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災難開幕(4)
一隻蟑螂兩隻蟑螂三隻……
某個陰暗狹窄的空間裡。丹尼爾中將和帕里斯海軍上將背靠着背。坐在黴爛潮溼的稻草上。怔怔的望着的面上那一羣羣長途遷徙中的蟑螂發呆。
污濁的髒水沿着發黑的青苔滴落下來。匯聚成一灘腥臭的小水窪。發出清脆的滴答聲。又與一陣陣腸子演奏的咕嚕聲交在一起。給這座散發着死亡氣息的牢獄。略微增添了幾分生趣。
他們自從逃出時光神殿戰場。回到庫斯科城之後。已經在這裡被關押了差不多兩個月時間
凡是囚禁犯人的監獄。在任何一個國家差不多都等於陰森污穢和死寂的代名詞。有時|還要加上飢和雞姦。哪怕是素來最愛乾淨的精靈。也同樣漠視着囚犯們的人權待遇。狹小的的下式囚室光線黯淡。空氣渾濁。汗臭味尿騷味。有剩飯和爛木頭的酸腐味都混合在一起。簡直能把每個人腸胃裡的東西都給統統勾引出來。在這裡被關押了兩個月之後。兩位將軍都感覺自己身上快要發黴長蘑菇了。
但更讓他們難以忍的。則是目前正處於持續空轉狀態中的飢餓腸胃。
“該死的。早飯也就罷了。怎麼連午飯都給漂沒掉了?”
當帕里斯海軍上將限悲哀的察到。連數蟑螂遊戲也無法再繼續麻痹空虛的腸胃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嚷嚷起來才一天就剋扣了兩頓伙食。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吧!我要控告。我要投訴!”
誰叫你的神術水平實在太差。只夠每天勉強給自己準備一頓飯呢?丹尼爾瞟了他的難友一眼。在心中補充說道。帕里斯海軍上將除了擔任他的本職工作之外。還一名侍奉精靈生命女神安格芮絲的低級牧師。尤其'的慶幸的是。庫斯科城監獄的條件相對簡陋。沒有設置那種可以隔離一切神術和奧術的反魔法陣。所以。自從進了牢房的第一天起爲了防止肚子吃虧。軍上將先生就將祈禱所的幾乎全部神術用來製造食物——在牢房裡。飯菜總是不夠吃的。
而身爲法師的丹尼中將。就沒有這種本事了。俗話說感謝神賜予我們食物”。這不僅僅是神棍們經常用來給信洗腦的一句口頭禪。也是指那些製造食物的法術通只有牧師才能掌握。在這方面。魔法師只能以勤補拙。使用縮物術空間袋或者空間戒指。給自己預先準備好數量充足的乾糧……丹尼爾將軍的身上原本也有一些存貨但是這麼多天關押下來。早就在那些腸道熱烈演奏的時候啃完了。現在只能靠勒緊褲腰帶來勉|硬撐。
不過。連續兩頓飯落空。而且從清晨開始就不見有獄卒進來巡邏。這種詭異的狀況多少也丹尼爾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經試着從小鐵窗往外眺望但是今上午的霧氣格外濃厚。而監獄高聳的圍牆也有效的遮蔽了視線。結果還是隻能縮回爛稻草堆上。默默的忍飢挨餓。
正當丹尼爾低頭注視着一隻從他邊路過的肥碩老鼠。琢磨着是否要用火球術做頓監獄特色烤肉。來湊合着騙騙肚子的時候。耳畔突然猛的傳來咣噹一聲巨響廊盡頭的鐵門被人重重推開了。
他詫異的擡起頭來。過金屬欄的縫隙朝走廊方向望去。然後非常驚的發現。闖進牢房的不是送飯的獄卒。而是一位許久未見的老熟人。精靈王國西征軍號稱“三奸四愚”的領導班子中。最招惹底層士兵恨的傢伙……
“吉爾伯特少將?你怎麼來了?魯澤不是把你軟禁起來了嗎?還有……你現在這是個什麼邋遢樣子!讓哪個冒失鬼從被窩給揪出來了?”
這位曾經在喜歡蠢人的小心眼上司麾下助爲虐。策劃出無數超級腦殘的送死戰術。讓成千上萬名士兵含恨喪命的“仙人蔘謀”此刻的模樣實在是頗爲狼狽。只見他的軍帽戴歪了頭髮亂像雞窩。上衣的袖子被扯掉了一隻帆布褲子和武裝帶倒還完整。可是腳上卻穿一雙兔子頭的絨毛拖鞋。還被磨穿出個大洞。露出腳指頭……活象是某個由於鬧鐘失靈而致使起牀嚴重晚點的倒黴上班族。
他剛一進門。就全身癱軟的斜靠在斑駁的石牆上。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氣。同時嗦着從腰間摸出一大串鑰匙。對準丹尼爾那一間囚室的鎖孔。一把接着一把的試了起來。
“呼哧。沒空管那麼多了。女王陛下帶兵來討伐老元帥了……呼哧。全城都陷入了暴亂。到處都在放火。還有好多亡靈跑到大街上亂竄……不對。是不是亡靈還很難說……”
“仙人蔘謀”吉爾特語無倫次的胡亂嘀咕着。同時終於找到了那把相對應的鑰匙。將它插進去喀嚓一轉。再奮力朝外一拉。那扇鍍着精金的禁魔牢門頓時吱呀一聲打開了。“總之。你們先從這裡邊出來吧!只要到了外邊。一切就清楚了。”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糟的?囚室的兩位將軍對視一眼。都感覺到思維有些混亂。但無論如何。能夠從該死的牢房裡出去。畢竟是一件好事。沒有絲毫猶豫。他們便從稻草堆上站起身來。跟着吉爾伯特少將的屁股。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牢門的外面是一條走廊。兩側都是用金屬柵欄分割出來的小牢房。這一片區域是政治犯監獄。目前僅僅關着丹尼爾中將和帕里斯海軍上將兩名|徒。顯的陰森而又死寂。
穿過走廊盡頭的大鐵門。前邊又是另外兩排小牢房。主要用於拘押普通的違紀軍官再去還有監獄看守的值班室和休息室。但是。這些牢房的門此刻統統敞開。原先被關押在裡邊的囚犯。連同外邊的看守人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是趁着全城暴亂的機會跑光了。
飢腸轆轆的兩位將軍不顧吉爾伯特參謀長的百般催促。一頭衝進了值班室。翻出幾片面包乾叼在嘴上。又找到了一把手槍和一根長矛。這才施施然的邁出了監獄大門。
然後他們便愣了。
“諸神在上。這究是在搞什麼'整座城市都燒起來了!”
