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告別

整個縣城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陰兵屠殺光了,老人嬰兒皆是沒有逃過,只剩下一些貓貓狗狗,豬馬牛羊,存活了下來。

進入一些客棧,房屋,還能看見死不瞑目慘死而去的人頭,擺放在堂房的貢臺上,至於他們的身子,去了何處,確是不得而知。

多事之秋,這個世界動盪不堪,天災人禍、悲劇在各處不斷地上演,陰暗的社會因素下,很多人都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妖魔鬼怪也在這種環境下不斷滋生。

燕赤霞幾人進了處客棧暫作休息,因爲縣裡的人死亡的關係,裡面的食物倒是可以隨便吃喝,櫃檯裡的銀兩也是可以任意拾取。

在廚房搜尋了一些燒雞、醉鵝等美食,燕赤霞享受着勝利的喜悅,胡吃海喝起來。

“書生姑娘,過來一起吃,我們不吃,這些美食放久了會壞的,浪費了多可惜。”燕赤霞招呼着寧採臣和聶小倩。

寧採臣和聶小倩坐了下來,陪着燕赤霞一起吃喝,雖然聶小倩是鬼怪,但是也可以進食,與常人沒什麼區別。只是他們二人不像燕赤霞那麼有食慾,好像心裡懷揣着事情。

一段時間後,燕赤霞吃飽喝足,看着眼前的二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清蓮和江小子還沒吃呢,我去拿點食物給他們。”

“嗯,好……好的,燕前輩。”寧採臣反應過來說道。等他說完,燕赤霞已經離開了飯桌了。

飯桌上,剩下的兩人,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忽地,聶小倩咬了咬牙,放下手上的筷子,凝視着寧採臣,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她決定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趁天未亮,想和眼前這個書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寧採臣,你跟我來。”聶小倩抓起寧採臣還在夾菜的手,拉着寧採臣起身。

“哎,小倩,我們要去哪?”寧採臣有些迷糊,被拉扯着走路踉踉蹌蹌。

聶小倩拉着寧採臣進入一間無人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人打擾他們,小倩慢步走近寧採臣,眼含秋水溫柔地看着他。

寧採臣面對着突如其來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小倩輕拉着寧採臣的衣袖,不讓他再後退,輕輕柔柔地吻着他的嘴脣。

寧採臣在這美妙的感受中迷失了自己,他明白了小倩其實也是愛着自己的,摟着她熱烈地迴應,隨着小倩肩上的衣衫滑落,房內的兩人倒在牀上,纏綿交織在了一起,都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燕赤霞提着飯菜來到了另一處房間,蔣清蓮躺在牀上看着推開房門的燕赤霞,有些虛弱地出聲,“燕師傅,你來了,一切都還好嗎?”

“傻丫頭,我身子好得很,根本沒受什麼傷,倒是你和………”燕赤霞說到嘴邊,看了看躺在蔣清蓮身邊的江源,心裡難受道:“哎,江小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蔣清蓮微笑着:“他一定可以的。”眼睛撇到了燕赤霞手裡的飯菜,“燕師傅給我帶了飯菜來了啊。”說完掙扎着撐起了身子,等燕赤霞走上前來,要攙扶一把的時候,她已經靠着牀背坐好了。

“謝謝,我自己可以的。”蔣清蓮接過燕赤霞手裡的飯菜,聞了聞,“嗯,真香,燕師傅,我可以照顧自己的,您忙自己的去吧。”

燕赤霞看着蔣清蓮的模樣,欣慰地笑了笑,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在門外,卻是暗歎一聲,本來燕赤霞是想讓江源跟自己一個屋的,由自己照看他。

可是蔣清蓮倔強地強烈要求,要江源跟自己待在一起,燕赤霞擰不過他,何況自己對於江源的情況,也是沒有什麼法,自己一個大老粗,根本不會照顧人,只能隨着蔣清蓮去了。

屋內,蔣清蓮靜靜坐着,眼淚卻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看着一旁的江源,握着他的手哽咽道:“我會堅強,你也不要放棄自己好嗎?要挺過去。”

取過一旁的清水,試着慢慢給江源餵食進去,現在的江源只有一些薄弱的呼吸,身體的脈搏幾乎感受不到,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進食。

片刻後,蔣清蓮無聲流着淚,端着碗筷,淚水混着飯菜一起吞食着。

天濛濛發亮,小倩躺在寧採臣的懷中,看着眼前的男人,寧採臣也是緊緊擁着小倩。

“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今世我們沒有在一起,希望我們來世再見。”聶小倩吻了吻寧採臣的額頭。

寧採臣怔怔地看着聶小倩,淚水從眼角滑落,“來…世…再…見!”

聶小倩微笑着消失了,像是彷彿沒有存在過。

蔣清蓮同樣是天濛濛發亮就起來了,心中擔心江源的安危,根本就睡不下去。自己折騰着做了根柺杖,支撐着倒也能行走。拿着毛巾,給江源擦拭着身體。

聶小倩的離去,讓寧採臣傷感,忽地想起江源還在危險中,便來到蔣清蓮的房門前,卻又擔心打擾了人家休息。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的蔣清蓮,拄着柺杖,打開了房門,“寧採臣,是你啊,來看江源是嗎?”

“清蓮姐,你沒睡嗎?”寧採臣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昨晚沒有陪着江源,而是跟小倩私會。

“睡了,擔心這個傢伙,我又起來了。”

看着寧採臣愧疚的模樣,蔣清蓮言道:“你這表情是在自責嗎?江源變成這樣又不是你害的。”

“可是……”寧採臣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來到牀前看着江源,“江兄,他有沒有好一點?”

“哎,還是老樣子。”

見江源一動不動的癱瘓模樣,寧採臣建議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試藥浴,江兄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不吃不喝可不行,總得想點辦法。”

“我覺得這小子的提議不錯。”燕赤霞突然出現道,他也是放心不下江源。

於是寧採臣和燕赤霞去藥店,找到了些滋養身子的藥方,照着描述抓取了藥材回來。燒水蒸煮藥材後,水溫合適後,再把江源和藥水放入盆中,讓江源沐浴着,希冀江源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好轉起來。

時間就這樣流淌着,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江源的情況沒有恢復的跡象。

燕赤霞和寧採臣有設想過,江源恢復不過來,也許是因爲不能進食,沒有穀物的滋養。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只能靜靜等待了。

蔣清蓮恢復得挺快,不用柺杖,都已經能瘸着走路了。看着眼前的江源,心想,你是缺少營養,還沒醒來嗎?如果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話,也許你就有救了。蔣清蓮握着江源的手,心裡祈求着。

突然,兩人的身體開始虛幻起來,看到這情況,蔣清蓮欣喜起來,呼喊道:“燕師傅,寧採臣,我和江源走了,你們不要擔心。”說完,兩人便是不見了蹤影。

燕赤霞和寧採臣趕過來時,屋內已經空無一人,二人面面相覷。

之後,燕赤霞和寧採臣留在郭北縣處理着死者的人頭,將之掩埋起來,給這些枉死之人一個歸宿。

寧採臣幫着燕赤霞處理完後,有些心灰意冷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燕赤霞後繼也離開了這裡,想着四處雲遊一段時間,再回來蘭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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