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溫暖!奇蹟的前兆

好冷……

我的身邊都是刺骨的寒冷,想要動一下,都難如登天,只有意識混混沌沌,不斷沉淪。

也想過掙扎,可是……

該如何面對那羣人呢?

我差不多也被放棄了。

待在這裡,也挺好的。沒有人能夠闖入我的心,讓我再次動搖了。也沒有人會爲了我,突破這片寒冷與黑暗。

周圍是很寒冷,可是我的心更寒……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外界發生何事都與我無關。

放任意識不斷下墜……

“夢嵐——”

咦?有人叫我?

聽錯了吧,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還有人來。

“小夢,我們來找你啦。”

這個稱呼……還有這個聲音……是卡修斯?

大家……來找我了?

不……不可能!

還來找我做什麼?當炮灰嗎?可笑,明明心裡那麼厭惡我……

滾……滾出這裡!這裡不歡迎你們!

寒冰開始往四周蔓延,悄無聲息,準備伏擊突然闖入這片禁地的入侵者。

都滾開——滾開!不要來煩我!

數不清的巨大的冰錐在冰地上拔地而起,試圖想給膽敢跨入這裡的人致命一擊。

“以爲這樣就能夠阻止我們了嗎?石破天驚!丫頭,快醒醒!我們來帶你回家了!”

回……家?

嗤,哈哈哈哈……

到底是回我的家,還是回賽爾號?一個兩個,當我是傻子嗎?

我巴不得自己醒不過來!

冰地急速擴展,將戰神聯盟包裹在內。在這片冰地中,冰錐彷彿如魚得水,拔地而起,試圖給他們一個透心涼。

“夢嵐,不要被幻境所迷惑!那不是真正的現實!那是人內心最恐懼的事情!”

雷伊……?

被潘多拉魔石吸附住卻依然沒有選擇放棄我、願意爲了救我的雷伊……

發現了我不是使命者,就對我另眼相待、冷漠無比的雷伊……

不,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對我好是假的,救我是假的,就連犧牲自己,都是假的!

以爲我還會上當嗎?不可能的!我不會再讓你們,踐踏我的真心了!

“小夢,冷靜下來!你很機靈,現在,回想先前所看到的一切,你能找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布萊克?你以爲我不懂緩兵之計嗎?我怎麼可能,還那麼輕易地上當!

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對在賽爾號上發生的事既往不咎嗎?

賽爾號上的事,的確疑點很多,但是,那不是你們的真正態度嗎?!

無論和你們相處多久,你們都是這樣!都嫌棄我只會拖後腿!

所以,我走了,可是你們爲什麼還要來找我!

“小夢,快點清醒過來!在外界,惡魔侵佔了你的身體,正在瘋狂殺戮!藍心雪、柳夢蘭、含靜雪、笑白、木偶和虛無……他們都死了!”

繆斯?

那又與我何干?你說藍心雪,柳夢蘭,笑白我還可以理解,但是含靜雪是誰?名字是很熟悉,可我並不認識!木偶和虛無……他們不是我的敵人嗎?死了不是大快人心嗎?

原來你們,早就和黑魘串通好了?將我耍的團團轉,很好玩嗎?

“那麼,即使現在同惡魔對抗的,是你的哥哥,你也決定就這麼頹廢在這裡嗎?!”

……你說……誰?

哥哥?我的哥哥……明星辰?

撒謊都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的嗎?我的哥哥,他早就失蹤了不是嗎?!

都滾……都滾開!

戰神聯盟即使躍起,險險躲開突然冒起的冰錐,後背冷汗直冒。

但是他們,不能去責怪我。

因爲他們知道,我是無辜的,並且,是他們傷我在先。

“小夢,你還在生氣嗎?”布萊克突然出聲,“先前,是我做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不會反抗的。”

“布萊克!”蓋亞偏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嚴重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出了毛病。

沒看到嗎?我分明是想置他們於死地!

“是我傷她最狠,所以我願意補償。”布萊克抿了抿脣,幽紫色的眸子裡全然都是愧疚與決絕。

愚蠢!以爲這樣我就會心軟嗎?

布萊克緩緩降落在地,看着我,試圖向我靠近。

別過來!

寒冰鎖鏈自冰地內躥出,向着布萊克衝去。

布萊克卻絲毫沒有停頓,迎了上去,目光卻緊緊地盯着我。

如果……這樣能得到你的原諒的話……布萊克如此想着,繼續朝着我的方向走來。

寒冰鎖鏈一門心思地想一擊必殺,早就瞄準好了要害!

再這樣下去……布萊克會死的!我在一瞬間有些焦急。

不對,他死了與我何關?我又平靜下來,感應着這一切。你不是想得到我的原諒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

眼看着寒冰鎖鏈即將觸碰到布萊克,我終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寒冰鎖鏈還未觸碰到身體,布萊克便感受到上面刺骨的寒意與殺氣。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卻加快了速度。

“布萊克!”身後傳來卡修斯的呼喊聲。他並未理會,卻看到卡修斯站在了他的身邊。

面對布萊克詫異的目光,卡修斯笑了:“到這一步,不能說全都是你的錯——我也是有責任的。”所以,補償什麼的,自然也要和他一起。

……傻子麼?!

