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巴甫洛夫怎麼說呢?和他聯繫上了沒有?”
“沒有任何消息。”瓦杜丁開始微微嘆氣:“總參謀部和國防人民委員無法同方面軍司令員庫茲涅佐夫和帕甫洛夫取得聯繫,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就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此外,他們也沒有向國防人民委員報告一聲,可能是跑到某個部隊去了。更嚴重的是,這兩個方面軍司令部也不知道他們的司令員目前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現在,整個西方和西北方面軍的司令部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頓了頓,瓦杜丁忽然說道:“等等!我們剛剛收到了今天飛機從前線帶回來的一號戰報:‘據空中偵察獲得的情報,戰鬥在我國境線築壘地域進行,局部地區敵軍已深入我國土1520公里。各方面軍司令部企圖直接與部隊取得聯繫,但沒有成功,因爲大多數集團軍和獨立軍之間,既沒有有線通信聯絡,也沒有無線電通信聯絡。所以,我們的反擊並不猛烈。中國人也沒有被擊垮。現在,在某些地段,他們正在高速的契入我們的陣地。哦。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份報告。”
“什麼報告?”朱可夫問道。
“第3號命令草稿,並叫簽上你和瓦西里同志的名字。”
“這是什麼命令?”顯然,對於斯大林忽然這麼做,他沒有任何準備。
“這個命令要求我軍轉入反攻,粉碎主要方向上的敵人,並向敵國領土挺進。”
“什麼?”朱可夫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度:“這是斯大林同志下達的麼?可是,我們還不確定敵人在什麼地方、以多少兵力實施突擊?”頓了頓,他接着說道:“我想,如果要發動攻擊的話,應該再等等,至少我們應該天亮以前先把前線發生的情況弄清楚,然後再下必要的決心,是不是更好一些。”
“我同意你的觀點,但問題已經決定下來……”瓦杜丁小聲的說道。
“好吧,簽上我們的名吧。”
1928年,時近三月初春的暖風,已經開始在西伯利亞的廣袤平原上緩緩吹拂,在冰消雪融之際,中德的前方戰場上又開始有了新的動向。
三月初的頭一個星期裡,龍軍的南方集羣開始發動攻勢。他們在羅斯托夫地域集結了十一個整編師、近三十萬兵力沿頓河朔流而上,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裡,便先後攻克伏羅西洛夫格勒、米列羅沃、坎捷米羅夫、薩利斯克等數個紅軍防禦據點,從而將兵鋒向前推進近二百公里直接威脅到伏爾加河流域上的紅軍重鎮——斯大林格勒。
在龍軍的第一期攻勢中,蘇聯南方面軍的第十八、第十二、第五十六集團軍先後被擊潰,紅軍前後損失兵力近十五萬,其中的有近十萬人成爲了龍軍的俘虜。而在這一階段的戰役中,第三十七步兵師師長若盧傑夫少將、第七步兵師軍事委員貝斯特羅夫少將在這場戰役中也相繼殉職,第五十六集團軍司令費洛索夫失蹤。
南線戰況的危機局面傳到莫斯科引起了克里姆林宮高層的極大震動,每個人都能猜測到龍軍這一步戰略意圖的真正目的,他們是想奪取斯大林格勒然後以伏爾加河爲切入點,從後方包抄莫斯科並徹底截斷紅軍西部戰線同後方的全面聯繫。
這一次南線的戰事危機來的非常不是時候。經歷了剛剛過去的冬季攻勢,紅軍雖然取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而且也擊退了龍軍在莫斯科方向上地進攻。但是總體來說,兵員以及武器裝備的損失還是很大的,從另一個角度說,由於紅軍統帥部在之前的作戰計劃中將主要的精力投放在北線戰場,所以就造成了南線兵力的相對空虛。如今龍軍突然在南線發動對斯大林格勒方向上的突進,而且還一舉摧毀了紅軍南線的防禦,這就使得紅軍在南線兵力上更加捉襟見肘、窮於應付了。
南線的危機在同一時間也將一個沉寂已久的問題重新擺在了克里姆林宮決策者的面前,那就是對遠東軍區部隊是否應該西調的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最高統帥部方面有着嚴重的分歧,布柳赫爾同斯大林的意見完全相左,而且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按照布柳赫爾的建議,在這個關頭,應該調動在莫斯科以北地域駐防的原北方方面軍一部部隊,以及西北、西兩支方面軍的一部分部隊向南支援。按照他的說法,這些部隊一直以來都是前線的主力作戰部隊,戰鬥經驗豐富、整體實力較強,是東部地區後備部隊所不能比擬的。
