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於至高的神座之上降臨,一切,其實就已經結束了。
雖然因爲因果的關係,他並沒有將斑殺死,更是目送着藍染離開,但無論是他,還是他身後的那羣少女們都明白,因果的輪迴,現在纔剛剛開始。
“恩,時間要到了呢。”他說道,臉上掛着無奈的苦笑。轉過頭看向少女,正準備說些告別的話,但下一秒,一道光芒便從他的頭頂飛出,隨着光芒的離去,原本還能維持着平衡的克勞德和男子頓時分作了兩人。
即使強如他們,在使用超越界限的力量後也不禁心神俱疲,克勞德還好,他本就精修體魄,緩了一會後倒也無妨,而黑髮男子,他的力量卻是三者之中最爲弱小的,一臉蒼白的他,甚至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倚靠着狂三和杏子方纔勉強站起。
“我們走。”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黑髮男子方纔恢復精神,他看了一眼克勞德,在場的衆人中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克勞德當下的狀態,可在克勞德的無聲注視下,他卻並沒有將其說出。
“王!吾等之王!等一下!!!!!”
遠處,無論天使、墮天使還是惡魔都紛紛露出了狂熱的神情,傳承着悠久記憶與歷史的他們,自然明白先前那名存在到底有多麼尊貴,那是虛空的希望,是無數年來的唯一奇蹟!
在這樣的奇蹟之下,多年的仇怨也彷彿消失了一般,天使之王、墮天使之王以及魔王們從衆人之中走出,在來到黑髮男子和克勞德的身邊後,便單膝跪下,獻上了自己的忠誠。
“吾等之王啊,我天使一族/惡魔一族/墮天使一族,願奉上全部的信仰,從此化作王之利劍,斬除前方一切敵人。”
守護者和毀滅者幾乎被藍染和斑滅了個乾淨,逃走的也不過只是小貓兩三隻。在廣袤的虛空中,他們根本影響不到什麼,但天使、墮天使以及惡魔們,並沒有受到太多損失的他們。若是讓他們返回天界和地獄,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因此……
黑髮男子和克勞德對視了一眼,兩人根本不需要溝通,便能明白對方心中的意思。
“我接受你們。但你們卻需要與我一同離開,如果不能接受的人,我會用秘術消除你們方纔的記憶。”
“我們自然接受!”xn
在黑髮男子話音落下的瞬間,天使、墮天使、惡魔們便發出了這樣的迴應,少數因爲顧及家人的,也直接走出,選擇了記憶的消失。
“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吧,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吧。”黑髮男子一邊接收着天使、墮天使、惡魔軍團,一邊對着克勞德如此說道,他用眼神瞟了瞟遠處坐立不安的優。那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去吧,和她告別吧。”
聽着黑髮男子那只有自己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克勞爾沒有猶豫,他當然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距離離開,也不過只剩下了最後半個小時。
“那麼,我和她就先走了。”
向着黑髮男子和少女們點了點頭,在黑髮男子溫和、少女們怨念的目光下,克勞德抱起了優。就好像通話中王子擁抱公主的姿勢。
下一秒,背後的骨翼顫動,一道可以容納兩人通過的時空之門悄然出現,推開大門。對面是優和克勞德都十分熟悉的場景——遊樂園。
克勞德一步跨出,下一秒,大門關閉,回到原本目的地的兩人,卻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猶豫天上眼珠已經消失了的關係,克勞德抱着優的行爲。自然引來了衆人的圍觀,可無論克勞德還是優,都沒有在意這些人的話語。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不會因爲兩人的沉默而暫停,轉眼間,五分鐘的時間便已經悄然過去。
“這裡有點吵,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吧?”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的克勞德如此提議道。
卻不想,優聞言後卻是搖了搖頭,示意克勞德放下自己的她,在雙足立於大地之上後,便轉過身,一臉難過得看向克勞德,“你……要離開了?”
優沒由來的話語,換來了克勞德的默認。
優不是笨蛋,克勞德也沒有認爲對方會看不出來自己的狀態,無數黑色猙獰的血管此時正密佈於克勞德的背部與胸口,再過不久,他就會如同前幾千次一樣,軀殼溶解,再次回到時間長河中。
“對不起。”千般話語,萬般解釋,可等到開口的時候,克勞德卻只說出了這兩個字。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老師他當年就不會跪那麼多次搓衣板了。”優的回答讓克勞德錯愕,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女,以及從其臉頰滑下的淚水,克勞德唯一的選擇,只有沉默。
“算了,男孩子總要揹負着責任前進,而身爲女孩子,則應該在他的背後默默地幫助他——這是我師母說的,非常精闢的一句話吧。”優噗嗤一聲笑了,她笑得如此嬌豔,讓克勞德看後也不禁微微一愣。
“……優,我想送你一個禮物。”說着,克勞德伸出雙手,在他的左手之上,一顆水晶球正在散發着瑩瑩的光芒,而在右手的掌心處,一團淡紅色的霧氣悄然顯現。
“這是封印了斑的儀式結界,我想將它交給你。”將左手之中的水晶球交出,接着,克勞德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這個……”
“是你對我的‘愛’,沒錯吧!”優的眼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也不待克勞德點頭,她突然抓住克勞德的右手,接着,如同喝水一般將這糰粉色的霧氣直接喝進了肚子。看着一臉震驚的克勞德,優忽然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深得數位女性真傳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拴住心愛之人最好的辦法?“哼哼哼,這樣一來,你就逃不掉了喲。”
粉色的霧氣,本是‘愛’變爲‘無’後逸散的力量,在被克勞德收集之後。又加入了他對優的感情,本來,克勞德打算將這團霧氣作爲臨別的禮物送給優,卻不想對方竟如此狡黠。將這團霧氣一口吞下。
這樣的結果……
“要是懷孕了,我可不管。”克勞德無奈地捂着了臉,他和優同屬半神,本就有着‘感而孕子’的可能,如今又因爲多了這一層霧氣。讓懷孕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這樣你纔不會逃跑呀!”優一臉笑眯眯的,隨着粉色霧氣的吸入,她能感覺到一股生命的氣息正在自己的小腹中孕育,一發中的什麼的,果然是除了正宮都能擁有的技能呢!
