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我這裡有一個計劃!”一直沉默寡言的第5軍軍長郭鬆齡突然站了起來,慢悠悠的開口道。
“哦。什麼計劃?”
郭鬆齡雖然年紀不大,但老成持重,慢慢悠悠的來到了地圖旁:“抵達這裡的時候,我就派偵察機到平壤城四周進行了一番偵查,得到的情況是……”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地圖:“在我們前面是大同江,寬度在300米到1000米之間,在對岸上,右側即爲平壤城,正前方爲關東軍修築的三道防禦工事,大約有幾十個火力點。但是,照我看來,從側面應該可以擊毀日軍防線的樞紐,因爲敵人似乎決難想到我們會從這裡越過大同江發動進攻。”
聽了郭鬆齡的建議,楊宇亭拿起了放大鏡仔細的看了起來。他發現了孫列辰所說的地方,是平壤東南方向的一個不起眼的狹窄地帶,而且幾乎靠着平壤的朱雀門。“你所指的這個地方好像距離朱雀門很近啊?那裡可是關東軍的司令部吧?那兒應該是最堅固的防禦了。”楊宇亭對這個方案有些懷疑。
“不錯,這個登陸點距離斯朱雀門只有五公里的路程,而我選擇進攻的這個高地就負責拱衛朱雀門。”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開始議論紛紛,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搖頭表示懷疑。
“參謀長,我看這個方案的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第2軍軍長馮麟閣持有不同意見,說完他伸手指了指地圖:“我們面對着敵方的要塞和火力十分的強大,而且大同江水流非常的湍急,我們的突擊船怎樣能夠渡過這樣寬的水面?而且即使渡過了,可是上岸的路徑很狹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敵方火力封鎖之下。這樣一來我們根本不可能展開攻擊。所有的進攻部隊只能困在裡面不能動彈!”
“我知道理論上這是不可能的!”郭鬆齡淡淡一笑:“但是,不過正因爲它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纔有機會,因爲敵人的防禦同樣也認爲這裡不會遭到我們的攻擊、所以只要我們能夠利用敵人的這個弱點的話,那麼就是我們的機會,若能越過大同江進攻,則敵人將受到奇襲,這也正是成功的關鍵。”說完郭鬆齡自信滿滿的看着張作霖:“大帥,這是我的意見,請您斟酌。”
張作霖非常器重郭鬆齡,對於他提出的這個方案,起初覺得太多冒險,但靜下心來想一想似乎也不失爲一條良策。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俗話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日本人在這裡設立的防禦確實非常堅固,但是,也正是由於這裡的防線真的很堅固,所以他們不會將大量的部隊駐防在這裡,因爲思維的慣性使得他們認爲東北軍絕對不會傻的對這裡發動突襲。所以,從理論上來看,這條方案是行得通的。同時,如果真的從這裡取得突破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直接從這裡進攻朱雀門,進而直插關東軍司令部,整個戰役的時間將會大大縮短。但是,這樣做真的可以嗎?顯然要冒着很大的風險,兵法上常說的一句話是:兵不厭詐,如果日本人真的在這裡部署了大量軍隊的話,到時候東北軍一旦登陸,將會面臨敵軍強有力的打擊,背後又靠着大同江,可以說是進退維谷。
經過反覆的盤算,張作霖當初做鬍子的勁頭又上來了,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到這裡,他猛地用手錘了錘桌子:“還有不同意見沒有?”
