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大豐二十八年,臘月初八,夏州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了,百姓家家戶戶熱熱鬧鬧地喝臘八粥,過臘八節。
但城北的刑場陰風陣陣,看熱鬧的人羣十分沉寂,誰都不敢出聲不敢大口喘息,只能靜靜地看着那個被押送、穿着白衣的女子,腳上帶着鐵鏈,艱難地走向行刑臺。
夏雲瑤在旁邊的樓閣內,安靜地看着刑場裡即將發生的一切。
雖然她很害怕,但她並不同情那個即將接受刑罰的白衣女子,這一切都是白衣女子罪有應得。
突然高位的長者招手讓夏雲瑤過去,“雲兒,到父皇這邊來。”
“是,父皇。”夏雲瑤點着頭應道,她乖巧地坐在夏邑珉身邊,不再去看刑場。
夏邑珉輕撫着夏雲瑤的頭髮,“父皇知道雲兒不敢見血,你就待在父皇身邊,讓你皇兄去監視刑場。”
說着,夏邑珉給了夏銘瀟一個眼神,夏銘瀟陰沉着臉,“是父皇。”
夏銘瀟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臺子邊,俯視刑場,當跪在劊子手大刀前的白衣女子擡頭看他的時候,他差點衝下去,劫法場,將那女人救走,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樣做。
他只能看着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當李大人的一聲令下,儈子手手中的大刀揮舞起來,一刀落下,頸斷血噴。
雖然夏雲瑤沒有看到血噴的場面,
但她雙眼緊閉,並用手遮住眼睛,不去想象那個可怕的場面。
白衣女子死了,在百姓的面前被斬首了,而且還有皇帝坐鎮法場,禁衛軍嚴加看守,讓匪徒無法入內劫法場。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妖女死了……”
其他人跟着一起喊了起來,百姓歡呼了,壓抑許久的夏州得到解放。
夏邑珉聽到百姓的歡呼,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嘆着氣,說:“雲瑤,這次多虧了你的計謀,不然這案子永遠結不了,夏州的百姓會繼續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你真的是夏州之福啊!”夏邑珉感嘆着說。
夏雲瑤立即跪在夏邑珉面前,恭敬地說道:“父皇過獎了,父皇養育了雲瑤,雲瑤只是爲夏州貢獻自己一點綿薄之力。”
“乖孩子,趕緊起來。”夏邑珉上前扶起夏雲瑤。
“多謝父皇。”夏雲瑤點着頭說道。
靜靜地看着那白衣女子的屍首被擡走的夏銘瀟聽到夏邑珉和夏雲瑤的對話時,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雲瑤,竟然是雲瑤,他以爲這個案子是大理寺的人破的,沒想到是雲瑤給出的主意。
想着,夏銘瀟無聲地笑了,面對着歡呼的百姓笑了,他心愛的女人竟然是被最疼愛的妹妹間接害死的,竟然是雲瑤……
他本以爲從真南迴來,要跟父皇提這件婚事,而且他也打定主
意,不管夏邑珉同不同意,他都要納華雲樓的林吟萱爲妃。結果,一到夏州,華雲樓被封,林吟萱被打入大牢,他才知道,他前腳離開,後腳夏州就發生一起非常惡劣的殺人事件。
他在真南待了四個月,跟林吟萱保持聯繫,從未斷過。
他回來後才知道林吟萱是那起殺人事件的主謀,爲財爲利,痛下殺手……如果他一開始告訴林吟萱,他是當今太子,林吟萱會不會就不會這樣做了?
可是,沒有如果,他喜歡她的爽朗,喜歡她把他當普通人一般看待,喜歡她笑着的模樣,喜歡她……他一點都不相信,她會是那樣狠毒的女人,從不相信,他回到夏州也一直在找證據,證明主謀不是林吟萱,可大理寺的人比他先了一步,那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證據,令他無法反駁。
爲了安撫夏州百姓,當今聖上夏邑珉決定親自坐鎮法場,看着林吟萱被處死,還夏州百姓一個公道。
夏雲瑤絕對不會想到,她的正義之舉在夏銘瀟的心中埋下一個仇恨的種子,並在夏邑珉駕崩,夏銘瀟登基後,仇恨的種子悄然發芽。
夏銘瀟想的是,如果不是夏雲瑤,那件案子完全可以拖到夏邑珉駕崩,只要他做了皇帝,那麼他就可以救下林吟萱……慢慢地,夏銘瀟在失去此生摯愛後,在仇恨和悔恨中,性格扭曲了,並將夏雲瑤當成了仇人,所以纔會發生後面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