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牀邊 玄機

林怡然心虛道:“我只是個意外。”

夏宗澤纔不跟她爭這些,他反正是信神靈的,哥哥就要回來了,想了想問道:“你不是說不讓小白過繼的嘛,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林怡然回道:“我聽寶怡說,太子妃的身子基本上好了,還說她面色白裡透紅,只要太子回來,兩人同房,估計差不多就能授孕,就怕太……”

“停……停……”夏宗澤連忙叫停,“我怎麼聽着滲得慌。”

林怡然瞪了眼夏宗澤,“那個地方滲了?”

“你一個弟媳婦,說起來男人的哥哥來,咋就……”夏宗澤的話還沒有說話,林怡然上前就來了個膝頂。

夏宗澤本能彎腰躲避,“臭女人,你想幹嘛……”

“你說呢,夫君大人……”林怡然挑眉。

“臭女人,還真敢上房揭瓦,看我怎麼對付你。”說完,連忙轉身,伸頭到外面看了一眼,見兒子不在,對門口的婆子說道:“別讓人靠近。”

“是,王爺!”

夏宗澤又瞄了一眼,連忙關了門。

門口婆子偷偷後捂嘴笑了,王爺這是想壞了!

門內

林怡然抱着雙臂,“大白天,你想幹嘛?”

“那是什麼大白天了,現在都是傍晚了。”夏宗澤邊說邊抱起了林怡然。

“喂,小白肯定要找進來的。”

“找什麼,這臭小子,我還沒揍他呢,壞了老子多少好事。”

“出息,你!”林怡然還是擔心,“小白真要進來的。”

“沒事,剛纔回來時,我在路口遇到他了,他請陶淘和寶怡去兵器房了,有一陣子呢。”

“可是,馬上就要吃晚了。”

“不吃。”

“夏子韜……”

“我等不急了,都多少天了,這兩個慫孩子,天天粘在我們身邊,搞得我都急死了。”

“你……”

林怡然到底沒拗過猴急的男人,跟偷情似的做了夫妻之事,還真不要說,這偷情得來的樂趣,比平時好像有意思多了。

“怪不得人家說偷……”事後,夏宗澤砸了砸嘴回味道。

林怡然的聲音出來了:“嗯(第二聲),說什麼呢?咱們可有家規的,親!”

夏宗澤低低嘟囔:“知道了,我這偷偷的對象除了你就是你,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林怡然說道,“趕緊起牀吃晚飯。”

“不想起。”

“那我端給你吃。”林怡然以爲講傳統規矩的夏宗澤不會同意,那曾想竟同意了。

“好!”

“啊……”林怡然驚訝了。

夏宗澤得意的挑眉,“就許你不講規矩,不許我破例一次。”

“那好吧,親,我起來伺候你這個王爺公子。”

“哈哈……”夏宗澤樂得哈哈大笑。

林怡然起牀安排晚飯,夏宗澤看似隨意躺在牀上,腦子裡卻都是家國天下,想想都覺得累得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比起戰場上來詭譎多少了,就算是王爺那又怎麼樣,那些傢伙明上一套,暗地裡一套,陰奉陽違,真是……

上官淑蘭見王妃一個人出來,連忙上前行禮,“夫人,晚餐什麼時候用?”

林怡然笑道,“今天我和王爺在臥室內用。”

已經見怪不怪,上官淑蘭淡定接受了王爺家的隨意,只是今天的對象怎麼變了,以前不都是王爺端給王妃嘛,怎麼今天……

壓下好奇,上官淑蘭還是去張羅了,沒一會,身邊跟了個提食盒的小丫頭,她們一起到了臥室外的廂間。

“夫人,晚餐到了。”

“放在這裡!”林怡然聞聲從臥室內出來。

上官淑蘭和小丫頭行禮過後退了出去。

林怡然拎着食盒進了房間,迅速從牀邊不遠處拿了摺疊小桌,放到牀邊,三個小菜,一個湯,三分之二是男人的。

夏宗澤盤坐在牀邊,悠哉悠哉看着妻子爲他擺飯碗,放筷子,“以前都是我放,今天輪到你,這感覺還真是不一樣啊!”