在場的人又是一陣議論,但誰也提不出更好的意見來。
張作霖當即說道:“我決定,按照郭鬆齡的計劃幹!但是事先一定要把那個地帶偵查好了,確保日本人沒有部署重兵,而且偵查也不能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既然大帥已經下令了,在場的衆人不得不立刻遵照執行,不過他們還要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而在這個計劃當中,仍然有很多問題亟待解決,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部隊從哪裡登船,從哪裡上岸,部隊的構成和編制等等等等,這些都需要進行計劃和籌備。經過將近半個小時的籌劃,一個新的作戰方案出爐了。那就是部隊從平壤城西北方向的對岸渡過大同江,在攻佔對岸的高地後直接插向朱雀門。
在兵力配屬上,預計作爲攻擊先遣部隊爲三個營主力,另外還有第一戰鬥工兵連選拔出來的精幹,這支部隊的數量只有40人,但是他們的任務卻是最重要的,這些精英的主要任務順利渡江,偵查對岸情況,攻佔對方的第一道防線,從而爲部隊開闢前進的道路。
此外,爲了能夠分散駐守敵軍的注意力。張作霖命令東北軍在其他的四個地方同時展開牽制性的攻擊,來吸引敵軍的注意力。
計劃制定完畢,各隊人馬開始行動起來。
先遣隊在經過半個小時的急行軍之後,他們在大同江北岸預定登船地點附近散開,在高大地白楊、樹和柳樹地保護下,躲避對岸的偵察,同時用望遠鏡偵查對岸的情況。
作爲後續部隊的27、28、29三個師,在軍長郭鬆齡的帶領也向西北預定地點開拔,郭鬆齡知道軍情緊急,一路催促各部加快速度。載重卡車的水箱壞了,他們就直接把卡車上的貨物卸下,把卡車推到一邊清理出道路。馱載物資的馬匹累地快要瘋掉了,郭鬆齡就毫不客氣的拿起手槍對準那匹該死的畜牲將其打死。而途中好幾次,部隊不得不散開以躲避外圍日本的偵查和當地的居民的視線。他們這麼做地目的很簡單—達到突然襲擊的目的。
在接近大同江西北點的地方,到處都是楓樹林和戰後的殘垣斷壁,一棵樹上釘着一個箭頭指向標,上面則是用漢字寫着歪歪扭扭的“渡口”兩個字。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大同江對面的平壤。關東軍總司令河本大作結束了他一天的忙碌工作,剛剛從辦公室裡出來。現在的情況十分的危機,整個平壤外圍已經被中**隊團團包圍。而朝鮮僅有的那麼幾條鐵路線,根本不足以在短時間把南方各地的日本軍隊調過來,這讓河本大作感到十分的氣憤。而所謂的城市防禦戰能否取得成功,實際上最關鍵的就是需要大量的援兵的解圍。如果一個援兵都沒有,就算你城市的防禦戰打得再出色也沒有用,因爲對方遲早都會耗盡你的力量。
想到這裡,河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推開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通過這扇小門慢慢的下到地下室第二層的通話所裡,那裡設有一個電訊室。是目前平壤城唯一能夠和外界聯繫的地方。他穿過人聲鼎沸的作訓室,直接向那臺朝鮮和日本軍部聯繫1號發報機走去。自從河本通過這臺電報機向向日本軍部進行第一次聯繫以來,時間已經過去整整1個月了。
雖然,河本認爲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雖然,他使用了很多方法。但是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敵人從兵力上,武器裝備的數量上和質量上、士兵的素質上都大大的超過了關東軍和朝鮮拼湊的部隊。而也就是這一點,才使得自己的看上去異常堅固的防禦圈,在對方咄咄*人的進攻下變得千瘡百孔。同時他也知道,按照敵人目前的攻擊速度來看,平壤的陷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按照他的預計,最多一個星期,中國人將徹底控制整個平壤地區。
想到這裡河本就感到一陣悲哀,他努力抑制住自己低落的情緒,向報務員們點頭示意,然後把一本記事本放在小桌子邊上,再擡腕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的指針,命令道:“發報,河本大作正在電報機旁。”
伴隨着報務員的手指輕捷的跳動,日本軍部的答覆很快顯示在一條狹長的紙條上:“東條英機將軍將同您通話,請您等一下。”
一分鐘之後,電報機突然吐出第二張字條,河本抓起紙條,上面清晰的寫着:“我是東條英機,朝鮮的局勢怎麼樣?”
“很不好!”河本迅速的說道,然後瞪了一眼正在發呆的電報員,繼續說道:“目前的情況,中國人已經控制了北方城區百分之80的地域,我們的防線已經被敵軍突破了。東北軍幾路大軍已經包圍了平壤。通過前一個時期的戰爭,關東軍的損失很大,部隊的減員率大約爲五成。現在我們急需彈藥和糧食,特別是彈藥,請儘快運送,如果有條件的話,我還需要一個師的預備隊。”
隔了好一陣子,對方纔說道:“我命令你立即坐飛機到東京一趟,三個小時後,陸軍部的飛機將會出現在釜山碼頭。”
去東京?在這種時候?這個命令是河本怎麼也料不到的。關東軍司令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拋棄自己的士兵離開平壤,河本啪的一聲合上記事本,把它推到一旁,連忙口授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無法前往東京,平壤隨時都可能陷落。”
“這是命令!”對面很快回複道,語氣根本不容置疑。
“好的。我馬上動身前往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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