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邱瑞出征,成龍隨行

李元吉最近是幹什麼都不得勁。這諾大個李府纔多大?按理說,同一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機會多得是,可羅成入住五日以來,偏他一次都沒見着人影,若說他不是故意避着自己,都沒人信。

那日從書房不歡而散之後,他原本還想着拿拿架子,等他來找自己,可等來等去,也沒等着人。

等到第三日,他耐不住性子了,派人偷偷去一打聽,氣得吹鬍子瞪眼,拍案而起,他在房間裡等人等的無聊至極,他倒好,日日安排滿檔。

前日隨二狐狸一同去探查晉陽宮建造。

昨日結識了二狐狸身邊的李靖紅拂女等人,一道出遊。

今日相約李靖等人切磋武藝,二狐狸,二狐狸……幾乎日日都跟二狐狸泡在一起!就連那個老東西麻叔謀都被分到了小半個時辰,在李府碰了次面,可偏偏他就沒有!

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他這麼不待見自己了,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他想不明白,自然有人替他想,比如府裡頭那羣亂出主意的侍衛和文士。

李安最近很倒黴。

原本是三公子身邊的紅人,吃香喝辣,不在話下。可自從前幾日因着慫恿三公子出行打獵,碰上北平府的羅少保後,李府裡再沒人過得有他苦逼的。

從三公子跟前的貼身侍從一下子發配到馬廄清掃了三天的馬糞,渾身一股馬尿味兒,弄得人人見到自己掉頭就走,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窮則思變。

好歹他李安能在近幾年上百位或調離,或死掉,或發配的三公子的貼身侍從中脫穎而出,經久不衰,憑的可不單單是聽話二字。

掃了三天馬廄,聞了整日的馬糞味,這會兒倒是想通了不少事。

那就是咱們三公子稀罕羅家小少年!

瞧瞧,這不隔三差五地派人掃聽羅少保的動向呢。

李安似乎瞧見了自個鹹魚翻身的機會,這不,眼巴巴地等到了第五日,這一日三公子的書房又傳來茶具被打落的聲音。

李安頂着生命危險戰兢兢地端着茶送進書房,捱了兩鞭子,總算有機會把話給說全了。

不就是鬧不清楚羅少保心裡在想什麼,跟自個置什麼氣麼。李安充分發揮了自個察言觀色,巧舌如簧的本事,出謀劃策起來。

這事您爺還看不明白?羅少保那人正直着呢,跟您不是一個款的,其實要是把你倆放在一起看,那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突兀,壓根不是一類人,你還非得往人家身前湊。

羅少保他嫉惡如仇,見不得人欺負老百姓,三公子您平日雖說沒故意欺壓百姓,但打個獵,興師重重的,踩踏個莊稼,踢翻個攤子那是常有的事;

羅少保他愛好習武,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據說左手還能和右手對打,三公子您雖說也驍勇,但……實在不夠看啊;

最重要的一點,羅少保這人爲人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三公子您……得,您別瞪我,就算您讓屬下說,屬下也不敢說……

書房裡,李元吉陰沉着一張臉,低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對我沒有敵意,只是不認同我的行事作風?”

李安心想,有沒有敵意,你感覺不到麼?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以爲羅少保只是單單不認同你的行事作風?是不是有點自我感覺太好了。

李元吉眼神一瞪,李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連忙附和道:“羅少保對三公子您怎麼會有敵意?若不是對您印象極好,也不會接連救您兩次,尤其後面那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險的,三公子,羅少保這人就是嘴硬心軟,您要是真想討好他,其實順着他的性子來就成了。”

李元吉原本聽得好好的,而且頗爲受用,突然聽到兩個奇怪的字眼,立馬暴跳起來道:“討好?我爲什麼要討好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討好他了?小爺我只是不想欠人人情。”

“是,是,咱們三公子壓根誰都不用討好。”李安連忙附和道,心裡不以爲意,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有人會想還人情還得輾轉反側,費盡心思的麼?

不過,話說回來,三公子,您到底爲什麼就非要得羅少保的青眼啊?跟您這麼久,還真沒見過您這麼討好過誰,讓我很不適應好麼。

“繼續說下去。”

“說什麼?”李安微一愣神,險些又被上坐的人一腳踢中,趕忙回神道:“哦,哦,屬下的意思是羅少保爲人正直,伸張正義,見不得欺壓百姓之事。三公子,您想哈,羅少保爲什麼和二公子交好?”

“我要知道,還用得着問你?”李元吉沒好氣道。

李安被李元吉那雙虎目一瞪,不敢賣關子了,迅速說道:“三公子,其實您也可以學學大公子沒事布布施,不定日地施施粥,您也可以學學二公子,平易近人些,對文人虛心些,對武將要心心相惜,順道再去慰問建造晉陽宮的那些工匠們……這都是場面上的事,又花不着您的銀子,都是老爺花錢。您也該讓羅少保瞧瞧,您這人也是很不錯的。”

李元吉豁然站起,皺眉道:“我這人以前很差勁麼?”

李安心下一突,怎麼一不小心又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沒有,沒有,我是說羅少保對您有誤會,您應該讓他對您改觀不是?”李安偷瞄了三公子一眼,見他沒有發怒,這纔敢往下說下去,“既然羅少保欣賞二公子,那要不然,三公子您也照着二公子那架勢學學?”

