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一愛既是哀

盛夏的陽光有些刺眼,卻見不出絲毫的明媚。蘇離走到石鋪的小道上,兩旁是高到壓抑的宮牆,這樣的地方,就是再怎樣燦爛的陽光,射進來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染上一片陰影。

自從見了梓鳶之後,她便在秦王的特許令下住到了秦宮中來陪伴待產的梓鳶。第一次見到秦王的時候,是梓鳶不小心在散步的時候摔了,秦王急衝衝的過來探望。濃眉大眼,方正俊朗,但臉上一片虛白,眼下也黑了一團。

御醫查看梓鳶的時候,秦王一直在外廳不停的來回轉圈,也沒有注意到那裡還站着一個蘇離,只是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焦慮之中。

御醫出來,說是沒有大礙的時候,他臉上的喜悅也毫不隱瞞,嘉許的拍了老御醫一下,便箭一樣的衝進了內廳,梓鳶的身邊。

老御醫的臉上一瞬間乍現出一種好笑的神色,像是在寵溺着一個有些毛躁的晚輩。

同一旁靜候的婢女細細的交代了一些什麼,老御醫擡腳走出門去,經過蘇離身邊的時候,善意的頷首一笑。

蘇離回了一笑,那一刻,不知爲何就有了些些的感動,如同加了冰糖的檸檬花茶。

秦王在裡面逗留了很久,一干婢女都在外間候着,蘇離也倚在門框上,很是隨意的站着,不經意的聽裡面傳來秦王致歉和囑咐的模糊聲音。蘇離知道,秦王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書房中度過,沒日沒夜地看着日夜積累的奏章。

秦王出來的時候。又向梓鳶貼身的婢女嘮嘮叨叨的囑咐了一遍,蘇離看得有些好笑,便在一旁默默地笑着。

所以當他囑咐完了,猛的擡頭的時候,就正對上蘇離含着笑意的雙眼。一瞬間的失了魂魄。

蘇離施禮,介紹了自己。秦王回神,囁嚅的說了幾句,然後便下了一道蘇離可以留住宮中的特令,然後一抹緋紅就赫然的染上了蒼白地臉。

蘇離謝了,眼中的笑意卻在道謝的時候徹底斂去。不過秦王大概卻沒有注意到這樣細微的事情,只是仍舊有些緊張的對蘇離說話,話的內容卻是政事繁忙。要離去了。

送走秦王,蘇離回到裡間,外面的對話顯然梓鳶還是聽了個清楚,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後來梓鳶向秦王說要推薦幾名蘇離所帶來的死士進宮做護衛的時候,秦王在兩人面前一向柔和溫良的眼神突然之間便很是銳利地掃了旁邊的蘇離一眼,但默默了一會兒後,卻只喃喃的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於是蘇離將子沉、青空和其他的幾名死士也帶入了宮中,而玄衣和凝露則是一開始就隨着蘇離入了宮地。

後來,秦宮中原本的侍衛總管突然而蹊蹺的犯了事情。朝中各大勢力紛紛乘機打壓並要將自己的人推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梓鳶向秦王進言,與其去用其他勢力的人,不如用自己人吧。

那時蘇離不在旁邊。只聽梓鳶後來轉述,說秦王最先的反應是冷笑了一下,隨即問她:“誰是自己人呢?”

梓鳶說出了子沉的名字,並且理由充分,因爲各大勢力都在爭奪這個位置,但他們誰都不會想讓別地勢力的人得到這個位置,爭來爭去的結果,自然是漁翁得利。“他們是情願讓王上您添上您自己的人,也不願意讓對手得到更大好處的。”梓鳶這樣說完之後,秦王沒有回答。

第二天的時候,秦王見到蘇離,突然問了蘇離一句,“你說誰纔是漁翁?”秦王那時看向蘇離地眼神。不再是情難自禁。而是說不清道不盡地苦楚。

蘇離那時愣了一下,猛然回憶起來。自她進宮之後,秦王雖常常不自覺的將眼神飄到她地身上,但卻從沒有對她有過絲毫的失禮之處。而對於梓鳶,秦王也像是所有盡心盡力的丈夫一樣,雖然因爲工作而無法常常陪伴,但只要得出空兒來,就一定會去她的身邊。

在那一瞬間,蘇離突然明白,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秦王性命不久一樣,他也清楚的知道這點,然而同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死亡,爲他的身後做準備不同,他卻在努力的活下去。甚至哪怕是拖着虛弱的病體盡力的來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也是在表達着他對於生命的留戀。然而,沒有人會認同這種留戀,哪怕是結髮的妻子,也是在爲自己的未來做着準備,他知道這一點,卻無能爲力,連責怪的立場都薄弱而不堪一擊。其實也許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並不是不相愛的。對於梓鳶來說,秦王是她唯一的依靠和男人,更是她腹中骨肉的父親。而對於秦王,梓鳶同樣也是他唯一的妻子,哪怕在那樣的一天突然的陷入了一場熱病,被一個眼底帶着笑意的女子的豔麗晃花了眼,但熱病終會過去,沒有人會在發燒中死去。只是他們的不幸卻在於,一個終要早早的死去,而另一個卻還要活下去。

