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治中點了點,神色凝重的說道:“是的比較麻煩。蔣介石得到密報,張學良跟共|產|黨方面有過接觸。”
林傲峰眉頭一皺,暗道:“難道還是逃不脫西安事變嗎?!”見林傲峰臉色忽然變的煞白,張治中問道:“晨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林傲峰搖頭道:“沒事!師兄,兔子急了還咬人,我現在是擔心蔣介石把張學良和東北軍逼急了,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來那就麻煩了。”
“我也是這麼想,可惜蔣委員長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了。”張治中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其實共|產|黨的主張很有道理,畢竟中國是我們中國人的中國。內亂不止,外敵必將入侵。就像當年,沒有揭竿而起,說不定滿人也沒有那麼快入主中原。”……
南京老虎橋32號,南京老虎橋監獄。
此時一個穿着白色西裝戴着一頂白色禮帽的女人坐在離開監獄不遠的點心店裡,目不轉睛的盯着監獄大門。
沒過多久監獄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穿着黑色西服,鼻下留着一撮小鬍子的人跑到了女人身邊,輕聲問道:“川島小姐,押送南造雲子小姐的車馬上就要出來了,是不是等車出來的時候動手?!”
川島芳子遲疑了一會,說道:“準備吧!只要監獄的門大門一關上,立刻動手!”
“嗨!”小鬍子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廂式車開出了監獄大門,按照預先設定好的路線行駛着。當廂式車路過蔚園門口的時候,只聽到“嘭”的一聲,車胎爆了。不等副駕駛上面的押送人員下車,一隊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從四周衝了出來,團團的把車圍了起來。
看着面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坐在駕駛室裡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抱頭躲到了車窗下面。接着擋板滑落的聲音響了起來,十多支衝鋒槍的槍管從後面伸了出來。
“上當了!”不等包圍汽車的日本人反應過來,“噠…噠…”衝鋒槍的槍聲響了起來。坐在點心店裡的川島芳子聽到槍聲臉色瞬間變了,丟下了幾個銅板,帶着隱藏在周圍的人急忙向蔚園方向趕了過去。
當川島芳子帶着人趕到的時候,正好廂式車後面打開了。十多個端着m18衝鋒槍的中國士兵從車上跳了下來。
跟在川島芳子身邊的人指着車廂裡被五花大綁堵着嘴的女人說道:“川島小姐,南造雲子小姐就在車裡,我們要不要行動?!”
川島芳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南造雲子,開始猶豫起來:“我該不該就她?!就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權衡再三,川島芳子一咬牙,說道:“進攻!把人搶回來!”
“嗨!”隨着川島芳子的命令下達,早就摩拳擦掌的日本特工,叫囂着衝了出去。正在打掃“戰場”的國民黨士兵被突然殺出來的日本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些國民黨士兵明顯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憑藉手上火力優勢,暫時擋住了日本特工的進攻。
“該死!”看着手下進攻不利,川島芳子開始急了,衝着身邊的手下吼道:“你們這羣廢物,給我衝!把人給我搶回來!”
川島芳子的吼叫很快起到了作用,隨着國民黨士兵人數減少,川島芳子的手下,終於抓住機會衝了上去。搶在了國民黨士兵射殺南造雲子之前,把人搶了回來。可惜川島芳子救人卻得不到好,南造雲子跑到川島芳子的面前,直接給了川島芳子一個耳光,吼道:“你這個笨女人!他們早就在這裡設下了天羅地網!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撤!”
“想走沒那麼容易!”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王天木帶着人如同浪潮般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眨眼的功夫,川島芳子帶領的手下全部被軍統的人淹沒了。
“川島芳子小姐,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王天木走到了川島芳子的面前,笑着說道。
川島芳子冷笑一聲說道:“我非常好奇,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會選擇在這裡動手?!”
王天木聳了聳肩說道:“對不起,我只能告訴你,無可奉告!”
“我也早該想到你會這麼說。你以爲你贏了嗎?!”說着川島芳子趁周圍的國民黨特工不注意,掏出了兩顆藥丸,一顆塞進了南造雲子的嘴裡,一顆自己吞了下去。很快藥效發揮了出來,一絲黑色的血液從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的嘴角流了出來。
看着面前的兩具屍體,王天木此時感到十分鬱悶,一把搶過了邊上一個手下手上的衝鋒槍對着天空打了一梭子,叫道:“收隊!”……
回到軍統局,王天木走進了戴笠的辦公室,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戴笠的後背,叫道:“局座!”