明明知道我不會手下留情,爲什麼還要趕上來送死?!

有淚溢出。

再次凝結成寒冰。

那就……讓你們都去死好了!

數不清的寒冰鐵鏈升起,衝向了靜默站立的兩人。

“我蓋亞,可不是那種犯了錯誤卻不會承認的人!”

“我是戰神聯盟的隊長,我應該感受到成員的心情,是我的失職。”

“很抱歉初次見你時所產生的輕視與失望,所以,這錯誤,也有我的一份。”

戰神聯盟全體成員都站在我的面前,認真肅穆。

……好。

很好,既然你們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更多的寒冰鎖鏈出現,竄向衆人。

我看着你們,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還會不會如此臨危不亂、鎮定自若!

大家都看着我,那眼眸中,是我現在所不能理解的複雜。

我突然有着不好的預感——可能會後悔我現在的舉動。但我並沒有將這心理放在心上——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憤怒與絕望。

當鎖鏈即將觸碰到他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下不了手。

怎麼可能……下得了手呢……

大家當初……對我那麼好……

所以……即使是被利用……

我也不想傷害他們啊……

就想我最初想的,不是立即剷除——而是趕走他們。

終究還是……讓這段感情紮根在我的心中了嗎……

那就,一絕後患吧。

親手斬斷羈絆!

反正,他們肯定會放出護盾的,不是嗎?

說了任我處罰,可沒說是怎樣任我處罰。

然而,當我感覺到寒冰鎖鏈觸碰到他們的皮膚,他們的體內仍舊沒有凝聚力量時,我慌了。

停下!停下!

一時間,所有寒冰鎖鏈全部碎成碎冰,無力地掉落在地,取代而之的,是更多的寒冰鎖鏈自黑暗裡誕生,貫/穿封印着我的寒冰,形成又一道封鎖。

……有點痛。

血液還未噴涌而出便被寒冷凝固,與此同時,那寒冷也順着血液,進入我的體內,麻痹着我的神經。

還有點困。

“夢嵐!!”耳邊是大家的呼喚,視野卻重新迴歸黑暗,這次,連感應的能力都不給我了。

罷了……罷了……我命如此……

剛有幾分活躍的意識,再次墜落於深淵。

別再來找死了……沒有意識的寒冰鎖鏈和堅冰,可不會放過你們……

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回去吧……

我要睡覺啦。

看着我的身形再次被寒冰鎖鏈遮掩,攻擊繼續,戰神聯盟的心沉入谷底。

“我們要融化寒冰!”雷伊揮手擊碎向他們襲來的寒冰,“能量只會摧毀它們——這樣會傷到夢嵐的。”

“那就用體溫!”布萊克閃身來到專門封印寒冰的一條鎖鏈旁,伸手抓住。

刺骨的寒冷蔓延而上,很快,布萊克的手臂就呈現出淡淡的紫色,他卻毫不在意,眸光堅定:“不惜一切代價!”

我當初肯不惜一切代價守護他們,他們就能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從深淵拉出!

過了很久,鎖鏈終於融化斷裂,但布萊克卻一個踉蹌,面色泛紫:“僅僅是接觸這麼一會兒,我的身體便承受不住了……那小夢……”

小夢……又在這裡……在這刺骨的寒冷中……待了多久呢?

“武力不行,就用溫暖拯救你吧!”繆斯張開幻光盾,將身子覆上鎖鏈,“我們的溫暖,小夢你一定感受得到的!”

“曾經,我的生活中有人授予我溫暖,如今,我將這份溫暖給予你,小夢,要堅強啊!”卡修斯也不再盲目攻擊,試圖進一步靠近冰塊。

“本大爺可不怕冷,可是,丫頭你肯定怕,所以,我就來幫你驅散寒冷吧!”蓋亞沒有去管身後的攻擊,“疼痛什麼的,哪裡有丫頭你重要!”

“夢嵐,感受到了嗎?”雷伊朗聲道,“我們大家所帶來的溫暖,你感受到了嗎?如果感受到了——那麼,就站起來,反抗這寒冷與黑暗吧!”

寒冰鎖鏈在一根根地斷裂,封印着我的冰塊也在一點點下降。

戰神聯盟的後背的傷口越來越嚴重,可他們始終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直至最後一根鎖鏈斷裂……

戰神聯盟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紫色,身上的傷口使他們顯得狼狽不堪,然而他們的雙眸卻無比閃亮。

“最後一步了……”卡修斯微喘着氣,腳步虛浮。

“把這塊冰融化,小夢就能醒過來了……”繆斯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即使面色蒼白,仍舊美麗動人。

“加油啊……各位。”雷伊率先抱住寒冰。

“把我們的力量……通通傳遞給你——使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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