林怡然別了一眼自家男人,“我從沒人伺候的新時代過來,你從出生開始身邊都是人伺候,何以生出這樣的感慨?”

“不一樣,那感覺不一樣。”夏宗澤搖頭晃腦道。

“吃吧,韜公子!”

“不要,你餵我!”

男人突然撒嬌。這畫風着實嚇了林怡然一跳,“我讓你喂,你都嫌氣的不得了,怎麼……”

“咳,咳……雙手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有點麻。”

林怡然剛想翻白眼,想起這動作不能再做了,改成撇嘴,並且一臉嫌棄,“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喂,像話嘛,自己來。”

夏宗澤胳膊拄在桌子上,雙手託着下巴,“唉,感覺好累!”

“都不打仗了,你累什麼?”林怡然瞪眼。

夏宗澤嘆氣:“我現在總算知道大哥爲何整天板着一張臉了,真是太累了,沒表情了。”

“呃……”林怡然問道:“你不是說,很多事要等太子回來處理的嗎?”

“事情多得跟牛毛一樣,我不得不去爲哥哥分擔一些。”

林怡然嘆了口氣,“怪不得你累得連規矩都不要了。”

“還真不如在外面打仗痛快。”

林怡然輕笑一聲,“你有哥哥依賴,那太子依賴誰呢?”

夏宗澤無奈說道:“那也沒辦法,誰讓他是哥哥。”

林怡然搖搖頭,拿了瓷勺,舀了勺給他,“喝口湯,趕緊吃飯,你兒子要回來了。”

夏宗澤伸頭喝了林怡然舀過來的湯。

小兩口你儂我儂開如吃晚餐,竟把兒子撇在了一邊,哈哈……

小白帶着他的兩個新朋友從兵器房回來了,到了臥室房門口,對他的兩個朋友噓了一下,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縫,探頭探腦朝臥室裡面看過去。

陶淘這段時間,被三和帶着,教了些規矩,知道王爺的臥室不好隨意看,退了兩步,筆直的站到邊上去了,好像小廝守值。

一直童心未泯的夏寶怡真不像十一歲的小淑女,倒跟七、八歲的小男孩一樣,皮實的很。

明面上看,太子夫婦對她要求很嚴格,可實際上因爲只有一個孩子的緣故,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寶貝的很,所以才養成了如此大大咧咧的性格。

小白偷看,她居然也伸頭去偷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失禮的推門進去了。

“三叔,你病了?”

“呃……”

夏宗澤夫婦剛相互餵飯,不妨夏寶怡進來說了這樣一句。

“三叔,剛纔不是還見你好好的嘛,怎麼就病了?”夏寶怡關切的眼神已經超過了她的年齡。

大概是太子妃久病的緣故吧,這孩子顯得特別緊張。

真是……烏龍真是搞大了。

夏宗澤連忙下了牀,汲起拖鞋,走到夏寶怡身邊,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三叔沒病!”

“那……那你爲何在牀上吃飯,我母妃生病時,就一直在牀上吃飯,有時,我父王還給母妃喂藥,可是母妃一點也不想吃。”

林怡然尷尬的摸了摸前額,真是尷尬啊。

小白笑兮兮的走進來,奶聲奶語說道:“不是生病,就是餵飯。”

“餵飯?”

“是啊,父親喂母親,母親餵我,我們一起吃。”

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夏寶怡難以想象這樣吃飯的場景。

小白餓了,也不管姐姐的糾結了,伸手要夏宗澤抱,“吃飯,吃飯。”

林怡然笑道:“等一下,等母親讓小玉姐姐把桌子上的飯撤到廂房。”

小白連忙搖頭,“不要,就要在這裡吃。”

“這裡地方太小了。”

“可我就想在這裡吃。”小白固執的說道。

跟所有孩子一樣,小白也有好奇心理,他也喜歡不守規矩,喜歡不做常規之事,比如不在飯桌上吃飯,而是在其他地方。

難得逮到父母不守規矩,他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硬是不讓拆桌子。

好吧,大人沒守規矩,又怎麼能強求一個孩子,連着夏寶怡也跟他們在臥室牀邊吃了一頓不一樣的飯。

吃好後,小白窩在夏宗澤的懷裡,聽他父親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即使這個故事,他父親已經重複講過十次了,他依然跟第一次聽一樣,津津有味,不時還提出問題。

