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林芳易了容,店員沒認出她,反倒暗地裡嘀咕,怎麼會有漂亮女孩敢跟冰塊臉在一起。
進入祁悅縣地界,找了個避風處,孫思源給周宏打了個電話,得知秦然還沒有找到,郭紅萍倒是昨晚回了度假村,可她說,和秦然一起剛一出學校門,秦然就接了個電話,掛電話後說有事,兩人便分開了,郭紅萍也不知道秦然去了哪裡。
奇怪的是,周宏沒有提起秦貽抓郭紅萍的事,按說,秦貽昨天早上從省城出發,昨晚就應該到了祁悅縣,他既然是去抓郭紅萍的,不應該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動靜。
林芳打電話給秦貽,秦貽的電話關機,疑惑之下,林芳打電話問林貴成:“成叔,秦警官確實是來了祁悅縣嗎?”
電話那頭傳來林貴成的聲音:“芳兒,對不起,成叔騙了你。秦警官前天跟付紅霞的人交戰前,確實認出了我,不過交戰之後他就走了,是去追蹤付紅霞,至於去了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走時他交代讓我好好保護你,如今保護你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讓對方認不出你。”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林芳的語氣冰冷,她沒想到,林貴成竟然會給自己設圈套,而對方几乎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就鑽了進去。
林貴成嘆道:“芳兒,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讓你把木頭帶走,別看木頭不吭不哈的,他心裡什麼都明白,這孩子又死心眼,什麼都以我爲主,活得沒了他自己,要想讓他不設防的離開我,只有連你一起騙。”
“那麼說。成叔現在已經離開省城了?”林芳的語氣稍有緩和,以後還真得多幾個心眼,防着身邊的人。
林貴成道:“你們走後。我就領着緣兒離開了,現在已出省。你不要問我會去哪裡。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等我和緣兒定居在某個地方後,我和緣兒會改名,不過依舊姓林,我們以後也許會再見面。
我公寓書房內的那些古書,是自行大師交代要送給你的,你也不要問我爲什麼,因爲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想等所有的書都找齊了再一起給你。現在看來是計劃跟不上變化了,有機會我會接着找剩餘的書。
還有,紅萍跟付紅霞勾結的事是我編的,不過紅萍確實已經有了二心。你仔細查查你今年的賬目就知道了,至於她爲什麼這麼做,這個我也不清楚,木頭在查,你問他有沒有結果。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那個藍香的腿,是我讓人打斷的。我跟你在古書翻新店第一次見面之前,老和尚已經告訴了我你家裡的情況,你出院回家在外散步時,我的人有跟蹤你。只是你那個時候剛剛重生,警惕心很弱,沒有發現。
你跟藍香的衝突,以及你跟她之間的對話,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不能容忍有人蔑視我林家人,所以我讓人找機會打斷了她的腿。木頭跟着你去藍香家還債時,她出言不遜,木頭捏碎了她下頜骨,這個是意外,卻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林芳要跟林貴成說什麼,眼前伸過來一隻大手,林芳便把手機給了對方。
孫思源把手機放到耳邊,卻不說話,電話裡林貴成還在說着:“你告訴木頭,除了那一屋子的古書外,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他,要他好好過日子,別找我。
我想讓他過上跟同齡人一樣的日子,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可他要是一直跟着我,恐怕是永遠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也不要急着卸妝,你的妝容一時半會兒卸不乾淨,乾脆換個身份跟着木頭回到林氏集團,也好藉機清理下你的內務。至於用什麼身份,這個你自己看着辦。
我另外購置了一套別墅,是準備送給木頭結婚用的,木頭知道別墅在哪裡,不過我沒有告訴過他買別墅的目的。
你昨晚說秦然是齊大將軍的妹妹,其實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副校長,秦然是學校的教師,我怎麼會不知道秦然的情況。我的財產繼承文書,也是拜託秦然給起草的,文書現在還在秦然手裡,秦然現在就在別墅裡。這也是齊大將軍拜託我的事,在付紅霞還沒有抓到前,要我暫時代替他保護好秦然。
芳兒,給你易容時,我已經給你講了易容的方子,還有易容的程序和應注意的事情,你照着法子,也給秦然改個容貌,這樣你兩個行事也方便些。
來到這個世界,這些年只顧着打拼,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我早就想着,等木頭結婚後,我就把我整個的事業交給他,我自己趁着還能走得動,各處遊弋一番。誰知緣兒突然出現,爲了緣兒,現在我只能提前離開。
