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站起來,甩了一下布巾叫道,“好咧,客官,你稍等!”
等飯菜都上來時,店小二也坐到了桌子上,他們一邊看着外面,一邊吃着飯,“最近行事小心點,到處都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查了也不是一天了,不也沒抓到我們!”其中一個不屑的說道。
頭頭提醒說道:“小心爲上!”
有人回道:“嗯,知道了!”
那個不屑的人說道:“你們怕什麼?”
“不是怕什麼,是麻煩!”
不屑之人囂張的說道:“要我說,找到刻魚的人,讓他去坐牢!”
有人說道:“得了吧,官府的人都找不到,要你找?”
“可總不能這樣藏着掖着吧!還讓我們怎麼做生意?”
頭頭之人說道:“最遲到過年,他們這些人就會回京!”
不屑之人叫道:“那這幾個月我們喝西北風?”
“先吃老本再說!”
“那還有什麼老本?”
“不還有這間打尖店,實在不行,就來經營打尖店。”
“這就破不拉嘰的小店,能養活一大幫子人?”
“聲音小點,叫什麼?”
頭頭嚴肅的說道:“過年以後再說——”
“真他孃的,什麼人跟我們過不去,知道非宰了他們不可!”
幾個男人一邊吃飯,一邊嘮嘮叨叨發着牢騷,打尖店外,散落着幾個小嘍嘍在放風,三裡地之外,趙之儀等人正在悄悄靠近這家打尖店。
這個不起眼的打尖店爲何會引起他們注意,原因在兩天前,安通判跟漕幫之人還真有些交情,有人領着他們見到了漕幫幫主——易得富。
漕幫之人整天幫人走貨,那消息渠道還是有的,只是大多數時候,他們並不想惹事,並不會把別的幫派或是其他江湖上的消息泄漏出去。
漕幫幫主易得富看着安通判居然帶着趙郡王親自來了,詫異的同時也瞭然,畢竟二十萬兩庫銀,這可不是個小事。
安通判一番引見之後,胖團團的易得富笑眯起眼來,一團和氣,彷彿是個平易近人的胖老頭,拱手作揖,對趙之儀客氣的說道,“原來是京裡來的趙郡王,真是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趙之儀拱手回禮,“易當家客氣了!”面上顯現出得體的神態,既不傲琚,也不隨和,端直的身體散發出渾然天成的貴胃之氣,把漕幫正廳裡的一衆人瞬間秒殺成渣。
不過趙之儀沒覺得,漕幫老大易得富那世故的眼神,以及從眯眼笑中透出的傲慢與奸滑,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此人在淮河流域一帶就是個土霸王,有些自得,也不足爲怪,半擡眉,半帶笑,和這個江湖人士周旋。
易得富依然笑容滿面:“趙郡王能來我這個小小的漕幫總堂,真是求都求不來的事,今天易某人定好好款待一番趙郡王。”
趙之儀坦然接受了,拱手說道:“那趙某在這裡先謝過易當家,不知有沒有打擾到易當家?”
“沒有,沒有,易某馬上讓人準備飯食,希望趙郡王不要嫌氣!”
“那裡,那裡,易當家客氣了!”
等待吃晚餐的時間裡,幾個人閒聊,天南地北,就是不聊二十萬兩銀子的事。
夜幕降臨,漕幫總堂,燈火通明,長長的前堂走道,鋪上了紅紅的地毯,地毯外頭站着趙之儀,地毯裡頭是放滿酒菜的八個大圓桌。
易得富站在趙郡王邊上,彷彿極爲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住了,趙郡王,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生存規矩,今天兄弟們聽說招待貴賓,個個想親自瞧瞧是什麼樣的貴賓。”說完看向紅地毯,示意他。
趙之儀瞄了一眼過道上的三卡五關,勾嘴一笑,“倒是有意思!”
易得富除了笑還是笑,“對不住了,趙郡王,易某雖是漕幫大哥,但也不能壞了幫裡的規矩,你看……”
趙之儀什麼話也沒有說,用力一揮,瀟灑的撩起袍角,別在黑色鑲玉的腰帶裡,朝衆人明朗一笑,意思是,看本郡王怎麼過這三卡五關。
紅地毯及整個正堂前的廣場圍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這些人雖在江湖上混,但很少有機會正面接觸到權貴,而且是郡王級別的權貴,當他們看到年紀輕輕的趙之儀時,光從容貌上就覺得驚爲天人,那膚色真是比嬌養的閨女還要細嫩幾分,真是秀色可餐啊!