就算夏寶怡在這裡也聽過第三遍了,嘴上雖說煩,不好聽,可依然坐在牀邊的小兀子上,雙手托腮,胳膊肘抻在腿上,聽得入迷了。

只有林怡然最懂,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其實喜歡的是這種溫馨的感覺。

沒多久,兩個孩子都開始打盹了,小白一個哈欠一打,就歪在他父親懷裡睡着了。

“又想賴我的牀。”夏宗澤低聲朝林怡然唬道。

林怡然嫣然一笑,“抱走唄。”

“哼,肯定的。”

夏宗澤抱着小白下了牀,帶他去洗漱,白天玩了一天,此刻像小豬一樣,軟在自己懷裡,他真揍這小子,連澡都不好洗。

另一邊,林怡然輕輕喚道,“寶怡,我們去洗漱睡覺去。”

“哦!”夏寶怡迷迷乎乎被林怡然牽去洗漱睡覺了,在三叔家,自己每天怎麼上牀的都不知道。

林怡然捶捶自己的老腰,“沒想到看起來瘦瘦的,卻這麼重!”

桂姑姑說道:“小的說讓我來了,王妃你還是自己來。”

“你看看這小手。”林怡然放下夏寶怡,指了指還不肯鬆的小手說道。

桂姑姑笑道:“還是王妃你好唄,連小的也喜歡坐在你門外做事。”

林怡然咧嘴一笑,“人品好。”

桂姑姑輕輕一笑:“王妃人品本來就好,可不像我以前的主家,那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真是比王府的人還囂張。”

林怡然笑了笑,“安生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是啊,王妃說得對。”

第二天,太子妃覺得自己不能再放任女兒在外面了,派了管事老嬤嬤親自去接大郡主。

老嬤嬤擔心問道:“要是大郡主……”

“你就說他父王還有兩天路程就到家了。”

“是,太子妃。”

老嬤嬤領命而去。

王府

夏宗澤也收到了太子回城的確定時間,早就着手安排迎接自己大哥回來。

正在道觀中的寧王聽說長子回來,高興的連鬍子都翹起來,“子誠真的要回來了?”

“回,王上,是。”

寧王仰頭大笑,“大周朝終於結束了。”

內侍大總管不解問道:“王上,大周朝皇室早就散了,早就不存在了,結不結束又有何關係?”

寧王說道,“你不懂,不管大周朝皇室存不存室,但一直沒有人能統一天下,就沒有那個小國能稱皇,現在我大寧國終於統一天下了,終於可以啓用皇字了。”

“聖上……”大總管覺得此刻寧王頭腦清楚,思維清晰,一點也不像平時迷迷乎乎的王上,難道他其實坐等天下一統?

可是……難道他就這樣確定,這天下是他兩個嫡子所奪?可是這如散養般長大的嫡子,他又是從那裡看出,他們有如此作爲的,難道……他其實真的得道了?

大總管感覺自己渾身寒毛直豎。

清風陪着師傅逛了陽城周圍所有的風景名勝之地,只要遇到道觀,就會進去小坐一天,然後再出發到下一站。

走在路上,有行人紛紛議論,“你們聽說了沒有,太子殿下搬師回朝了。”

“不知道的,你聽誰說的?”

“我有親戚在前面一百里地之外,太子殿下的兵在那裡駐紮過。”

“原來如此,那看來是真的。”

“聽人說,平國被太子打下了。”

“真的,這麼說天下太平了?”

“嗯,”

“太好了,天下太平後,我要到南方做生意,聽說南方的生意好做的很。”

“真的嘛,兄臺,我也很感興趣,能不能對說說……”

“……”

山真道人和清風找了個路邊茶寮坐了下來,要了兩杯白開水。

清風問道:“店家,有乾糧賣嗎?”

“有,你要多少?”

“按五十錢銅子拿。”

“好咧,小道長,你請稍等。”

店家去買乾糧,清風問道:“師傅,你等的人是他嗎?”指剛纔大家說的太子。

山真道人搖頭。

“那是誰?”清風感到非常不解。

山真道人眯眯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清風盯着山真道人看了又看,問道:“師傅,既然不是等他,你來陽城做什麼?”