芳兒,你別看木頭看起來深不可測的樣子,其實他心思很單純,你往後多幫着他點。”
“芳兒,你在聽嗎?”林貴成等着林芳迴應,可半天也沒聽見林芳的聲音,便問了一聲。
握着手機,孫思源的嘴脣有些顫抖,不過還是沒有說話。林貴成在電話裡說的,林芳聽得清清楚楚,看此時孫思源的狀況,她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打擾爲好。
“木頭?”林貴成終於感覺出了不對,試探着問。
“老闆。”只這兩個字,孫思源再也沒有吭聲。
電話那頭的林貴成沉默片刻,嘆道:“木頭,不是我不要你了。你記住,皮心紅,也就是以後的林緣,她是你的妹妹,你兩個是兄妹。”
“老闆保重。”說完,孫思源將電話遞給了林芳。
林芳把電話放到耳邊時,只聽到對方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後電話就掛了。
想要安慰孫思源,可林芳覺得說什麼都沒用,孫思源這些年活着就是圍着林貴成,如今林貴成突然走了,而且連落腳處都不知,對於突然間失去了生活目標的孫思源。林芳不知該怎麼勸。
就此沉默着,林芳覺得壓抑。孫思源依然面無表情,可他的氣息卻透露着他的哀傷。林芳不想看到孫思源這樣。
“孫哥,你和林緣是兄妹。往後就不要叫我小姐了。”林芳出聲打斷這沉默。
深深盯視着林芳,孫思源道:“林芳,我會永遠護着你。”
孫思源的稱呼改的太快,林芳簡直懷疑,林貴成和孫思源是在演雙簧,她決然到:“不要對我付出太多。”
孫思源搖頭:“我會像林勇和林拓那樣護着你。”
既然是一個死心眼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改變心意。林芳看着孫思源正色道:“孫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勸你你不要對我付出太多,不會有結果。”
“你說的這個。老闆給我講過,我不會再執着。但是,就衝你對我的信任,我依然會像以往一樣,護着你。不是老闆的命令,而是出自我本心。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這並沒有什麼矛盾。”
孫思源這番話說完,林芳瞠目。要不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真不會相信,這種話是從一向不愛言語的木頭嘴裡說出來的。
“嗯,咱們去你的別墅吧,秦然一個人在那裡一天了,得去看看她。”儘管覺得孫思源的話不妥,可一時也想不出怎麼給一根筋的孫思源解釋,便轉移話題,有適合的機會再說。
路上,林芳問孫思源,林貴成說郭紅萍有了二心,他調查到什麼結果沒有。
“老闆說,要是在內宅的話,郭紅萍這便算是宅鬥,只可惜,她是一個人瞎忙活,她心中所謂的對手,根本就不在意她所爭的東西。”孫思源複述林貴成的話,從小隻是圍着林貴成轉的他,並不太明白林貴成話中的含義。
“嗯,我明白了。”林芳停下來,打了幾個電話。
以孫思源一貫的作風,只是默默守着林芳,並沒有問林芳什麼,林芳卻主動給他解釋:
“孫哥,我凍結了我名下產業賬戶上的所有資金。我和肉球,還有紅萍,我們三個人雖是名義上的合作者,可紅萍最初的投資只是杯水車薪,所以她有權利動用的資金額度很小,她這一年來的小動作,對我的產業並造不成實質性的影響。她挪走的那部分,不管多少,我不再追究,從此後,我與她再無瓜葛。”
“你想知道成叔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嗎?還有郭紅萍爲什麼這麼做嗎?”
孫思源依然一副不欲問詢的模樣,林芳卻不放過他:“有一個男人喜歡我,而我並不喜歡那個男人。紅萍喜歡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卻連正眼都不看她。於是,紅萍便把仇恨轉嫁到我的身上,她處心積慮想要報復我,她的報復方法,就是挪走我的資金,只可惜,所謂的戰爭,只是她單方面的,我並不在意她爭搶的對象。”
見孫思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林芳接着說:“我的性子你多少應該瞭解一點,我不是那種大度的人,最起碼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角色,可我也不想爲了無稽小事費太多精力。
這幾年,我和肉球要上學,生意上出面跑腿的事,大多都是紅萍在做,她挪走的,是她該得的,但是,僅此而已。是她背叛了我,我不會給她再多。她要是還不善罷甘休,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不要再說什麼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往往就是因爲男人這所謂的只付出不求回報的精神,引起女人間無謂的戰爭。孫哥,沒有結果的事,就儘快放下吧,去尋找你自己的真愛,否則,到頭來可能導致的就不止是兩敗俱傷。”
說完,林芳自管騎車向前去,留下愣怔的孫思源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