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們傳承萬年的輝煌都市琉希帕,竟然落入一羣卑賤的俘虜手中,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啊!
但無奈眼下形勢比人強,精靈們自己的軍隊忙着內戰,沒有誰來都剿滅這幫膽大包天的越獄俘虜。
而像維克多這樣的平頭百姓,一方面手頭通常沒有什麼像樣的兵器,另一方面也缺少爲國犧牲的崇高覺悟,此外又沒有一個威望夠高的抵抗〖運〗動帶頭人。所以儘管他們經常悄悄低聚集在一起,口若懸河地憤怒來憤怒去,但最後除了在口頭上咒罵幾句之外,也就只知道默默祈禱神明保估了。
幸好,這些戰俘只顧着佔據海邊的幾處要塞堡壘、燈塔碼頭,還有兵工廠和軍火倉庫,然後清理出一片廢墟紮營住下,對待殘餘的精靈市民,基本上是秉持着不理不睬的無視態度,倒是沒怎麼前來騷擾。
在這一段時間裡,有一部分精靈市民不堪忍受琉希帕城被一羣俘虜佔據的恥辱,成羣結隊地從城裡逃了出去,而耐色瑞爾戰俘們對此也完全不管,但他們很快就又被嚇得逃了回來根據鄰居家那位瘸tui大叔逃回來之後的描述,整個永聚島似乎都成了血與火的煉獄,每一片叢林都燃燒着熊熊大火。所有的戰俘和奴隸都越獄造反了,到處都有被屠戮一空的精靈莊園和村鎮,遍地都是焦黑的屍骨和刺鼻的血泊。
就算有些孤懸海中的離島或沙洲,沒什麼叛亂奴隸活動,但還是會有海盜船從沙灘上登6劫掠,同樣是殺得雞犬不留,理應負責海防的精靈艦隊,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在烈火熊熊的山林深處,還冒出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嗜血魔獸,揮舞着爪牙襲擊那些落難的逃亡者……整座島嶼已經沒有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在這股毀滅一切的狂潮之下,無論是城鎮、村鎮、堡壘、宮殿、
莊園、神廟,全都不能倖免。
而且,流竄在其它地方的造反奴隸,也遠沒有如今盤踮着琉希帕城的這批耐色瑞爾戰俘那麼客氣。他們若是抓到了男性精靈,基本上都是砍頭沒商量,殺死之前還要狠狠凌辱一番,然後開膛破肚往河裡一丟。
有姿色的女性精靈會稍微活得長一點,但必定會被奴隸們排隊輪着上,若是等到玩殘或玩膩了,接下來還是殺了往河裡一丟這還是好的,若是被獸人捉去,只怕還要被剁碎了下鍋盹精靈肉湯呢!
以上這些恐怖的傳聞,讓維克多當即聽得是毛骨悚然,雙股戰戰,從而徹底打消了逃往郊外的念頭。
一既然王都郊外是這糕的危險,港口裡又沒有可以出海避難的船隻(早就被別人搶先開走了),那麼還是繼續躲在家裡,捏着鼻子跟耐色瑞爾人做鄰居吧!好歹暫時還能相安無事……
於是,維克多隻得繼續縮在他被大火燒塌了一半的破房子裡,每天摸着越來越癟的肚子,清點着越來越少的食物,一天一天提心吊膽地涯着日子。他整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在昨天激動萬分地盼來了“解放”王都琉希帕的精靈本族救兵誰知救兵來了更遭殃!!!
一爲了以最快的度和最少的傷亡收復王都,這些精靈政變軍居然使用了毒氣灌城的屠殺戰術!
哦!這幫該死的冷血屠夫!他們不知道這座城市裡還有好幾萬精靈同胞嗎?
看着那些連夜製作了條幅、紙花和薛佛拉斯教會徽章旗幟,準備在今天“迎接王師”的街坊鄰居,一個個先後被淹沒在致命的綠色毒霧中,抓着喉嚨,渾身佈滿水泡,無比痛苦地悽慘死去,維東多月光的xiong中一時間真是悲憤無比。
虧得他自己是在皇家兵工廠幹活的過去曾經用作假帳的辦法,偷偷從工廠裡順了一隻高級魔法防毒面具以防萬一,並且在今天及時鑽進地窖,從箱底裡把防毒面具翻出來戴上,這才僥倖逃過了一劫。
但接下來會遭遇到怎樣的命運說真的,他也實在是萬分忐忑。
按照躲進地窖之前看到的情況,這些從海外戰場撤回來的薛佛拉斯教會政變軍,應該已經進城了吧!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盤踮城內的這些叛亂戰俘,都不可能頂得住如此喪心病狂的攻擊。
對於維克多月光這位血脈純正的月精靈來說王都琉希帕被一支精靈軍收復,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但問題是,像這樣會用毒氣婁城,絲毫不顧市民死活的殘暴“王師”真的可以指望嗎?
維克多回憶起過去在酒館和si人聚會中聽說的一些小道消息,那些海外駐軍似乎大多有些心理變態例如有不少軍官就很喜歡把人頭釘在牆上當做裝飾,此外還有活錄人皮來製作靴子、燈罩和毯子的恐怖傳聞…他頓時就覺得這些傢伙還是別來王都最好,萬一這些傢伙在都也如法炮製,自己可該怎麼辦?
不過,就算這些政變軍還有着同胞之誼,王都琉希帕也已經徹底毀了一這座曾經宛如如凝固的音樂一般美麗優雅,與自然和諧融爲一體的森林都市,如今早已只剩下了一片焦土和殘垣斷壁。
然而,當維克多滿心糾結地從廢墟後面探出腦袋之後,卻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鐺鐺!全體精靈之君主,永聚島至尊女王有令:現邀請友邦耐色瑞爾帝國之維和部隊進駐永聚島平息戰亂,凡維和部隊所到之處,所有武裝一體就地停火,聽候處分!違者以兩國公敵論處!”
一名身穿華麗甲冑的精靈衛兵,手裡敲着一面銅鑼,在滿是瓦礫的街道上緩緩開路行走,同時嘴裡不住地大聲宣告。而在他的後面,則跟着一羣荷槍實彈、神情嚴肅的耐色瑞爾士兵,維克多定睛一看,居然認出隊伍前頭那個敲鑼開路的精靈,就是自己在女王身邊當shi衛的大哥!
他不假思索地站了出來,沒有理會耐色瑞爾士兵的呵斥,徑直奔過去拉住了大哥的手,讓那面銅鑼“咣噹”一聲落地兩位劫後餘生的至親,彼此都淚流滿面,卻又不知如何表達,久久地講不出一句話來。
嗚嗚咽嚥了老半天,維克多這才嘶啞着喉嚨,將千言萬語擠成一句話:“…哥哥,原來你還活着!你終於回來了!”
他的哥哥點了點頭,簡短地問道“是的,我回來了,家裡怎麼樣?”
“…老爹死了,就剩下我還活着!”維克多苦笑着如是說,然後被大哥拍着肩膀安慰:“…別提了,一切都過去了,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