不僅男人這樣想,圍觀的婦孺們更是看得如癡如醉,易得富寶貝女兒易玉蓮身邊的丫頭,失態的扯着自家小姐的袖子尖叫道,“三娘,三娘,貴公子是不是很俊,真是太俊俏了,比我們女人還俊俏。”
易玉蓮拍掉丫頭的手叫道,“成什麼樣子,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繡花架子!”
“啊……”盯着趙之儀看的丫頭回過頭看自家小姐,“三娘,你不是一直都想嫁個漂亮公子嗎,難道他不夠俏俊?”
易玉蓮臉色微變了一下,馬上恢復傲慢的樣子:“你鬼叫什麼,漂亮有什麼用,要闖了我們漕幫的關卡才行”!
“哦”
不僅易玉蓮這樣想,就連陪趙之儀一起來的安通判也這樣想,門閥貴胃的公子能闖得了三卡五關嗎?他端站在邊上,面上帶着微笑,一副趙之儀定能闖關的樣子。
易得富看着動作爽利,舉止瀟灑的趙之儀也帶着笑,不過這笑是輕屑,因爲能闖過的人並不多,連有真本事的江湖英雄都未必能闖過,他不認爲漂亮的貴公子能闖過漕幫的三卡五關、共計三十六個人人手。
趙之儀一個筆挺的跨步躍上了紅毯,第一關,兩個彪形大漢見到他就出手,上來就是下馬威,撩袍的趙之儀,伸手接招的同時,一個後仰,然後輕輕一個躥步前挺,人已經到第二關了,並在第二關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出腳踢腿,四個大漢,迅速回神應對,可惜已經失去先機,都被趙之儀踢翻了。
“哇……哇……人生得俊,這個功夫也俊,太厲害了!”呼叫的是女人們,這些漕幫的婆娘們本身就出生草莽,豪放的很,個個興奮的很,叫嚷聲早已炸成一團。
丫頭跳着叫道,“三娘,三娘,你看不是花架子,貴公子好厲害!”
易玉蓮抿着嘴,咬着脣一聲不吭。
安通判沒有想到,趙之儀果然有兩把刷子,皇家宗室的後裔,出生就含着金湯勺,不僅如此,還有真材實學,他們不成功,誰會成功,他想到自己,心不知覺的黯然起來。
易得富沒有想到聲名遠播的趙郡王果然不同凡響,果然是個有實力的貴派,胖得眯成縫的雙眼,在趙之儀不停向前的闖關中變了內容。
沒有任何懸念,趙之儀憑着真本事,站到了漕幫正廳餐桌前,輕輕放下袍角,三卡五關,沒有讓他的頭髮亂一絲絲,沒有他的面色改變一點點,他依然是個風輕雲淡的貴公子,俯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漢子們,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讓他充滿魅力,再次引得婦孺們一陣尖叫。
易得富笑着拱手上前,“趙郡王好功夫!”
“過獎了!”
“趙郡王請上坐,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易當家請!”
正堂外,圍觀的人羣漸漸散去,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進廳陪趙郡王,一切都有規有矩,井然進行着。
丫頭意猶未盡,帶着小姐回後院,邊走邊說,“三娘,不知這位貴公子有沒有娶妻,要是沒有就好了!”
易玉蓮看着前面的路不耐煩的說道:“你說這些做什麼?”
丫頭理所當然的回道:“爲三娘擇婿呀,我看也就貴公了才能配上我們文武雙全的三娘。”
“亂說什麼?”易玉蓮一邊嘴上不饒人,一邊心裡又享受着丫頭的馬屁,估計丫頭摸着她的脾性,根本不在意被訓斥,依然說道,“三娘,我沒有亂說,你看看貴公子要貌有貌,要功夫有功夫,我估計他肯定也有才華!三娘,要不要我去打聽打聽?”
“打聽什麼?”
