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張漢卿真是昏頭了,不知道共|產|黨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要我停止剿滅共|產|黨,去打日本人!難道他不知道‘攘外必先安內’的國策嗎?!日本人只是疥癬之癢,只要消滅共|產|黨,才能夠擰成一股繩抗日。”蔣介石接到張學良要求停止剿|共聯合抗日的電報後,在辦公室裡大發雷霆。
剛剛走到蔣介石辦公室門口的楊永泰和張羣聽到辦公室裡傳出的叫罵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張羣說道:“暢卿,看來張學良和東北軍已經到了不得不先解決的地步了。”
楊永泰苦笑道:“單單解決張學良和東北軍容易,但是現在張學良和楊虎城現在在西北苟合在一起。動一個就要動兩個,現在難辦啊!”
“暢卿、嶽軍(張羣的表字),你們來啦?!”這時錢大鈞從隔壁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楊永泰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慕尹,委座是不是又收到張學良請求抗戰的電報啦?!”
錢大鈞苦笑道:“現在能夠讓委座發怒的還能有什麼事?!這已經是張學良發來的第十七封請求抗戰的電報了。”
張羣冷微點了一下頭,問道:“慕尹,不知委座今天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錢大鈞說道:“明天委座準備親臨洛陽,主持剿|共之事。估計今天找你們來就是商議此事。我現在就幫你們二位通報一聲。”說罷錢大鈞走到了蔣介石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聽到蔣介石的命令,錢大鈞推門走進了蔣介石的辦公室,說道:“委座,暢卿和嶽軍到了。”
蔣介石淡淡地說道:“讓他們進來吧!你也不要走了,等一會還有一些事情要聽聽你的意見。”
“是!”錢大鈞應了一聲,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等張羣和楊永泰進入辦公室。蔣介石示意三人坐下後,說道:“明天我打算去洛陽指揮剿|共,這次我想趁共|匪在陝北立足未穩,調集三十萬大軍徹底解決他們,你們覺得如何?!”
楊永泰說道:“委座,第五次圍剿我們在戰略上取得了優勢,把共|匪逼出了他們所謂的根據地。但是共|匪並沒有按照我們的預定路線走,使得他們保存了大量的力量。如今又和張學良暗中勾結。我擔心此次圍剿最後會壞在張學良和楊虎城二人的身上。”
蔣介石若有所思的手指在藤椅沙發的扶手上敲擊着。過了大約十多分鐘,蔣介石問道:“你們覺得把張學良和楊虎城調到什麼地方爲好啊?!”
張、楊、錢三人對視了一眼,楊永泰說道:“委座,卑職認爲,把張學良和楊虎城分別調往安徽和福建爲好。”
蔣介石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楊永泰,忽然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說道:“暢卿說的有道理。只要把他們調到安徽和福建,把張、楊二人分開。他們就成不了氣候。等時機成熟了,再找他們算賬也不遲。”……
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蔣介石帶着陳誠、邵力子、蔣鼎文、陳調元、衛立煌、朱紹良等國民黨軍政要員乘坐飛機,飛往了洛陽。
12月1日,西安綏靖公署兼第十七路軍總指揮部。
“漢卿,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啦?!”正在辦公室裡忙碌的楊虎城看到推門走進來的張學良問道。
張學良淡淡地說道:“虎臣(楊虎城的號),蔣介石今天到洛陽,我想明天去見他,讓他下令釋放抗日救國會七君子。”
楊虎城苦笑道:“漢卿,你覺得蔣介石還會聽你的嗎?!如今你我都屬於無根之人,蔣介石根本不會把我們手下二十萬軍隊當一回事。如果真的跟蔣介石打起來,搞不好我們將成爲第二個陳濟棠和李宗仁。”
張學良聽完楊虎城的分析,整個人癱坐在了楊虎城對面的椅子上。不知過了多久,張學良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虎臣兄,既然說不通蔣介石,那麼我就來個逼蔣抗戰,不知虎臣兄是否願意跟小弟,一同行事?!”
楊虎城笑着說道:“固所願而,不敢辭!”
“虎臣兄!”張學良眼睛一亮,壓在心口的巨石彷彿被搬開了一樣,渾身一鬆,情不自禁的雙手跟楊虎城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兩人在辦公室裡商議了一個多小時,張學良帶着滿意的笑容離開了楊虎城的辦公室。
第二天清晨,張學良趁着飛機來到了洛陽。
“副總司令,委座讓我來接你!”張學良剛剛走下飛機,早就等候在停機坪邊上的錢大鈞迎了過去。
張學良微點了一下頭跟着錢大鈞上了轎車。坐在車裡,錢大鈞問道:“副總司令這次來洛陽不知何事?!”