在那一刻,蘇離突然自以爲的又瞭解了一些蘇北。燎洛曾經說過,蘇北若是好好的調理,自然的終老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然而驕傲如蘇北,又怎麼可能選擇一生倚在病榻上,做一輩子吹不得風,操不得累的藥罐子呢。所以他情願好好的,像所有的健康人一樣活着,哪怕活得不會長久。也正是因爲自知不會長久,所以不愛,也不願被人所愛。也許對於愛情來說,年齡、性別、種族真的都不是什麼真正的問題。但是生命的不對等,卻是對於愛情的最大考驗。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都只是用來說說的而已。若能夠朝朝暮暮,誰不要朝朝暮暮,若能夠天長地久,誰不要天長地久。除非不是真的愛了。然而辦不到,秦王註定早夭,蘇北放不下驕傲,對於他們這樣的人,愛便成哀。

秦王最終還是答應了讓子沉來接管宮中侍衛的力量,這也已經是他最爲丈夫唯一能爲梓鳶去做的事情。

那是蘇離剛剛入秦宮沒有多久所發生的事情,而今,小半年一下便晃了過去。

蘇離走在秦宮的小道上,前面跌跌撞撞的跑過一個婢女,衝蘇離喊:“王后,王后要生啦-

蘇離微微的笑了一下,本來也就該這幾天生嘛,產婆都在宮裡候着,哪值得大驚小怪。

然而就在蘇離要取笑着什麼的時候,被蘇離早早的送到秦王身邊的玄衣卻也從另一面跑了過來,衝她道:“不好了,小姐,王上剛剛病發,御醫說這次險了。”

說一下,這本書最初的構想就是關於三隻的友情(友情請打重點號)和蘇北的算計的,蘇離唯一曾經作爲愛情的對象是蘇北,但倆人是不可能的,現在很清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最大的嫌犯第六十章 子沉在長大第七十五章 楚國的公子第六十五章 自在求不得第一百三十八章 媚世的憤恨第五章 後宮爭鬥第二十一章 人自迷第七十三章 戚初的目標第一百零六章 子沉的計策第六十九章 廣鋪人情路第一百七十九章 臨時的變故第六十一章 進入秦使館第一百九十六章 銀焰的計劃第三十七章 起點的落差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愛是自己第六十九章 廣鋪人情路第四十五章 第一步行動第九十二章 可怕的念頭第一百八十八章 複雜的形勢第二百一十三章 最後的見面第八十章 爭鬥勢力網第五十二章 蘇北之所爲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見的兩人第六十九章 廣鋪人情路第二十六章 兩難的選擇第六十九章 廣鋪人情路第二十三章 此人非路人第二百章 若有下輩子第七十一章 引水自迴流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着的理由第一百零三章 額外的戰鬥第一百一十七章 備酒以待君第一百二十章 信任不信任第一百五十七章 匆忙離大淖第九十四章 溫暖的雨夜第一百五十七章 匆忙離大淖第八章 演武大會第一百一十三章 同境不同命第七十八章 青空無所動第四章 秘密武器第十九章 曾經的楚離第一百五十四章 薄紗只一層第二十二章 是誰在離間?第二十七章 一個或三個第六十八章 燎洛的選擇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生的道路第四章 秘密武器第二十章 天鸞公主第一百八十八章 複雜的形勢第九十二章 可怕的念頭第十二章 夜探鬼屋第七十一章 引水自迴流第七十四章 人心善且狠第一百七十九章 臨時的變故第一百三十五章 較好的壞人第一百六十三章 舞者的戰鬥第一百八十四章 溺鏡的佈局第七十四章 人心善且狠第一百四十四章 蠍子的本能第二百零八章 最難的難題第九十五章 牢中公子悕第四十六章 橙衣的請求第六十七章 瘋狂的賭注第二百零二章 當年知遇人第七十八章 青空無所動第七十五章 楚國的公子第一百一十章 燎洛的新好第一百零三章 額外的戰鬥第一百二十八章 燎洛的行動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神的轉機第八十三章 蘇北的大限第八十六章 好好活下去第二百零五章 物是人已非第一百八十八章 複雜的形勢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要做傻事第一百零六章 子沉的計策第一百六十章 激將楚宮中第一百七十八章 領軍入齊境第一百四十三章 葵陽豈不哀第五十七章 銀焰逐花會第四十七章 生日宴前夕第五章 後宮爭鬥第二十八章 燎洛在隱瞞第八十七章 乖巧惠夫人第九十章 今攜爾之手第一百零三章 額外的戰鬥第八十二章 自飲忘川水第二十八章 燎洛在隱瞞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夜獨行路第五十二章 蘇北之所爲第三十八章 最大的弱點第三十一章 蘇離和楚離第一百二十章 信任不信任第二百一十章 再見即永別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夜獨行路第十六章 酒不醉人第一百三十四章 齊國公子鸞第三十八章 最大的弱點第一百九十八章 蘇離的執念第三十四章 同是籠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