戴笠轉過身看着一幅吞吞吐吐模樣的王天木,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問道:“人都抓住了?!”
王天木回答道:“人沒有抓住,不過都死了!”
“死了?!”戴笠嘀咕了一聲,接着問道:“怎麼死的?!”王天木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完王天木的敘述,感到有些不對勁的戴笠皺着眉頭在辦公室裡走了兩圈,忽然想起了川島芳子喜歡玩假死這一手,立刻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過頭說道:“你立刻去,親自監督把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的屍體燒了。”
“是!”王天木不敢有絲毫懈怠,應了一聲快步跑出了戴笠的辦公室。戴笠看着王天木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但願我的感覺是錯的!”
事與願違,當王天木帶着人趕到停屍間的時候,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的兩具屍體不翼而飛了,只留下了兩張空蕩蕩的牀。見此情景王天木的呼氣變的急促起來,吼道:“還不快給我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
“啊……,是!”聽到王天木的吼聲,周圍的軍統特工立刻慌亂起來,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就在王天木帶領手下在南京尋找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的時候,毛人鳳走進了戴笠的辦公室。
“局座,您找我?!”毛人鳳恭敬的問道。
戴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齊五(毛人鳳的表字),王天木失手的事情想必已經知道了。你辛苦一趟立刻動身去上海,我讓餘樂醒配合你,找到南造雲子和川島芳子,把他們兩個除了。”
“是!”毛人鳳領命後離開了戴笠的辦公室。……
早就猜到軍統不會善罷甘休,喬妝改扮後的川島芳子和南造雲子離開南京後,並沒有返回上海,還是直接去了青島,走海路返回了東北。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這半個月林傲峰把團裡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沈朗,寸步不離的在家陪妻兒。
收拾完東西,秦可卿走到了林傲峰的身邊,頭枕着林傲峰的肩膀,看着在搖籃裡呼呼大睡的兒子,說道:“阿峰,如果時間能夠停下來該多好啊!”
林傲峰伸手把秦可卿揉進了懷裡,說道:“可卿,明天你們母子就要走了。到了美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岳父和岳母雖然現在身體還很硬朗,但是畢竟年紀大了。”
“好了!你都說了十幾遍了!我都已經記在心裡了!”說着秦可卿擡起頭看着林傲峰,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起林傲峰的頭髮,說道:“阿峰,答應我!好好的活着!就算以後打仗你殘了也要活下去!”
“放心吧!這個世界能夠殺死我的子彈和炮彈都還沒有造出來呢!”說着林傲峰下巴抵着秦可卿的頭,深吸了一口氣,發起了呆。……
老天爺彷彿也在爲林傲峰和秦可卿分離感到難過,第二天一早,太陽只露了一下頭,沒過多久天變的陰沉沉的。上午十點鐘,林傲峰一家出現在了十六鋪碼頭。站在人羣裡,林傲峰緊緊地抓着自己妻子的手,兩個人彼此看着對方,一句話也沒有。
看到小夫妻倆的樣子,抱着孩子的秦可卿母親,嘆了口氣,忍不住說道:“阿峰,你再看看孩子吧!下次你們父子倆見面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林傲峰接過了還在熟睡的兒子,看了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長命鎖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隨後深深地向秦國忠夫婦鞠了個躬,說道:“爸媽,我不能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還要你們照顧可卿和孩子,我林傲峰來世當牛做馬報答你們的恩情!”
秦國忠冷聲道:“自古忠孝難兩全。你爲國盡忠就算是對我們盡孝了!可卿和孩子,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們兩個在,就不會讓他們母子受苦!”
“嗚、嗚、嗚”又過了十多分鐘,船的汽笛聲響了起來。林傲峰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拉着秦可卿的手。在手放開的一剎那,林傲峰的心彷彿被撕碎了一樣。抱在秦可卿母親懷裡的孩子,也像是知道要和父親分別一樣大聲啼哭了起來。
看着慢慢駛離碼頭的船,林傲峰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上,叫道:“可卿!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知道了!你放心吧!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秦可卿大聲吼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林傲峰強忍着眼淚,目送着船慢慢的消失,這才轉身離開。林傲峰和秦可卿沒有想到,這次分別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再次重逢居然等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