山真道人就是不開口,淡然的喝着茶水。

清風感到奇怪極了。

正說着,不遠處,彷彿有萬馬奔騰而來,揚起陣陣煙塵,惹得行人、官道邊的村人們都駐足觀看。

沒過一會,蔚爲壯觀的長長隊伍出現在衆人眼中,衆星拱月中,一輛黑色馬車停了下來。

停下之後,穿甲戴盔的侍衛連忙去揭簾,一個年輕的貴族公子出現在衆人眼中,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長眉若柳,鼻樑高挺,身如芝蘭玉樹,臨風清瀟,一身玄色錦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腳上一雙黑色靴子,溫文爾雅,卻散發出令人生畏的王者氣息。

清風不知覺的朝師傅看過去,可是師傅目光卻落在貴公子身上。

彷彿習慣了衆生膜拜的目光,年輕貴公子旁若無人,徑直朝小茶寮而來。

開道的武將,威風凜凜,刀未出鞘,但揚在手裡,“貴人在此,讓道、讓道……”

清風從小凳上站起來,轉到師傅身邊,茶寮裡的人見開道的人這樣提醒了,連忙起身行禮迴避,整個茶寮除了店家就餘山真道人未動了。

普通的官道,偏僻的小村子,若不是五月繁花綠樹,不可畏不荒涼,漫漫村野裡,突然行來如清風朗月般的貴公子,真像一幅雅緻到極至的水墨畫。

所有人都行禮迴避,只有一須白老道沒有,寧太子也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坐到了上位。

像他這樣的人,到哪裡當然都是上座,勿庸置疑。

見老道沒有開口的意思,寧太子接過侍從端的茶水輕嗓一口後,主動開口了,“不知道長可是從太平寨而來?”

山真道人白眉高擡,“夏子韜告訴你了?”

“是,他寫信時告訴我了。”

山真道人爽朗一笑,擡手道:“久仰寧太子盛名,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多謝道長贊言,當不得,謬讚了。”

山真道人笑笑,“太子殿下一身清風朗月,倒一點也不像長途跋涉之人,真讓老道感慨。”

寧太子淡然一笑,“道長這是……”

“聽聞這周圍景緻不錯,隨意逛逛。”

“我要進城,道長要一起進嗎?”夏宗澤邀請道。

山真道人搖搖頭,“多謝太子殿下美意,老道還有些景點沒有看完。”

“原來是這樣!”寧太子微笑道,“那就不打擾道長遊興了。”

山真道人拱手道:“多謝殿下體諒。”

說完話後,兩人沉默一下來,一時之間,整個茶寮寂靜無聲,只聽得茶寮草棚子周圍樹上蟬鳴、鳥叫,一派幽然風光。

山真道人隨口嘆道:“這大道外的農田,小麥似乎要收了?”

茶店老闆見道長看向自己,對別刀扛槍的護衛小心的陪了個笑,然後纔回道:“不錯,六月底收。”

“看收成好像並不如太平寨。”

“太平寨?”茶寮老闆似乎沒聽過這個寨名,“恕小的見識淺,沒聽過。”一幅歉意的樣子。

山真道人哈哈大笑:“不知爲不知,沒什麼丟人的。”

“是,是……道長。”

寧太子輕悠說道:“寧國地貧,並不如南方。”

山真道人輕搖頭,“太平寨可沒有什麼平地,都是依山而築的梯田,難道北方的地還比不上山石田。”

“啥,梯田,我咋從沒有聽說過?”茶店老闆激動的忘了有貴人在,叫道。

山真道人捋須說道:“崇雲寺去過吧。”

“當然去過,初一十五都要去進香的。”茶店老闆說道。

“崇雲寺步行上山的臺階看過嗎?”

茶店老闆點點頭,驚訝的反問:“那樣的臺階上能種糧?”

