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中的蕭恆,正優雅地飲着美酒,吃着火盆中的經典美食。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瀟灑,每一塊食物進入嘴裡都細嚼慢嚥,慢慢品味其中的滋味。
像他這樣會享受生活的人,小腹自然有些贅肉,雖然才四十多歲,但是精神自然有些渙散。畢竟有這麼多人保護,加上他奢華的生活,能夠用來做其他正事的時間應該不多。
他腰間別的是一把鑲着七顆寶石的寶劍。據說這柄寶劍跟隨他三十年之久,上面染紅了無數成名劍客的鮮血。江湖中人懼怕他的人,更懼怕他手中的七星寶劍。
“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可輕敵。”林沖低沉着聲音警告:“因爲蕭恆手中的七星寶劍絕非浪得虛名,死在他劍下的劍客也有不少,因此我們一定要萬分小心,小心小心再小心呀!”
這是他衝下山崖與敵人對決之前的最後一句話。
看着敵人的隊伍緩緩從山崖下的羊腸小道經過,秦楓看準時機砍斷繩索,無數的巨石轟然而下。
頓時,山谷之中是山搖地動,轟隆的巨響聲不斷。小道上煙塵四起,竟然揚起幾丈之高,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秦楓看不到下面的情況,但是他用耳朵在聽,用心在思考。
在巨大轟鳴聲中,有無數人在痛苦呻吟,有的已經有氣無力,有的在指揮防禦,還有的驚慌失措在無端叫喊。
“看來偷襲取得了些效果,現在該我們親自上場了。”秦楓亮出追魂奪命槍,林沖也取出寒星冷月槍。
他們在等待,等待煙塵稍微消散,便要衝下山崖廝殺,將這一幫惡賊斬盡殺絕。
這股煙塵,遮擋住了下面二十人的視線,讓他們在昏暗中不知所措。但是同樣也遮蔽了林沖和秦楓的視線,他們只見下面一片混沌,也不敢輕易下去。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等待着,等待硝煙散去,等待絕佳的機會到來。
漸漸的,煙塵逐漸消散。雖然下面仍然很渾濁,但是從上面望去,已經能夠看到下面的人頭攢動,能夠看到下面躺在地上人的聲聲哀嚎。還有被巨石擊碎的馬車,倒在地上的死馬。
“動手吧!”秦楓看準機會率先衝下去,林沖緊跟着也衝了下去。
“殺、殺、殺!”秦楓掄起長槍,如同長龍出海,在煙塵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鮮血飛濺,敵人是哀嚎不斷,屍體在他身後橫七豎八躺下。
林沖穿梭在敵叢中,好似金錢豹撲食。他冷冷的目光,矯健的身手,濃烈的殺氣,讓敵人膽寒,讓對手怯懦,直殺得敵人是叫苦不迭,死傷無數。
不過兩柱香時間,十個所謂的高手,九個分舵的骨幹,全部被秦楓和林沖一掃而光。
他們的目光齊齊掃向倒下的馬車,然後四面八方掃射着。渾身肌肉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因爲他們知道,最厲害的敵人還沒有出現。那個傳說中的蕭恆不知道去往了哪裡。說不定現在正在某個角落裡窺視他們兩人,想趁機偷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只見四下茫茫、風聲鶴唳,現場是橫屍遍野,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一種看不到卻感受得到的無形的壓力。
這種壓抑和壓力來自於對未知的茫然,對這個神秘蕭恆的敬畏。
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他近乎傳奇般的經歷,還有衆多口碑相傳,讓他隱隱與河北三絕齊名。
只是,這十多年來他已經漸漸歸隱,從來沒有再出手。雖然那柄七星寶劍一直在他的腰間別着,但誰也沒有見過他出手,包括他最親近的人。這柄寶劍儼然成爲了他身份的象徵,成爲了他威嚴的象徵,也是他最引以爲傲的資本。
所以,這些綜合因素交織起來,讓林沖和秦楓隱隱感受到了一種無形地強大地壓力。他們小心翼翼地四下觀察,生怕從哪個角落中射出一柄飛劍,要了他們的命。
“這個人難道是隱身了不成?怎麼轉眼之間就不見了。”秦楓詫異,難道這個蕭恆會隱身術,會飛天縱地。若是他真的這麼厲害,爲什麼不敢正大光明的出來,和自己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林沖將手中的寒星冷月槍攢得緊緊的,他大氣不敢出一口,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難道剛纔他趁着煙塵濃烈的時候逃走了嗎?不可能呀。他如此大的名氣,如此厲害的身手,豈會有逃走一說。”
秦楓哼了一聲,他用力將追魂奪命槍狠狠插入土地,放聲大吼道:“蕭恆,你這個王八蛋,有本事出來和爺爺決一死戰,躲在暗處算什麼好漢。”
他大聲吼道:“你不是很叼嗎?你不是很囂張嗎?有本事你就站出來,和爺爺堂堂正正打一場。我就不信你有三頭六臂,不信你能夠腳踏風火輪,快給我出來,快出來受死!”
林沖聽了秦楓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心中的疑雲和隱隱的困惑,還有微微的恐懼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蕭恆不就是個人嗎,雖然名氣很大,十多年前也算是條好漢,殺過很多人,江湖上是人人談之色變。
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是人就會有弱點,是人就會有缺陷。是自己太謹慎將對方的形象高大化、妖魔化,自己無端嚇唬了自己,才導致對這個蕭恆充滿忌憚。
現在,隨着秦楓一聲吶喊,林沖也想通了,他心中的豪氣迸發出來,堪比天高。
“蕭恆,我是豹子頭林沖,久仰你七星寶劍的大名,今日特來拜會,想與之切磋武藝,還望你大大方方走出來,你我決一死戰。”林沖高聲喝道:“若是你當真畏畏縮縮不敢出來,將來傳到江湖上豈不讓人恥笑,你的半世英名也全都毀於一旦。”
正高聲喊着,突然從破碎的馬車內傳來陣陣微弱的呻吟之聲。
“救命,救救我,快救救我呀!”馬車中傳出微弱的呼救聲。
林沖和秦楓面面相覷,緩緩朝着破碎的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