張學良看着錢大鈞說道:“前幾天我收到了孫夫人的電報,她讓我在總司令面前,爲抗日救國會七君子求情。另外你也知道我的部下都是東北人,最近我屢次電請抗日,總司令都沒有批准,所以部下有些軍心不穩。我想請總司令親臨西安爲我的部下訓話。”
錢大鈞微點了一下頭,鬆了口氣說道:“副總司令,鄒韜奮等人又不是委座下令抓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警察抓他們就一定有原因,我看副總司令還是不要去找委座求情了。這樣反而會讓委座被動。”
張學良假裝嘆氣道:“我也知道啊!可是人不能言而無信吧!既然我已經答應孫夫人替他們求情,我總不能食言而肥吧?!你可不要忘了孫夫人跟蔣夫人可是親姐妹。萬一哪天蔣夫人因爲這是在牀頭對總司令扇扇枕頭風,我可就麻煩嘍!”
錢大鈞這時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苦笑了兩聲,說道:“夫人是一個深明大義之人,我想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我看是副總司令你多慮了。”
張學良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寧願先做小人,後坐君子。”
在閒聊中,錢大鈞陪同着張學良來到了蔣介石在洛陽的行營。
“漢卿,你來啦!”蔣介石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張學良問道。
“總司令!”張學良向蔣介石行了個禮,說道:“我此次來有兩件事,還請總司令成全。”
蔣介石冷着臉問道:“不會是向讓我答應你停止剿|共、聯合抗日這兩件是吧?!如果是這兩件事情,你就不用開口了。”
張學良說道:“總司令,漢卿此來,並非爲這兩件事。”
“哪什麼事啊?!”蔣介石一聽不是這兩件事,頓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有些疑惑的看着張學良。就在這時錢大鈞端着托盤敲門走進了蔣介石的辦公室,把裝着涼白開的茶壺放到蔣介石的身邊,悄悄地塞了一張紙給蔣介石。
蔣介石快速的看了一遍紙上的內容,心領神會的衝着錢大鈞笑了笑,隨後對張學良說道:“漢卿,既然不是那兩件事,你說說是什麼事情。”
張學良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說道:“總司令,您可否下令釋放被抓的上海抗日救國會鄒韜奮等七人?!”
蔣介石眉頭一皺,說道:“漢卿,你真是糊塗啊!這七個人不是我下令抓他們的,而是上海的警察局派人抓的。如果他們沒有犯法,警察也不會抓他們。他們是否有罪法庭會做出公正的判決。你我都不方便插手。”接着蔣介石岔開話題,問道:“漢卿,第二件又是什麼事啊?!”
張學良回答道:“總司令,我手下的士兵都是來自東北,這段時間我連番發電請求抗日,您都沒有批准。士兵們情緒不太穩定,如今我也獨木難支,想請總司令去西安訓話。以穩定軍心,也好跟隨總司令繼續剿|共。”
蔣介石見張學良一副誠懇的樣子,心裡開始猶豫起來。思之再三,不好下決心的蔣介石對張學良說道:“漢卿,你一路上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再答覆你。”
“好!那我就等候總司令的佳音了!”張學良向蔣介石敬了個禮,向辦公室外走去。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錢大鈞帶着張羣和楊永泰從隔壁的房間走了出來。蔣介石淡淡地說道:“張學良的來意,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楊永泰說道:“委座,我覺得其中有詐。張學良對東北軍的掌控,我們都非常的清楚。就算現在不在東北,他對他的部下掌控削弱,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上報他部下軍心不穩。”
蔣介石看向了張羣。張羣皺着眉頭說道:“我的感覺和暢卿一樣。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委座何不深入虎穴一趟,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而且我們可以利用東北軍軍心不穩做文章,利用輿論向張學良和楊虎城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向政府進一步妥協。”
蔣介石想了想,認同的點了點頭,對錢大鈞說道:“下午你把邵力子請到我這裡來。”
“是!”錢大鈞應了一聲,看向了楊永泰和張羣。楊永泰和張羣兩個人心領神會的跟蔣介石打了個招呼,跟隨着錢大鈞離開了蔣介石的辦公室。
臨近中午,蔣介石依舊像往常一樣,跟張學良吃了一頓午飯。吃完飯張學良再次請求蔣介石去西安訓話。蔣介石裝作爲難的樣子,再三推辭,隨後答應了張學良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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