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頭了
宜安城外。
秦軍士氣如狼。
城牆之上的趙軍士兵，面對秦軍的衝鋒，僅僅三個回合不到，就已經敗下陣來，只能勉強借助城牆的優勢進行防守。
但即便如此，按照眼下的情形，宜安城估計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裝備分解完畢】
【你獲得：冒險家的靈魂（平凡）x1、生命結晶（碎片）x4】
······
墨君依舊保持節奏，時不時在戰場上撿個漏。
如今雖說正在進行戰爭，然而墨君這些後勤兵的處境，遠比想象中要安全不少。
除了每一輪衝鋒結束後，墨君需要幫忙搬運補給送給前線將士，其餘時間，他們都只會待在軍陣的最後方。
第五輪衝鋒後，宜安城告破。
秦軍連下兩城。
但這依然不是結束，大將軍蒙驁攻陷宜安城後，故技重施，派遣一隊人馬掌管城池，而自己則是繼續率領大軍，趁着大勝之勢繼續朝着下一座城池進軍。
“還不收手？”
看到身旁士卒全都是一副紅了眼的模樣，墨君眼皮一跳，心中開始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來自後世的和平年代，墨君自然不懂什麼領兵打仗。
然而比起身邊這些斗大字不識一個的士兵來說，墨君的大腦至少還能做出理智的判斷。
從這場戰爭開啓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天一夜。
五萬大軍在這個過程中，除了衝鋒的間隙得到片刻休息，其餘時間一直都處於高強度戰鬥與長途奔襲之中。
可以說，大多數將士的體力早已到達極限，如今完全就是憑藉大勝後的興奮強行支撐。
俗稱：上頭了。
這種狀態有好有壞。
好處是憑藉這股‘上頭’的氣勢，如今五萬大軍的士氣已然達到巔峰，若是接下來能夠一鼓作氣，說不定還真能再下一城。
但壞處在於，萬一接下來在這種狀態下遭受阻擊，甚至都不需要多強的阻力，很容易就會將這股‘虛假的士氣’打斷。
而士氣一旦下降，之前長途奔襲與戰鬥所造成的疲憊必將如潮水般涌出，到那時五萬大軍的生理與精神同時遭受打擊，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然而以如今墨君在軍中的地位，他的發言註定毫無用處，沒有人會在意一名士徒的‘妄言’。
“看來要小心一點了。”
墨君暗暗冷靜下來。臨陣脫逃自然不可能，畢竟秦軍紀律嚴明，別說臨陣脫逃，就是在戰場衝鋒時後退一步，都有可能引來督戰官的刀。
而他現在人微言輕，也提醒不了別人，唯一可能會聽他話的人，大概就只有熊大一人。
畢竟算是自己在軍中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人。
墨君本想找到熊大稍微提醒他一下不要衝的太猛，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卻發現剛剛還在身旁的熊大，已然在熱血上頭之後，不知道衝到什麼地方去了。
很快，大軍來到肥下。
不出所料。
大軍果然在這裡遭受到了阻擊。
秦軍還未靠近城池，就見一支軍隊主動打開城門上前迎擊，但卻沒有主動進攻，反而擺出了一門看起來相當奇怪的軍陣。
大將軍蒙驁雖然有點上頭，但還沒完全失去理智。
見到對方突然擺出一門前所未見的軍陣，並未貿然攻擊，而是派遣一支先遣小隊上前試探。
然而當秦軍派出先遣小隊，沒有直接衝殺的那一刻開始，這一戰秦軍就已經敗了。
先遣小隊的第一輪試探，雖然沒有取得成果，但也沒有受到太大損失。
於是第二輪進攻，大將軍蒙驁直接拔出佩劍，命令全軍衝鋒。這一輪衝鋒憑藉軍力優勢，順利擊潰敵方軍陣的外層防禦，可依舊沒能取得戰果。
等到第三輪進攻，秦軍的衝鋒，威力突然大減，這一驚變令秦軍大驚失色。
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秦軍的士氣經過前兩輪消磨，已經大大降低，等到第三輪衝鋒，之前兩場大戰積累的疲憊與勞累，全都在瞬間爆發出來。
於是趙軍發動了反擊。
原本呈現防守的軍陣陡然一變，化爲一柄直刺秦軍心臟的利刃。
“不準後退！”
“膽敢後退者，當場斬首！”
軍隊後方的督戰官拼命嘶吼，甚至還當衆斬殺了數名後退的戰士示威。
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趙軍的突然反擊打了秦軍一個措手不及，前線穩固的陣型已然潰散，哪怕先鋒軍依舊有無數戰士英勇殺敵，卻已經改變不了結局。
“嗚~~~”
不知過了多久。
秦軍終於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而就在號角聲響起的瞬間，墨君果斷第一個拔腿就跑。
開玩笑。
都這種時候了。
什麼臉面？
什麼尊嚴？
什麼血性？
通通都是屁話。
這個時候，活下來纔是最重要的。
幸虧這幾天吃了不少【紅色小晶塊】，雖說沒有足夠的食物補充營養，墨君的體型看起來依舊有些瘦削，不過比起剛穿越的時候，墨君的氣力至少已經翻了一倍。
現在他的力量也許還比不上成年男性，但至少已經能夠正常發育的十六七歲的少年相提並論了。
墨君是第一批撤退的人。
因爲之前一直待在軍陣最後方，所以當軍隊掉頭撤退時，他所在的位置立刻就變成了先鋒軍。
原本墨君以爲自己憑藉佔據先機的優勢，應該能平安的撤回宜安城，但世事的發展總會出人意料。
沒有絲毫預兆。
墨君發誓自己回頭看那一眼，真的只是想要看看身後有沒有追兵而已。
然而追兵沒看到，卻發現了一個正被追兵追殺的熊大。
熊大臉色慘白，步伐踉蹌的拼命逃竄，他手中先前配發的‘兵器’已經不見蹤影，，一片鮮紅的血跡順着腹部滲出，將一身打滿了補丁的粗麻衣衫侵染。
而在他的身後，赫然有着一名身披森寒盔甲的‘甲士’，正殺氣騰騰的朝着熊大逼近······
一直以來。
墨君都認爲自己是個還算理智的人。
就比如現在，哪怕看見熊大即將死於敵軍的兵刃之下，墨君腦海中依舊能夠冷靜的分析種種利弊。
“從理智的角度分析，自己似乎並沒有救下熊大的理由。”
“一來兩人才剛剛認識沒多久，感情也不算多深厚。”
“二來救下熊大對自己也沒有太大好處。”
“三來救他的風險很大，自己完全沒有冒這個險的必要。”
······
然而現實卻是，還沒等墨君的大腦還沒分析完畢，他的身體已然先一步調轉方向，朝着熊大所在的方位衝了過去。
果然有句話說的一點沒錯。
理智能當飯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