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矛盾升級,裴家兩難

說到裴家父子四人攻打瓦崗寨,這纔剛到山寨下,還未來得及紮營,張大賓就開始鬧騰了。

“爹,既然這張大賓讓咱們現下就出去叫陣,那我就出去叫陣,也好讓他瞧瞧我裴小爺的厲害不是,待我拿了那瓦崗寨的幾員大將回來,殺殺他的銳氣。”

裴仁基眉頭緊鎖,訓斥道:“那張大賓就是再混球,有一句話卻是沒說錯,這瓦崗寨要真是那麼容易打下,被你兩錘子就能擒住幾員大將的話,靠山王楊林等人豈會大敗而歸?”

裴元慶頗不以爲意,揚了揚手上的錘子道:“爹爹,靠山王楊林固然厲害,可你也看看他的年紀不是?要是和瓦崗寨那羣反賊鬥,可不就力不從心了。我天生神力,就連隋朝第一勇士,宇文成都也不過與我伯仲之間,我還能怕那羣響馬?”

裴仁基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三個兒子之中,就數這個小兒子武藝最爲高強,鮮少對手,但卻是年輕氣盛,難免傲氣凌人,也不知說過他多少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偏他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樣子,怕是遲早要出事的。

裴仁基嘆氣道:“你當真以爲你跟宇文成都伯仲之間?讓我說你什麼好。也怪我從小把你嬌養成性,這會兒不知道天高地厚。”

裴元慶不服氣,正待要說什麼,被老大裴元龍攔住,後者朝向裴仁基道:“爹爹,您這會兒就算不想叫陣也得去啊,誰讓那張大賓是統帥,若是咱們不去,怕是他又要拿這事向皇上說叨了。”

裴仁基又何嘗不知道騎虎難下,還不等他有所決斷,裴元慶已然拿着自個的雙錘,氣勢凜然地催馬叫陣去了。

裴仁基剛想遣二子將他追回,誰曾想張大賓就來了,陰陽怪氣道:“元慶小將軍可得小心了,不是本帥瞧不起你,不過那瓦崗寨的響馬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一人應戰,就算你那錘子上的功夫不錯,你怕是也討不了好。”

裴元慶本來就因爲父親的一番話而心中不悅,這會兒又聽張大賓這麼說,更是怒火胸中燒,擰着脖子,氣狠狠道:“對付那些響馬,我一人足以。”

張大賓哈哈大笑過後,便目光一凜道,:“好,既然小將軍勝券在握,那麼本帥給你五日時間,命你攻下瓦崗,你敢不敢應下?”

“元慶!”這下,裴仁基可急了,他這麼問,顯然是要元慶立下軍令狀!

這瓦崗寨的地形,來之前,他也查過些史料,屬於易守難攻之地形,說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不爲過,再來瓦崗寨的大將紛紛以一敵百,驍勇非常,這可不是件速戰速決的事。

裴元慶雖然也知道這張大賓在激他,但就是瞧不得他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頭腦一熱,滿口答應道:“五日就五日!五日後,我必攻下瓦崗讓你好好瞧瞧。”

說罷,不管身後的家人怎麼叫喚,揮着馬鞭就往瓦崗寨的城門口趕去。

裴仁基是氣得直跺腳,這臭小子當真是被寵壞了!仗着自己力大無窮,錘法精奇,這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啊。

薑還是老的辣。

裴元慶武功雖高,但欠些火候。

這不,第一戰就打得吃力,被人打了個平手。

裴元慶迎戰的瓦崗寨的第一個將領是誰?