丫頭笑道:“看看有沒有娶妻呀”
“別亂來,煩得很!”易玉蓮朝前緊走了幾步,實際上面色變得緋紅。
“三娘——”
“趕緊回後院!”
“哦”
咦,難道易小姐沒有動心?嘿嘿,對着玉樹臨風的趙帥哥,怎麼可能不動心,第一眼就心動了!啊,那她爲何對丫頭的話沒有正面回過一句。
漕幫在淮河一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來拍漕幫馬屁的人何其多,易小姐已經被衆人捧得非常驕傲了,在她心中,貴公子怎麼啦,自己可是漕幫的千金小姐,姐纔不像其他女人一樣仰慕、花癡着你,要仰慕要花癡也得男人趕上來。
呵呵……我們還是看漕幫大堂內吧,趙之儀第一關已經瀟灑的過了,那麼第二關呢?啥,還有第二關?是啊,第二關,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是什麼關,吃肉喝酒誰不會?
呵呵……你看看桌子就知道了,漕幫某個堂口的小頭頭,已經坐到趙之儀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喲,不是凳子上,他拎着酒罈子,豪氣沖天的叫道,“趙郡王,你今天要是不幹了,就是看不起我們漕幫,就是看不起我李大黑子,就是……”
趙之儀伸手製止,笑道,“沒有這回事,我趙之儀敬李哥是條漢子,這酒我幹了!”說完,接過酒罈子,舉起來就往嘴裡倒,那勁頭子比江湖人還豪氣。
“好……好……”正堂裡的漕幫兄弟們爲趙之儀鼓掌喝彩,“趙郡王好酒力……”
易得富卻嘆了口氣,心想真是厲害,看來自己不漏點口氣,說不過去了。安通判站在邊上,如個透明人似的,神色不明。
一頓江湖鴻門宴吃得酣暢淋漓,人人酒飽菜足,個個滿意的拍着肚子走了。滿意的人當中,也包括趙之儀,他帶着一身酒氣,帶着自己需要的消息,離開了漕幫。
半路上他就吐了個底朝天,沒喝死,差點被這嘔氣薰死,好不容易到了客棧,已經醉得不醒人事,安通判把他送到了客棧二樓,於文庭趕緊讓人接過趙郡王,對着安通判說道,“多謝安大人!”
“先生客氣了!”安通判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在下先回去了!”
“安大人請隨意!”
安通判手扶着佩刀轉身下樓,二樓另一端氣死燈下,站着溫秀秀,安通判下樓梯拐彎時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不經意的轉回來下了樓梯。
安通判回到家時,他的夫人仍然等在門口,見到他把燈籠往高處提了提,溫柔的笑笑,“我估摸着你要回來了,果然就看到你了!”
“外面風大,進去吧!”安通判關心的說道。
“是,官人!”見到夫君關心,婦人心滿意足的回了話。
安通判接過妻子手中的燈籠,輕聲問道,“今天一天在家裡做了什麼?”
“給你做了一件衣服!”
“我都穿公服,穿不到,你就別忙了,小心身體!”
“官人,和趙郡王這些人在一起,總要穿得體面些纔對!”
安通判低頭看了一眼妻子,“嗯,我知道了!”
婦人問道:“今天去辦事,辦得順利嗎?”
“你看呢?”
婦人笑回:“肯定很順利!”
安通判問道:“爲何?”
婦人沒了笑意,說道:“因爲你不高興。”
“是啊,沒想到趙之儀身爲宗室後裔還如此有真材實料,真是出乎我的料想!”安通判嘆了口氣回道。
婦人問道:“那官人打算怎麼辦?”
安通判回道:“能怎麼辦,配合他查案就是!”
“也是,”安通判妻子笑盈盈的說道,“他們再聰明,都不及我夫君,我夫君纔是這個世上最吃苦耐勞、最隱忍、最聰明之人!”
安通判神色黯然:“進去吧!”
“是,夫君!”