“就是臺階那樣,但是臺階是土壘的,太平寨人在上面種糧食,不僅豐衣足食,還能讓小日子紅火起來。”

“哇,竟有這麼好的地方。”

山真道人笑道:“我現在也住在那裡。”

“老天啊,道長選的地方肯定是風水寶地、祥瑞之地。”茶店老闆說道。

山道真人淡然一笑,沒有否認,就等於是默認了。

這個時代的人非常講究風水、命學,聽說有風水寶地,一個小小的茶店老都暗暗心動了,要不要帶着全家過去,好沾沾寶地氣運,改一下命,眼珠轉了轉,彷彿就要趕人,收拾起茶店現在就去。

“哈哈……”山真道人彷彿洞悉了茶店老闆的心思,舉頭大笑。

寧太子低眉垂眼風輕雲淡的喝茶水,余光中,他的手下人已經接到查山真道人的信息。

一個老道士,子韜大婚時,都沒有請動他,現在天下基本上被寧國打下來了,他跟着子韜來了,來了,不在京都城內,而且在這樣的鄉村偏野之處,和自己偶遇了,有何玄機?

可是老道士沒能讓他參透玄機,他身告辭了,“太子殿下,稍老道無禮,先行一步了。”

“道長請隨意!”寧太子微微一笑。

山真道人帶着小童偏然而去,竟沒有跟寧太子多說幾句話。

寧太子的目光一直追隨着,直到看不見。

走了很遠,清風從問道:“師傅,你確定不是來見他?”

“確定”

“可我們卻在這裡相遇了,難道真是巧合。”

“是巧合。”

清風撅了一下小嘴,“徒兒不信。”

“哈哈……”山真道人大笑,“爲師這次沒撒謊。”

“呃……”清風小眉毛揪起,“難道師傅以前撒謊?”

“啊……哈哈……”山真道人再次大笑,說了句,“不過,這也算是有緣,我見他命相有變,倒是從七分天貴轉到九分……”

清風等師傅繼續說,結果他不說了,只好問道:“師傅,天貴還分幾分?”

“那是自然!”山真道人捋須看天,“天貴之命,十分有之,水到渠成。”

清風轉頭看向遠方的茶寮,“那寧太子水到渠成了嗎?”

“天機不可泄漏也。”

“師傅——”

“哈哈……”

遠方茶寮

寧太子將茶杯放在脣邊,一直坐着未動。

可是行路的時辰已經不早了,侍衛官不得不小心上前輕輕喚道:“殿下——”

寧太子放下茶杯,“去崇雲寺。”

“殿下——”

寧太子站起來,看向遠方淡然一笑,“這道人提醒吾去。”

“啊,殿下……”

太子周圍的人侍從們都吃了一驚,“可……小的沒聽出來呀。”

“哈哈……”風清雲淡的太子竟仰頭大笑,笑聲迴盪在天際。

寧國京都陽城某小衚衕

胡若沁被謝、胡兩家人同時找到了,不,也不叫同時找到,只能說兩家人約好了過來見她,把他們商量好的和離書遞給了她。

謝夫人輕屑一笑,說道:“初嫁從親,再嫁從身,胡家二孃,你自由了。”

胡若沁皮着眼,根本不搭理謝夫人。

謝夫人也不計較,擡眉對胡夫人說道,“我也不打擾你們親人見面了,告辭了。”

何謂初嫁從親,再嫁從身呢?所謂初嫁從親,即是三從裡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就人們所說的父母之命,好媒灼之言,出嫁後喪夫未有子嗣或者被休者,如再嫁時便不用他人做主,只要自己中意就行了。

胡夫人見謝夫人走了,也跟着擡腳出門,走了兩步說道:“老太太想你,有空回去見見她老人家。”說完,也沒別的話,出了這個小院子。

站門口回看小院子,明明可以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卻非要嫁給一個病夫,卻非要有非份之想,竟走到這肯田地,不知……

胡夫人嘆口氣,走了。

命啊,有時不信還真不行。

胡夫人走到衚衕口剛想上馬車,看到了一個長像極其俊朗的公子從邊上一輛馬車上下來,她衚衕裡看了眼,心裡有數了,這就是小姑子的野男人,暗暗嘆息了聲,等夫君回來再說這些糟心事吧,揮了一下手,上馬車走了。

風華俏公子同樣看了一眼衚衕的方向,又看了眼馬車行走的方向,勾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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