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點頭望着馮德妃，“悅兒很喜歡母妃，也喜歡顏母妃。悅兒不喜歡原來那個母妃，她總是掐悅兒的腿。悅兒以後乖乖聽母妃的話，母妃可不要掐悅兒。”
這一番話聽得馮德妃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又不好當着孩子咒罵王麗敏，歡顏也是一番唏噓，這麼小的孩子，又是親生的，那王麗敏怎麼如此狠心。
穆霄啓聽到歡顏問起馮德妃，悄聲說道：“你不知道，那馮德妃初入宮時我也召了她幾次，她每次都夾~~着雙腿顫抖，到後來都是牙關緊咬要暈過去的樣子。”
“我怕無法向尚寢局交上元帕害了她，還是咬了手指替她交的差。再後來召她，就是爲她維護着面子，一起說說話兒，便讓承恩車將她送回了。”
歡顏驚訝，原來馮德妃竟然還是處。子？怪不得皇上召她的次數不算少，她卻幾年都無所出。
用現代的心理學解釋，這種對男。女之事有極大牴觸的人，心底都是有着極深的創傷的。不知她爲何如此？受過什麼傷害麼？
歡顏繼續追問：“這馮德妃不行，西六宮的幾個也不行麼？”
穆霄啓擺手，“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別人是求都求不來，你卻總是向外推。比尚寢局的那起子奴才們倒還操心些。”
歡顏實在是怕他每日裡不停索要，用不了多久就過了這股子新鮮勁兒了。見他如此，情知還是先依順着好些，也不再說些什麼。
這一天，皇后打發了鶯鶯過來請歡顏，說是皇后也叫了馮德妃，有些事要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歡顏簡單收拾了下又小坐片刻，估計鶯鶯打永禧宮走了之後永和宮也去過了，於是帶着採芳向坤寧宮走去。
這些個日子歡顏出去已經不再帶着綠俏，一是自己對這後宮已基本熟悉，二是多了那麼些宮女，綠俏也脫不開身子，還有就是採芳也該帶出來歷練了。
歡顏走在前面，採芳後面相跟，慢慢吞吞向坤寧宮走着，聽到後面有人喊：“貴妃娘娘，稍等臣妾兩步。”
歡顏停下腳回頭，見馮德妃帶着宮女匆匆趕來。
其實自己一路放慢腳步就是爲了等她，與其到早了或者到晚了，還不如一起到。
馮德妃本就是個不喜多話的人，與她見了禮就一起拾步而去，歡顏也未曾開口相問，反正坤寧宮就在眼前，到了便都知道了。
進了坤寧宮大殿，二人上前與皇后見禮。皇后擺了擺手，“別多禮了，都坐下吧。”
待二人坐定，鶯鶯送上茶來，皇后緩緩開了口，“今兒請二位妹妹過來，也沒什麼大事。”
“這不是馬上就要秀女進宮了麼，什麼這個選那個選啊咱們不管，但是殿選那一關，還得勞煩二位妹妹與本宮一起纔好啊。太后樂得躲清靜，姐姐我又是這身子骨兒，無論如何一人也難以應對不是？”
歡顏與馮德妃二人對視了一眼，這倒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可會不會從這事兒開始，就得協助皇后打理後宮了呢？
殿選一個人自是難以應對，殿選之後呢？會不會又有藉口說宮裡多了這諾大的一羣人，得幫着打理啊？
可皇后眼下既開了口，二人又都坐在這妃位上，總不能一口推辭了去吧？
歡顏擡眼問道：“臣妾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不是選秀進來的，對這選秀又不大瞭解。這殿選就是當面挑選的意思麼？”
皇后微笑着，“就咱們三人，妹妹也不要那麼拘謹了，不用每句都回話回話的，咱們都利利索索像平常一樣說話，還省些事不是？”
“妹妹說得對，這殿選麼就是最後一關了，就是要當面觀瞧決定去留。按理說這應該是皇上做的事兒，可是咱們皇上對這個也不上心，早早兒就推了。”
“我和你馮姐姐進宮時，也是經了這一關的，殿選是太后主持的，皇上根本未曾露面。”
皇后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殿選說得簡單，可是也得察言觀色一番，好能知道得全面些，單靠長得美也不能留。所以就得溜溜兒的一天扛下來。我是想起來都怕得慌呢。”
馮德妃聽皇后說罷開了口，“娘娘既發了話，臣妾也不敢不從。可是臣妾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若說把人撂了牌子，倒還不怕。可若是留了，那人萬一不討皇上喜歡，咱們上次是太后娘娘選的，皇上倒不曾說些什麼，這次是咱們選的，皇上會不會怪罪啊？”
皇后點了點頭，“雖說皇家選妃是不止重視相貌，還得才藝啊，說話兒啊，人品啊都過關纔好。”
“可是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哪個都有各自的風采，若都按着皇上的喜好來挑，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啊。”
“咱們就按着留人的規矩來就好了，若是兩位妹妹及時瞧出哪個有何不妥，或是哪個很是出色，及時遞給我眼色就行了，那得罪人的事兒我一人扛，該撂的就撂了。”
“若是留了的，皇上卻不喜歡，既是我硬拉着你們一起去的，埋怨也讓他埋怨我一人兒吧，妹妹們不用擔心。”
歡顏答了話，“娘娘，臣妾們倒不是怕落皇上埋怨，只是沒做過這事兒，心裡挺忐忑的不是？所以馮姐姐方纔擔着心。”
“眼下娘娘既然說了按規矩來，一切就都好辦了，咱們這幾人也沒有一個是不守規矩的。”
“只是臣妾有個想法兒，說出來娘娘和馮姐姐可別笑臣妾。據說有的女子乍一看看不出來有何不妥，實際上卻是極不踏實的，這可是真的？若是有那樣兒的，可真能看得出來？”
皇后笑着說：“妹妹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叫你們一起，也是爲了這個。那種隱藏得深的，短短的殿選時間，單靠我這一雙眼，還真不大容易發現呢，可多了你們兩雙慧眼，不就多了份穩妥麼。”
“妹妹們可還記得那上官錦玉？一直都極是老實恭謹，多一句話都不說，可那眼睛，只要是說話之前必先滴溜溜亂轉。還是秀女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