三天後,也就是我們這篇文的開頭一幕,趙之儀帶着安通判等人正悄悄的向打尖店靠近,打尖店周圍望風之人彷彿不在意的在原地轉着圈子,突然,最遠的那個頭消失在秋天枯黃的茅草之中,而離他不遠的第二個人一點都沒有覺察到,無聊之外,他伸手摘了一個狗尾草叨在嘴裡玩,當他無意往後掃一眼,發現有個黑東西,仔細一看,竟是衙差的帽璞,愣了一下,吐了口中的狗尾草轉身就跑,連跑邊叫,“野鴨子飛了,野鴨子飛了……”
打尖店內,幾個人彷彿聽到外面有叫聲,有兩個順着聲音出來,還有幾人直接從打尖店的後廚跑出去,然後起身一躍跳進了濟河。
趙之儀見此,不在隱蔽,手一揮,他的衛隊立刻全速前進,前圍後攻,抓住了沒有來得及撤退的人,一共抓住了五個人,等他到後院找到濟河邊上時,只看到白花花的浪頭,那還有人。他臉色沉沉的看向安通判。
安通判連忙上前認錯,“下官屬下懶散,沒有遵守紀律好奇伸頭探看,請趙郡王治罪!”
趙之儀冷眸微眯,眸中泛寒,悠悠的看了一眼安通判,“先不急,等我審完後再說!”
“……是,趙郡王!”
回到府衙後,趙之儀連夜審人,還好,有一個在飛魚幫裡身份不低,排行老三,不過此人嘴犟的很,什麼都問不出來,其他幾個都是小嘍嘍,嚇得都說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二十萬兩的事,甚至說是污衊飛魚幫,他們飛魚幫根本沒幹過這事。
趙之儀問道,“那銀庫外的飛魚標誌是怎麼回事?”
原本是打尖店的小二回道,“這位官差大人,我們飛魚幫算是小有名氣,他們想冒充,我們能怎麼辦?”
“你們一直靠打劫爲生,又怎麼證明是別人冒充你們?”趙之儀反問。
小二回道:“這個小的怎麼知道,小的大字不識一個,平時就是接應、安排食宿,其他事一概不知!”
獄卒要行刑,趙之儀伸手製止,“我給你們時間思考,如果明天夜裡,你們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看了看刑房裡的刑具,然後又看了看飛魚幫的小二。
小二連忙說道:“官差大人,你要說別的打劫案,說不定我們就認了,可是官府的二十萬兩,我們絕沒有動,也沒這能耐動,你說是不是?”
趙之儀哼了聲,“先別忙着狡辨,會讓你說實話的。”
“那小民就等着!”
趙之儀又到了另一間刑房,受過刑的飛魚幫三當家耷拉着頭,胸前後背都是傷,奄奄一息。
“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希望能聽到有價值的消息!”
飛魚幫三當家擡了一眼,然後又耷下頭,根本不屑回話。
趙之儀氣得想打人,忍着性子出了官衙大獄,他回到了客棧,於文庭正等着,趙之儀進了房間後,於文庭隨手關上門,問道,“郡王,怎麼樣?”
趙之儀找了個椅子坐下,神情嚴肅,“人剛抓到,沒那麼快吐口。”
於文庭不死心的問道:“一點消息也沒有?”
門外,溫秀秀躡着腳想過來偷聽,剛出來門,發現於文庭的房間周圍左右都是人,根本沒機會,急得跺了一下腳又回到了自己房間,想貼在牆上聽,奈何跟他們隔了和個房間,想聽到東西根本不可能。
房間內
趙之儀想了一下說道,“飛魚幫的人根本不承認是他們盜了庫銀。”
於文庭說道:“可是如果不是他們盜了庫銀,那麼是誰呢,現在庫監已經撞牆自殺,死無對證,除了牆外的一條飛魚,竟毫無消息。”
趙之儀說道,“先生莫急,明天,我繼續審!”
東州府衙後院
肖會遂書房內,他正在和幕僚說道趙之儀抓人的事,“你剛纔說抓了幾個?”
幕僚回道:“回老爺,五個!”
“倒是抓了不少!”
“老爺,聽說除了一個三當家的,其餘都是小嘍嘍!”
肖會遂問道:“哦,那他們招了嗎?”
幕僚回道:“怎麼可能,聽說姓趙的就對三當家用了刑,可是三當家的堅持說自己沒有盜官府的二十萬兩銀子。”
“哼,”肖會遂笑笑,“傻子纔會說自己盜了二十萬兩銀子,說了跟死有什麼區別!”