乃鐗打山東六府,馬踏黃河兩岸的雙鐗大將秦瓊。

裴氏父子征討瓦崗寨的旨意一傳到瓦崗寨,原昌平王邱瑞便向軍師徐茂公進言:“這裴氏父子原在上馬關當總鎮,打理出色,深受百姓愛戴,是個仗義之人,若是能將他收復,對瓦崗寨又是一助力。”

徐茂公也正有此意。

但邱瑞又道:“只是要萬分小心裴仁基的幼子了,這小子聽說力能舉千斤,錘法精湛,可不是那麼好對付,要收服他,至少要讓他心服口服才行。”

於是,徐茂公便舉薦秦瓊出戰了。

秦瓊有勇有謀,這是大夥都知道的。就算真打不過那裴元慶,好歹還能隨機應變,有所周旋。

這裴元慶最大的優勢便是力氣驚人,秦瓊就繞着他的力道打,就是不讓他接觸自個的雙鐗,要麼,就是一觸即放,反正就是不讓你的力氣有地方使,數十招下來,裴元慶總有種力氣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裴元慶就是再厲害,那也有力氣用光的時候。這不,秦瓊招招虛晃,裴元慶險些累死,氣得直罵瓦崗寨的人是縮頭烏龜,不敢正面迎戰。

這一打,就打到了傍晚,眼看天都快黑了,瓦崗寨那邊鳴金收兵,秦瓊也回去了,留下裴元慶罵罵咧咧地回了營帳,結果還沒到營帳,就被張大賓的幾個狗腿子給攔住了,一番冷嘲熱諷是少不得的。

裴元慶氣性大,當場就舉起錘子要打人,被張大賓逮了個正着,隨意找了個以下犯上的由頭就要砍了裴元慶的腦袋,弄得裴仁基又是求爺爺告奶奶地好說說了一通,這才讓張大賓氣哼哼地走人了,臨走前還不忘打了裴元慶五十大板,外加丟下了狠話,這要是五日之內攻不下瓦崗寨,一樣軍法處置。

張大賓的五十大板那是實打實的打啊,此刻裴元慶趴在牀上,那是滿心酸楚。他好端端地來打瓦崗寨的,這仗還沒打呢,就被自己人給打了,疼得只能躺在牀上唉聲嘆氣。

裴元慶的傷一躺就是四天,等到傷好了,能下牀了,也就第五天了,也是張大賓給的最後期限。

一大早,張大賓就似笑非笑地出帳送裴氏父子四人出戰,那模樣跟送喪無恙。

這回那就更不好打了。

瞧瞧瓦崗寨這邊都派了些什麼人前來迎戰——

赤發靈官單雄信,美髯公王君可,鐵面判官尤俊達,勇三郎王伯當,神射將謝映登,連帶大魔國天子程咬金都登上了城牆,文有魏徵和徐茂公出謀劃策,這邊邱瑞對裴家父子的路數又是非常熟悉,大家同心協力,勁往一處使,比起隋軍這邊,不知道強了多少。

等到一動手,裴仁基就知道今個怕是不能如願了。

瓦崗寨那些哪是小小的響馬,明明就是如狼似虎的大將。

裴元慶打紅了眼,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對抗秦瓊,一時之間,倒是讓秦瓊有些亂了陣腳了。

裴元慶奮力舉錘一擊,秦瓊堪堪被打得逼退了好幾步。

裴元慶叉腰大喝一聲:“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不過是羣烏合之衆,還有什麼本事,一道使出來吧,小爺我全接着了,省的一個個上費勁。”

裴元慶模樣囂張,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了,雖然徐軍師早有言在先,萬不可傷裴氏父子四人性命,以勸降爲主,但咱也不能讓人把咱們瓦崗寨小瞧了不是。

儘管程咬金惜才,但也受不住這番尋釁,和軍師一商討,問道:“誰願意給裴元慶點顏色瞧瞧?揚揚我瓦崗寨的聲威?”

單雄信等人倒是想上,但這不是還有裴氏三父子得應付麼。

秦用,羅勇等人在這也數日了,平日裡替代羅成訓練兵士,早覺得乏味了,這會兒可以真刀真槍地殺上一殺,比誰都帶勁。

這不,程咬金話音剛落,羅成不在,羅勇身爲燕雲精騎的衝鋒營的隊長,自是那羣七年兵的首領。一聲令下,另有兩人站出列,三人手持兵器就上場了。

徐茂公千叮囑萬叮囑:“萬不可傷裴元慶性命。”