“……算了,反正女兒也不少了,而且輝夜也的確很可愛就是了。”
克勞德無奈苦笑,響起幻想鄉內某個死宅少女的模樣,克勞德忽然覺得,她纔是衆多子女中最像自己的那一個……
“果然!”雖然早就猜到了克勞德的逆流經歷。但如今聽到克勞德親口承認,優還是露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如果繼續這樣逆流,最後的結果……“亞當,果然是你這個傢伙!”
優不滿地踢着腳邊的石頭,怪不得亞當在最後臨死前會要求見自己,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
“額,看起來,我們的孽緣纔剛剛開始呢。”
聽到優的話語,克勞德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來,那裡就是自己的終點嗎?
這麼想着的克勞德,拉着優來到了一處空無人煙的地方,不要誤會。克勞德可沒有趁着自己沒死來一發的打算,只是接下來的場景有些駭人,若是給普通人看到了,或許會讓他們直接崩潰。
“要……走了嗎?”優似乎感覺到了最後時刻的降臨,原本還能維持住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焦急地看向克勞德。明明,明明還有好多話沒有說,明明連告白都沒有好好說過,爲什麼,爲什麼你就要走了呢?
“啊,時間,到了呢。”無數光點於克勞德的體內溢出,飛向天空,這些光點是由克勞德的血肉化成的,在與體內神之罪孽的對抗中,他從最開始的‘溶解’,到如今的‘羽化’,已然獲得了極大的進步,可這樣夢幻的場景,卻讓優有些泣不成聲。
“嗚嗚嗚嗚嗚……”她嗚咽着,她想要開口說話,但艾利歐,這個混蛋卻將她的力量暫時封印住了。
“聽我說,這句話,我只會說一遍。”克勞德微笑着伸出手,整個人都快羽化消失的他,最後停留在優耳畔的話語是……
“優,我喜歡你哦。”
下一秒,最後的光點升起,哪怕優使出全部的力量去捕捉,卻也一個光點也捉不到,一個光點,也碰觸不着……
“魂淡!魂淡!魂淡!艾利歐你這個大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憤怒、悲傷、失落、擔憂……這些情感混雜在一起,將優的內心絞在一塊,她哭泣,她大喊,她憤怒,但與她生活了一個月的少年,卻是不會重新出現在面前。
最終,哭過、喊過、叫過之後,優累了。
回去吧,收拾一下後,就去找那些傢伙。
身爲虛空之主學生的優,如今已經猜出了克勞德、或者說他的計劃,那麼,只要自己到另一個他的身邊去,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再一次降臨的!
這麼想着的優,正準備轉身離開,卻不想這個時候,一個有着銀色長髮的女性卻是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抱歉,母親,你現在……還不能去找媽媽她們。”
隨着女性的聲音響起,優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那是立於半神最頂點的力量,強大如優,在女子的壓迫下卻是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母……親……?
“你……是……誰?”優沒有錯過女子對自己的稱呼,用盡全力如此問道的她,下一秒,就因爲女子的話語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我嗎?我是另一條世界線中你的女兒——蓬萊山輝夜,但如今,我的名字叫做——八意永琳,繼承了你、父親、狂三媽媽、杏子媽媽、御阪媽媽、莉莉安娜媽媽、華琳媽媽和小雅媽媽八人意志的永恆輪迴者!”款款上前的女子忽然伸出手,一指點在了優的眉心。
……
當時,虛空還是一片枯寂。
當時,虛空中只存在着虛空之主一人。
當時,第一條法則剛剛破碎,第一個變異世界剛剛誕生。
當時……
“有些,寂寞啊。”新生的虛空之主嘆了口氣,望着孤寂的虛空,卻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纔好。
——創造生靈。
心中響起的聲音,或者說,是整個虛空意識發出的聲音,讓虛空之主聽後微微一愣。
對啊!既然感到寂寞,爲什麼不創造一些和他一樣的東西出來?只要和他一樣的東西多了,他自然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這麼想着的虛空之主,遂劃開手指,擠出了一滴精血。
“恩……先按照自己的形象實驗一下吧。”強大的意念控制着這滴精血。
先是塑性,軀幹,雙腳,雙手,腦袋,對了,還有羽翼。
虛空之主做的很小心,也很仔細,僅僅只是外形的構建,就花去了虛空之主千年的時間。
千年後,對自己作品十分滿意的他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是賦予靈魂了。”說着,虛空之主的右手向上擡起,五指收攏,做了一個向下拉的動作,接着,一條法則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條法則的名字,叫做‘靈魂’。
“以虛空之主的名義,賦予你‘靈魂’。”虛空之主這樣說道,隨着靈魂法則的光芒融入眼前的空殼,虛空之主明顯感覺到了眼前軀體的變化,但……似乎還不夠!
“真是奇怪,爲什麼會不成功呢?”
虛空之主疑惑地向着虛空望去,它們,或許會給他答案。
身爲虛空之子,虛空之主自然獲得了虛空的所有關愛,見孩子陷入了困惑,虛空的意識竟然再次垂下了兩條法則。
——‘時間’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