“老爺,那我們現在……”
肖會遂不解的問道:“現在什麼?”
幕僚回道:“老爺,京裡又來消息了,讓你趕緊把銀子送到京裡,王爺急了!”
肖會遂破口大罵:“娘佬子,現在是什麼時候,竟叫老頂風作案,是不是不讓老子活了!”
幕僚說道:“老爺,下面幾個縣的縣令都要送銀子過來,再不收,落在他們手裡,可難吐了,你看……”
聽到銀子,肖會遂想了一下說道,“讓我想想……”
“是,老爺!”
第二天,趙之儀一方面派人繼續抓捕逃脫的飛魚幫,一方面開始明查暗訪,十二箱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結果幾天查探下來,飛魚幫的人死不承認自己劫過二十萬兩,而十二箱銀了也毫無痕跡可尋,竟如人間蒸發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趙之儀一籌莫展時,夏琰和童玉錦到了。
夏琰和童玉錦的屁股還沒有坐穩,於文庭就把自己這二、三個月的情況彙報了一遍。直聽得夏琰眉頭凝成結。
趙之儀把椅子搬到童玉錦邊上沒多遠,小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童玉錦反問:“你不歡迎?”
趙之儀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特別歡迎!”
“那你問這話什麼意思?”童玉錦撇了一下嘴。
趙之儀笑笑:“我不是關心天天和朵朵嘛!”
“哦……”童玉錦揚眉,“倒底是做了父親的人,倒是能將心比心。”
趙之儀得瑟的說道:“那當然,我可是個好父親!”
童玉錦挑眉斜眼:“好父親?”
趙之儀不知童玉錦爲何這樣問自己,還一副輕視的表情,連忙回道:“是啊?”
童玉錦說道:“可我怎麼聽說,漕幫幫主有意把女兒嫁給你?”
“什麼,你聽誰說的?”天地良心,爲了辦案,趙之儀真沒有聽到這樣的傳言。
“傳言!”
“傳言?”趙之儀愣了一下,拍着腿叫道:“哎喲喂,傳言能信呀,我連易得富的女兒長得是圓還是扁都不知道,就造這謠,居心太叵測了,他們怎麼不傳本郡王一人單挑漕幫三十六個英雄好漢,怎麼不傳本郡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噗呲,童玉錦捂着嘴就差笑噴,“我說趙之儀,你不能謙虛點,能不能不要這麼得瑟!”
趙之儀得意的說道:“我能不得瑟嗎,一人單挑三卡五關三十六個人,他們被我眨眼之間就搞定,問問你男人行不行?”
童玉錦哼道:“不要問了,七十二個他也沒問題!”
噗呲,這下輪到趙之儀笑噴了,“我說你這女人怎麼這樣,說你男人,你不是應當謙虛點嗎,比我還得瑟!”
“那當然!”童玉錦得意的看了一眼坐在邊上和於文庭說話的夏琰後說道。
趙之儀收起笑,問道,“是不是聖上讓你來的?”
聽到這個,童玉錦神情複雜,“你說呢?”
“我猜就是!”
“那不就得了!”童玉錦問道,“聽說你抓了飛魚幫的人,怎麼樣,有線索了嗎?”
趙之儀搖了搖頭,“沒有!”
“爲何沒有?”
趙之儀回道:“從幾天審訊中來看,我覺得飛魚幫的人似乎沒有說慌。”
童玉錦問道:“沒有說慌,什麼意思?”
趙之儀說道:“銀子不是他們盜的。”
“哦,那除了這個,你還有線索嗎?”
趙之儀想了想說道:“查了跟銀庫有關的所有衙役,撲朔迷離,看不真切。”
童玉錦感慨說道:“一個小小的東州,水這麼混?”
趙之儀卻說道:“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
“那一點?”
趙之儀說道:“東州府府州是個不作爲的貪官。”
“查到他貪污了?”童玉錦問道。
“生活奢靡成風,多少房姨太太,吃喝玩樂不問政事,許多公務竟都是通判幫他做完的。”趙之儀說道。
“通判?”童玉錦問道:“接觸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