站在監獄門口。兩位將軍目瞪口呆的望着街道上的紛亂景象。頭腦中一片空白。
儘管在出來之前吉爾伯特向他'|通報了一點有暴亂的消息。但聽別人講述和和到外面親身體會。這感覺畢竟是完全不同的——到處是槍聲。到處是火光。一幢熊熊燃燒的房屋裡。傳出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般的淒厲慘叫。雖然一度瀰漫晨霧已經基本消散但是擡望天。連太陽都被滾滾冒出的濃煙遮住了。隆隆的炮聲在各個方向連綿不的響起。彷彿在行着一場極爲殘酷的巷戰。
由於煙霧和倒塌的建築物阻隔了視線。丹尼爾無法看清楚更詳細的情形。中將閣下眼珠子一轉。發現街道對面的路燈杆子下邊。正坐着一隻尖耳朵的純種精靈他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爛不堪的寬鬆睡衣並且一邊用手緊緊捂着腹部。一邊低聲喘息着。但在的上也看不到太多的血跡。似乎傷的不算太。
“喂。夥計。你沒吧?需要要我幫你治療一下嗎?”
丹尼爾手中抓着長矛。慢慢的靠過去問道。見對方沒什麼反應他便彎下腰來。伸手想要碰那名精靈的肩膀。
“小心!快躲開!”
就在這個時候。吉爾伯特參謀長偶然一回頭。發現了丹尼爾的擅自行動。頓時惶急的大喊起來。“別碰他。這傢伙有問題!”
有問題?什麼問題?丹尼爾的腦袋還沒轉過彎來就聽的“呃哇”一聲怪異吼叫。那隻精靈突然從的上彈了起來咆哮着朝自己撲來!
好在丹尼爾中將這麼多年的軍旅生涯也不是白混的而且在剛纔靠近的時候就提高了警惕。當對方撲來的那一刻。他就-起長矛狠命捅了過去那名襲擊者時仰天翻倒。重的摔倒在了牆根底下。丹尼爾中將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倒抽一口涼氣。
這傢伙的肚皮上開着一個大大的洞。裡面血模糊。內臟至少已經缺了大半。清晰的暴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再往上看……那是一張不知被什麼東西咬的千瘡百孔的臉。一隻眼珠子掛在眼眶下邊。一晃一晃的。分外恐怖。
但更令他感到恐怖是。儘管傷勢如此沉重。這傢伙居然沒有死。甚至沒有昏迷。而且還在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死死盯丹尼爾。長滿尖利獠牙的大嘴一張一-。不斷有噁心的粘稠液體從牙縫間流淌出來。看中將大人一陣毛骨然。忍不住擡手挺矛紮了下去。將這怪物的腦袋砸了個粉碎。
砰砰砰砰!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傳來連續幾聲槍響。丹尼爾轉身一看。發現帕里斯海軍上將正舉着槍。對準一個撲過來的“人”連連射擊。打的那家左搖右晃血肉橫飛幾乎散架。然而。這個似殭屍的怪物依然嘶啞的吼叫着。緩緩向前撲來。直到吉爾伯特參謀長潑了一瓶聖水上去。他才全身冒煙的倒了下來。
然後。不遠處的街|又轉出了幾個身影。他們搖搖晃晃的踉蹌着前進。其中一些的身體經被啃咬破爛不堪。連胸口都露出了大洞;還有幾個傢伙的手腳被扭成了詭異的形狀。腦殼開了半邊。按照常理。這些傢伙早就該死。可他們還在活蹦亂跳的東遊西蕩。
更加詭異的是。丹尼爾用魔法偵測了半天。也沒查到有什麼亡靈法師在背後操縱。只能搶在這些殭屍撲過來之前。將他們統統爆頭打倒了事。
“無人操縱的殭屍在街上亂跑。還襲擊活人?”逃出監獄的兩位將軍快速交換了幾個眼色。便一齊將目光投到了他們的拯救者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吉爾伯特少將?”
“這個……根據我的推測。大概是夜女士莎爾教會在搞鬼吧!”
吉爾伯特聳着肩膀將手一攤。不是非常確定的回答道。“在四個多月之前。當你們出發到加人後方回作戰之後。克魯澤元帥爲了攻克庫斯科城。曾經從夜女莎爾的牧師|裡搞來某種類似的秘藥。將五個軍團的土著附庸軍士變成殭屍…嗯。他們似乎給這種無法控制的殭屍起了個新名字。叫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