針對布柳赫爾的這一觀點,斯大林提出反駁,他認爲一直以來都在西線作戰地主力部隊在經歷了前一階段的大規模對敵作戰之後,已經相當疲乏。他們需要足夠的時間休整,而不是立刻就投入另一場戰鬥。從另一方面考慮如果從北線、西線抽調兵力向南方支援,那麼就必然造成這兩個區域的兵力空虛。如果龍軍趁機動這兩個區域上的攻勢,那麼後果將會更加的不堪設想。
布柳赫爾對斯大林的顧慮也同樣不屑一顧,他反駁的理由聽起來同樣是頭頭是道。他認爲在經歷了前階段的大戰之後,龍軍的損失同樣也是巨大的,他們原本所保留的是十九個預備師如今已經蕩然無存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無力在多個戰場上同時發動大規模攻勢了。因此局部的、具有關鍵性的意義的大規模戰役,纔會是他們主打的方向。
就在最高統帥部這種無限期的爭吵中,另一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噩耗傳來了。日前失蹤的第五十六集團軍司令員費洛索夫已經叛變了,他可恥的作了中國人的走狗,並在淪陷的羅斯托夫組建了一個什麼所謂的“解放俄國人民委員會”,以此充當中國人的宣傳工具。另外據中國人發散的傳單宣稱,費洛索夫還將從那些被俘的紅軍士兵中挑選一些人,組建一支名爲“俄羅斯民族解放軍”的部隊,用他們去爲中國人攻城奪寨。
一開始的時候人們還對這個消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是隨後一份出自費洛索夫的“告紅軍戰士、俄羅斯人民以及蘇聯各族人民書”,以飛快的度傳到了莫斯科,從而在根本上證實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從戰爭爆發至今,一名將軍的陣亡、甚至是被俘對紅軍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但是一名將軍對祖國*裸的背叛,卻是一件聞所未聞的大事。因此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克里姆林宮都沸騰了。斯大林親自下令,解除了費洛索夫在蘇聯黨政軍中的一切職務,並開除了他的黨籍。而布柳赫爾在這方面做得更狠一些,他命人逮捕了費洛索夫的所有直系親屬以及一些關係密切的朋友、戰友,然後以叛國罪的罪名將他們統統的投進了大獄。隨後這些人中的一大部分被無情的處決了。
費洛索夫事件的影響非常之大,做爲一名曾經戰功赫赫的將軍費洛索夫本人,在蘇軍中的聲望很高,他的叛國投敵在很大程度上沉重的打擊了蘇軍的士氣。尤其是他的那一封公開信,更是一針見血的道出了蘇軍高層中存在的黨派爭權問題,同時指出在這種環境下大批的蘇軍高級將領惶惶不可終日、整日戰戰兢兢、時刻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現實。
毫無疑問,費洛索夫事件不僅僅是一個影響蘇軍士氣的存在,同時也是整個蘇維埃政權的恥辱,無論從哪方面說這個人也應該徹底消失。
關於這一點,克里姆林宮內很快達成了一項共識,那就是由國家安全委員會全權安排執行一個代號爲“沃龍”的刺殺計劃,派一支特別行動組前往羅斯托夫幹掉叛徒費洛索夫。
不過,很快又有一個難題出現了,那就是既然這件事情要交給安全委員會去處理,那麼誰可以擔任這個計劃的主要執行者呢?從道理上講,目前的安全委員會第一書記爲瓦西里,這件事情就應該由他擔任第一指揮。可是現在他人還在雅羅斯拉夫爾,而且從根本上說,布柳赫爾正在着手清除他,所以這一項計劃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交給他去處理。爲此,他提議將阿巴庫莫夫從霍爾崔調回來並由他擔任起這項計劃的主要策劃執行者。
令布柳赫爾感覺很意外的是,他這一次的提議竟然在統帥部裡獲得了全票的通過,沒有人反對他,甚至連斯大林本人也投了贊成票。只是在那舉手表決的一瞬間,布柳赫爾錯過了斯大林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憐憫,也錯過了雅基爾等人臉上的幸災樂禍。
就在這場會議的第二天,一個令克里姆林宮爲之震動的消息從東方傳來。在經過了長達半個月的沉默之後,被阿巴庫莫夫折騰得夠嗆的西西伯利亞第二軍區終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