等到裴元慶看到那三人的兵器時,有些傻眼了。

真打鬥起來,那是被逼得退無可退,一不留神那箭矢就擦着他的臉頰過去了,再躲得稍慢,鋒刃就射中了他的手臂。

秦瓊趁機就撤回了城牆內。

彎腰,俯身,屈膝,斜趴……裴元慶就沒像今日這麼憋屈過,躲得一身狼狽,毫無招架,手中雙錘縱然厲害,可惜連人家邊都碰不到,你知道他們怎麼打的?他們壓根就在城牆上沒下來過,光對着你射箭。

你敢上前試試?把你射成馬蜂窩那是沒得商量的事。

靠!裴元慶舉錘怒罵,這到底神老子的弓弩,能有這般射程?而且這箭術,說是百步穿楊都不爲過,還是連發的,不帶停頓的,這是要逼死人啊!

裴元慶真想把自己手中的錘子也當箭矢一樣扔出去,砸死這三人!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麼?

當然,這也就是裴元慶瞎想想,且不說他那雙錘扔不扔得上城牆?!就算扔上了又怎麼說?兵器都扔沒了,他拿什麼和人家打?

城牆上,徐茂公看的一臉得意,摸着鬍鬚,暗想,你裴元慶不是仗着你那錘子厲害麼?把秦瓊都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你能耐!行,讓你近不了身我看你還怎麼使力氣,就憋屈死你吧。

另一邊,裴仁基和單雄信打得難捨難分,一茬眼,險些被嚇倒,這是在耍着元慶玩呢,要真想要元慶的性命,那是眨眼間的功夫。

“元慶,快退後,退後!”裴仁基大喊道。

裴元慶一咬牙,這回老實了,沒有力爭,策馬真往身後逃了。

不多會,裴仁基,裴元龍,裴元虎三人也大敗而歸。

四人垂頭喪氣歸來,想要回營帳商討一下攻瓦崗寨的對策,但前提是先去統帥張大賓的營帳彙報戰況,看能不能求着他多寬限兩日,這五日攻下瓦崗寨實在不行。

誰知走到張大賓的主帳時,被士兵給攔住了。

側耳一聽,這行軍打仗的營帳裡怎麼還有靡靡之音?

裴元慶細細一想,便知道怎麼回事了,當下怒不可遏,他們父子四人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他張大賓卻在後防線處歌舞昇平,逍遙自在!難怪不讓他們進帳。

裴元慶不由分說,撩起帷帳,怒目而視地就衝進了帳篷,連帶裴仁基等人都沒能攔住。

主位之上,張大賓左擁右抱,嘴裡嚼着肉,喝着酒,正玩得高興,瞧見裴元慶,一張臉立馬陰沉了下來,問道:“誰讓你進來的?你還懂不懂規矩了?擅闖統帥營帳,你可知該當何罪?”

裴元慶也不依不饒:“張大賓,你這是什麼意思?軍營之中怎麼會有女人?該我問你纔是,你視軍規爲何物?”

張大賓理虧,皮笑肉不笑地道:“賢弟,這是我的兩個小妾,我讓她們女扮男裝,路上排遣寂寞,你要是喜歡,送與你玩樂玩樂也是一樣的。”

裴元慶可不是好色之徒,冷眼看着被張大賓推過來的兩名女子,妖嬈地往自己身上靠來,舉起雙錘,就將人給打趴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口中直道:“我可不是你,這些對我沒用。”

張大賓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沒想到這裴元慶這般不識擡舉,還將他那小妾給打死了。

張大賓面上一沉,冷嘲道:“裴元慶,你倒是夠囂張,這是打下瓦崗寨啦?”

張大賓不問還好,一問,裴家父子臉上也都不好看。

此刻張大賓還有什麼不懂的,這分明就是大敗而歸,連帶剛纔敷衍的臉色也不給了,當即陰沉着臉道:“大膽裴元慶,你與我立下軍令狀,五日之內攻下瓦崗寨,你玩忽職守,我正要追究你的責任了!”

張大賓反咬一口,立馬叫來手下,說什麼都要當場砍了裴元慶的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