”李若心道,心想,就算你們以爲我是你們家小姐的妹妹,也不用將我抓來吧。
“夫人,我們已經通知小姐,想來最遲明日她便會趕來利州,我等並無惡意,只想請夫人在此做客幾日,此番這般舉動,實屬一來我等堂址隱秘,不便讓外人知曉,二來,夫人乃節度使府中之人,若是我家小姐趕來,夫人深居深閨,想見夫人一面並不容易,所以唯有勞煩夫人芳駕屈居於此了。”李妙芙道。
李若心自然知道,此刻讓他們放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唯有點頭先應承下來,心中卻牽掛着她的相公,這般隱蔽的地方官兵也不好找,相公該是要着急了。
劉耀領着數名將領趕至李若心失蹤的地點,似乎對出動的大批巡邏官兵有所顧忌,街道上人影漸漸稀少。
“耀哥哥,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拉若心姐姐出去的。”蔣碧菁與那兩名護衛追着追着便被敵人甩了,其實抓若心的那十名黑衣人都是利州分堂的精英,唐興會注重武學的培養,蔣碧菁自然與他們相差甚遠,而那幾名護衛只是外家行手,輕功並不在行,所以纔有這番結果。
此刻蔣碧菁懊惱不已見得劉耀,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劉耀心中雖然苦惱,見得蔣碧菁苦的梨花帶雨,還是心痛不已,讓她伏在自己的肩上,道:“碧菁,別難過了,這不關你的事,看他們今日之舉,想來是早有預謀,就算沒今日之事,也難保他們不會趁若心其他外出時間,再做出這般事來。”
那妮子依然自責的伏在劉耀的懷裡,抽噎着。
“大人,卑職等未能將夫人救回,懇請大人降罪。”派出去的數名好手單膝跪地道。
“算了,看來這羣人確實厲害,現在全面封鎖城門,嚴格盤查進出城者,不過不要太大動作,莫要驚了百姓,我們這般自亂陣腳亦是於事無補,他們這般舉動,想來必有目的,且看看他們有何新的動作,你們先退下去吧。”劉耀心道,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將若心抓到了哪,若是興師動衆盤查百姓之家,一來於事無補,二來饒了百姓,先等等,看看他們的目的何在。
“是,大人。卑職等告退。”那數名護衛退了下去。
“碧菁,別難過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讓爹爹孃親莫着急。”劉耀憐惜道。
“恩。耀哥哥,若是有了若心姐姐的消息,定要回府告訴我。”蔣碧菁道。
正說話間,方銳跨馬而至,下得馬來,見了劉耀躬身道:“大人,城中各處已經加派兵卒巡邏,南北城門加了站崗之位,進出者需有城中熟人介紹,定叫那些人無法出城。”
“恩。一會你吩咐下去,增加的巡邏之人便不必了,這樣用處不大,反而擾民。”劉耀吩咐道。
“是。”那方銳上前幾步道:“大人,北方剛來消息,王承肇在興州不治身亡,其副將率領殘部退守武定鎮北部邊界小州—洋州,興州等地被安重霸奪取。”
劉耀聽的眸光一轉,緩了緩神說道:“先回府,再詳細商談吧。”
此刻劉耀確實被李若心的失蹤弄的有些失了方寸,他知道此事幹着急也是無用,但是北方局勢依然在發展變化,軍機稍縱即逝,自己可不能因爲小小的挫折便錯失了對己方有利的軍機,自然命令方銳回府再談,自己也好在途中緩和一番紊亂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