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雙槍將中計

當西門慶一行人經過東阿回到陽谷縣時,梁山強盜在吳用的帶領下回到梁山略做補給修整後,就向東橫渡梁山泊,來到了汶上縣的湖邊。

大船上,晁蓋早已從昏迷中醒來,當他聽了吳用的計劃後,腿上的箭傷立時好了幾分。晁蓋拒絕了衆頭領讓自己回山養傷的建議,堅持要親自領兵出戰,一雪東平府之敗的恥辱。

強盜們上岸後,將大隊人馬隱藏在湖邊,吳用點起項充、李兗二將,讓他們只帶五六百人,大張旗鼓地去攻打汶上縣。

汶上縣的知縣才聽說東平府官軍大捷,殺死了許多進犯的強盜,哪裡料到強盜去而復返,不出幾日就殺到了汶上縣?這知縣暗暗叫苦,一面派人十萬火急地去東平府求援,一面讓縣裡的縣尉和都頭率領着土兵上城拒賊。

這汶上縣城池狹小,城牆低矮,城外也沒有護城河,防禦能力很差。那縣尉和都頭也沒有武松、朱仝和雷橫那般的本領,哪裡擋得住幾百窮兇極惡的梁山泊強盜?

不到半個時辰,項充、李兗二將就打破了汶上縣城,殺死了縣尉和一個都頭。

另一個都頭在城破時走得快,保護着知縣逃往東平府。城裡城外的百姓也扶老挈幼,鼠竄狼奔,都齊奔東平府來。

東平府裡,知府程萬里寫了一篇錦繡文章上報朝廷,報說自己得到朝廷征討梁山賊寇的旨意後,如何厲兵秣馬,運籌帷幄,指揮兵馬都監董平殲滅了萬餘強盜。

程萬里向宋徽宗報喜道:強盜頭領樊瑞、朱富、李小二和鬱保四授首。賊酋晁蓋亦在此戰中身負重傷而逃,僅以身免,再不敢北望東平府。東平府禁軍稍事修整後,不日就將出擊梁山泊,爲朝廷徹底掃蕩這些草寇。

捷報用快馬送出去後,知府程萬里這兩日可是春風得意,在府中免不了對夫人和女兒自誇了一番,認爲征討梁山強盜的大功告成後,自己定將得到升遷重要。

程萬里的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夫君只會些詩詞歌賦,並非那張良、韓信轉世,哪裡會甚麼運籌帷幄,行軍打仗?見程萬里有些忘乎所以,夫人就追問他如何戰勝梁山強盜的。

在夫人的盤問下,程萬里這才說出破敵之計皆出自陽谷縣來的西門慶大官人。但是邀請西門慶大官人前來助陣,卻是自己拿的主意。所以這知人善用之功,程萬里是當仁不讓。

程萬里雖有貪功之嫌,不過那的說法也有幾分道理。陽谷縣的西門慶是一個沒有功名的富家大戶,本無指揮官軍的權力。不是程萬里慧眼識珠,大膽地將部分兵權臨時賦予他,此番又怎能對梁山泊強盜大獲全勝?

程萬里一番話說得夫人心服口服,也讓身邊坐着的女兒聽得心旌搖曳,面色緋紅,旁敲側擊地打聽西門慶如何破賊。

程萬里夫人看在眼裡,幽幽地說道:“那西門慶大官人儀表堂堂,富甲一方,詩詞也是冠絕天下的人物,不想他也精於武事,真是人中龍鳳也!若是他尚未娶親,可真是我家女兒的良配。哎~只可惜我尋人打聽過了,那西門慶大官人早已娶妻,還養有好幾個小妾。縱然他有千般好,也不能委屈了我這個女兒。”

程萬里答道:“夫人說得是!待爲夫此次升遷回東京汴梁城後,就爲女兒擇一門門當戶對的人家,讓女兒嫁過去後,一生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爹,娘!女兒還小,怎捨得離開爹孃身邊?爹爹和孃親怎地也來取笑女兒!”程萬里的女兒被說中了小兒女的心事,羞紅着臉撒了一下嬌後,就捂住滾燙的小臉跑回了自己的閨房裡。

在窗邊坐下後,程萬里的女兒望着窗外,回想起孃親說的話,忽然又有些怏怏不樂,陷入了沉思之中。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哼!這詞寫得哪裡出彩嘛?真是平庸之極!……程墨梅啊程墨梅,他的這首詞不是寫給你的,你又有何理由說三道四?

……

知府程萬里正在躊躇滿志時,突然收到治下汶上縣的急報,有數百梁山泊賊寇正在襲擾汶上縣。程萬里接到急報後,當即將兵馬都監董平請來商議。二人正議間,又有飛馬來報,說是汶上縣已經被梁山賊寇佔領了,汶上縣知縣下落不明。

董平此番大敗梁山賊軍後,也在等着朝廷的封賞。突然又有小股的強盜前來擄掠東平府管下的縣城,豈不是要壞了董平的前程?是以董平聞訊後,勃然大怒,也不消知府程萬里催促出戰,他立即回到軍營裡,披掛上馬,帶着部將王俊,點起兩千人馬,殺氣騰騰地渡過汶水,直撲汶上縣城。

當董平帶兵趕到汶上縣城外時,項充、李兗這兩個強盜頭領已經帶着從縣城裡搶劫的財物出了汶上縣城,退往西邊的梁山泊。

董平衝入無人防守的汶上縣城,只聽得城中百姓一片叫苦之聲。他問過城中之人,得知襲擊汶上縣的梁山泊強盜大約有五六百人,並且他們在聞知官軍從東平府殺來後,方纔匆匆忙忙地撤走。董平問明梁山泊強盜的虛實後,立即決定留下數百官兵守城後,帶着餘下的官軍繼續追擊這股殘匪。

董平、王俊領兵循着強盜逃走的方向一路緊追慢趕,終於在快到梁山泊湖邊時追上了項充、李兗二人的隊伍。

項充、李兗二人見董平率軍追來,不敢與官軍交戰,發一聲喊,丟掉手中搶劫的財物就向湖邊逃去,他們二人手下那數百人也抱頭鼠竄,四散而奔。

董平見到項充和李兗這兩個東平府的漏網之魚,哪裡還肯放過?他要逞功勞,活捉項充和李兗二人回東平府,急忙拍馬向二人趕來。董平手下的官軍見強盜潰不成軍,也個個奮勇爭先,四散去追擊強盜,跟着強盜們追入了湖邊大片的蘆葦叢中。

項充和李兗急惶惶地沿着一條小道鑽入蘆葦叢中,董平揮舞雙槍,只顧縱馬趕來。待到追入蘆葦叢中二十餘丈,眼見得就要趕上項充和李兗時,忽地一聲鑼響,草叢中幾條絆馬索齊起,將董平的戰馬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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