李元吉嘔得很,讓他學二狐狸?

李元吉臉皮抽得厲害,整個府上他最瞧不上的就是二狐狸,這人城府深,笑面虎,虛僞得可以,心道,看來羅成果然是被外相所矇蔽了。

“三公子?三公子?”

“好了好了,你給我出去,讓我再想想。”李元吉煩躁地擺擺手。

李安一看,竟然沒捱打,已經是破天荒了,哪還有什麼奢求,趕緊點頭退下。

雖說,之後幾日,李元吉並沒像李安說的那樣,佈施施粥,慰問工匠,但就他近幾日對府上侍女小廝和顏悅色的表現來說,已經讓衆人萬分不習慣了,戰戰兢兢的,更是害怕有什麼後續。

這招不但沒達到平易近人的目的,反而讓原本看見他只是低頭不敢出聲的侍女們,變成了看見他整個身子都在打哆嗦。

不過,倒是真讓他見到羅成了,只不過場景和他預期中的有差距。

那日清晨,他照例用早膳,見着伺候他的侍女眉目清秀,多看了兩眼,又驀然想起李安那小子說的話,平易近人,平易近人……結果放低了聲音問了句那侍女怎麼會來李府當差,家裡還有什麼人?嚇得那侍女撲通一聲雙膝下跪,一直叩頭求饒,害得他興致全無,也不管地上跪着的人了,虎着臉,一甩了袖子就走了。

結果中午時分出門時就見到了羅成。

還沒等他高興勁過呢,誰知他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你又想做什麼?她胳膊上的傷疤已經褪不去了,你如果還有點良知,別再糾纏阿葉了。”

李元吉等到眼前的人離開,也沒搞清楚誰是阿葉,又氣急敗壞地叫來李安一問,原來早上見到那名女子便是,那女子本來在前廳伺候的,自從羅成來了之後,被二狐狸調到羅成身邊伺候了。

說起那名名叫阿葉的女子,李元吉是不記得了,但是李安卻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想當初,阿葉伺候三公子喝茶,因爲三公子打獵輸給了二姑爺,心情不佳,她就撞在了槍頭上,偏這位爺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心裡有火,鬧着脾氣,也沒看清眼前的人,直接就將茶杯給甩了出去,結果滾燙的熱水就全部澆在了她的右手臂上,從此落下了消不去的疤痕。

李元吉拍着腦袋,翻了個白眼,打獵什麼的,怎麼盡沒好事?他壓根就不該打獵……趕緊戒了戒了。不過心下懊惱,這會兒羅成怕是更不待見自己了。

太原府裡頭大事沒有,小事也無大礙,羅成住得還算舒暢,但遠去剿滅瓦崗寨反軍的邱瑞可不就那麼好過了。

邱瑞穩坐離瓦崗寨山下不遠處的營帳中,拍着大腿斥道:“他宇文成龍是打仗的料麼?這會兒擂鼓叫陣?叫什麼陣?我軍長途跋涉,連日奔波,早就疲憊不堪,是那瓦崗寨賊人的對手麼?”

手下偏將道:“可若是不依他所說,他揚言立馬寫信回京,告王爺一個怠慢戰事,延誤戰機之罪,這可怎麼辦纔好?”

邱瑞心下煩躁,伸手道:“罷罷罷……就這麼着!去擂鼓叫陣,我出戰便是!”

結果,以邱瑞,宇文成龍爲首的隋軍在瓦崗寨下叫陣了半天,也沒見人從城門裡出來。

宇文成龍就得意地想,這瓦崗寨衆人不過爾爾,瞧瞧,自個大軍往山下一駐紮,嚇得他們都龜縮在寨子裡,不敢出來了。

事實上,不是程咬金等人怕了隋軍,連靠山王前來,都敢應上一應,更別說什麼都不懂的宇文成龍了,他還真以爲自己是無敵大將軍宇文成都啊,相差一字,相差十萬八千里去了。

程咬金等人之所以不出戰,主要還是礙於邱瑞和秦瓊的這層關係。徐茂公想來想去,這仗打不得,若是能想着法子將人勸降過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可偏偏他宇文成龍跟個跟屁蟲似的,一步不離邱瑞,私下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城門接連關了幾天,邱瑞倒是不急,可急壞了一心立功心切的宇文成龍,心想瓦崗寨衆人也不過如此,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這日,邱瑞還在營帳歇着呢,就聽到外頭士兵來報,說是宇文成龍獨自去叫陣了。

邱瑞霍然站起,剛要撩帳而出,腳步突然停住了。

“老王爺?”偏將見他方纔還心急如焚的模樣,這會兒竟然不急了,還淡定地坐回了原位,有些摸不着頭腦。

邱瑞眉目帶笑:“不急,宇文家好歹好歹也出了個無敵大將軍,那宇文成龍與宇文成都乃同父同母的兄弟,應該差不到哪去,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等着他的好消息。”

偏將一時語塞,這能比麼?這世上能有幾個宇文成都那樣的人物啊!

宇文成龍那樣的?別開玩笑了。這人除了會吹牛之外,還會什麼?

結果,邱瑞原本是想給宇文成龍一些教訓的,沒曾想,宇文成龍這般不濟,這一來二去,教訓沒收到,反而丟了性命。

作者有話要說: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不好意思,各位,因爲家裡有點事,這幾天耽誤了更新,儘量恢復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