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跟着季先生的後面,很快就走出了苗兒石的街道,他們沿着一條石板路向前不疾不徐的走着。
這條路上走着不少從四面八方來趕場的鄉民,還有幾個一路上嬉戲打鬧不停的小孩子,他們的笑聲飄蕩石板路上,平添了幾分輕鬆的氣氛。
那家肥皂廠的辦事處原來並不是設在苗兒石場鎮上,而是設在準備建廠的地方。
林寒心中笑道:這肥皂廠,看樣子還是現場辦公,在這個時代,還有一點辦現代企業的模樣。
他又回頭看了看,看到後面不遠處的黃天邦和另一位行動隊員,手裡拿着水果,邊走邊啃,慢慢的跟在後面。
林寒心道笑罵道:這兩個臭小子,這會兒還有心情吃水果。不過他知道,黃天邦這樣的老行動隊員,還真有些天生的膽量,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吃行動隊這碗飯的。
林寒看到走在前面的季先生,拐上一條向上的岔道,他也隨即趕緊向前走了幾步,跟在他的後面幾步遠的地方,也向上面走去。
看得出來,這條路是臨時挖出來的,還沒有鋪上石板。在這條路的上面不遠處,有一間土牆築成的房子,旁邊還搭着幾個竹棚,遠遠的看到裡面堆着一些建築材料。
突然,林寒感覺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心裡暗道:黃天邦他們這麼快跑過來幹嘛?
他連忙回頭一看,就看到兩個黑衣大漢,從他身邊跑過,有一個人還嫌林寒身上背的揹簍擋住了他的路,還推了他一把,你還罵道:“躲一邊去,別妨礙老子辦事。”
林寒知道要壞事,他看見衝在前面的那個黑衣大漢,越來越接近走在前面的季先生了,他大聲的對他喊道:“季先生,小心!”
跑在後面的那個黑衣大汗一愣神,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一抖手,從袖口裡露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來,一句話也不說,居高臨下,對着林寒就砍了過來。
林寒早有準備,連忙一側身,順勢將背上的揹簍卸了下來,迎着那黑衣大漢的大砍刀就扔了出去。
只見寒光閃處,這個竹背樓已經被砍作了兩半,嘩啦一聲掉道地上。就在這一瞬間,林寒出手了。
這個黑衣大漢只覺眼前一晃,他手中的刀還沒有再次舉起來,就感覺面前這個人的拳頭,已經快到了自己的臉上。
不過這黑衣大漢臨危不亂,口中“啊”的大叫一聲,擡腿就向林寒踢了過來。看得出來,這傢伙的功夫還不錯。
不過,他立即感到自己的腿踢到了一塊鋼板上一樣,痛得他“唉呦”一聲,趕緊一縮腿。
這時他突然感到自己臉上像爛掉的柿子一樣,黏糊糊液體迷濛了他的雙眼,同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已經分不清沾滿自己臉上的是血水、鼻涕、眼淚,還是口中的唾液,他頭腦中瞬間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我的媽呀!我的鼻子去哪兒了?隨後就見他頭一歪,暈倒在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寒一拳把這個黑衣大漢打倒在地上,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了太多,因爲必須把面前這個人搞定,才能出手去救季先生。
林寒顧不上查驗這個黑衣大漢的傷勢,擡頭就看到衝在前面的那個黑衣人,已經到了季先生的面前,手中舉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大砍刀,直接向季先生的頭上砍去。
林寒心中暗叫一聲:糟了,季先生危險!
這時,就聽到一聲槍響,那個黑衣大漢舉在空中的刀,頓了一下,然後一個趔趄,眼裡看着面前已經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季先生,心中一萬個草泥馬的罵道:誰打老子黑槍,老子不服!
只是不服氣也沒辦法,只見他“撲通”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順着不平整的臺階向下滾了下來,然後卡在旁邊的水溝裡,一動不動了。
這會兒,林寒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心道:慚愧,差點害了季先生。
他飛快的跑到了季先生的旁邊,對驚魂未定的他說道:“季先生,您受驚了!”
季先生突然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林先生,這幫人太無法無天了,大白天的,就敢取人性命,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林寒看到說這話的季先生,激動得渾身發抖,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揮舞着,但是,他卻從季先生的眼裡看到了一種無言的憤怒。
林寒一把扶住季先生,安慰的說道:“季先生,你說得對,我們就是要把他們繩之以法,他們猖狂不了多久的。”
這時,黃天邦和另一個行動隊員也衝了過來,黃天邦擔心的對他們說道:“主任,季先生,你們都沒事吧!是我們大意了。”
林寒搖了搖頭說道:“天邦,不要說這些,你們誰開的槍?”
黃天邦和那個行動隊員都搖了搖頭,黃天邦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寒:“主任,我還以爲是您開的槍呢?”
林寒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隨即迅速回頭向四周仔細打量,除了下面石板路上那些聽到槍聲,嚇得有些驚慌失措的鄉民匆匆跑過的身影,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林寒和黃天邦迅速走到那個中槍的黑衣大漢身邊,看到這個黑衣大漢的後腦勺上,有一個大拇指大小的血洞,正向外的流着血。
這傢伙已經被人一槍斃命了。
是誰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兩個黑衣大漢要襲擊季先生的?他到底是個什麼人?他躲在哪裡射擊的呢?
一時間,諸多疑問涌上林寒的心頭,他隨即又問黃天邦:“你們在後面有沒有聽到槍聲的來源?”
黃天邦連忙說法:“主任,我聽到槍聲來自於我們的身前,而不是身後,所以我才認爲是您開的槍。”
林寒默默的點了點頭,有些肯定的對黃天邦說道:“從射擊的位置來講,這個人在你和我之間,這個開槍的人當時應該就走在下面石板路上,他迅速開槍之後,趁着混亂,立刻就混到趕場的人羣中,無聲無息的溜走了。”
黃天邦點了點頭,說道:“主任您分析得對,看來只有這種可能。當時我們趕過來的時候,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您和季先生那裡,根本就沒有注意石板路上行人的動作。”
林寒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人看來是友非敵,只是他爲什麼只在暗中幫助我們,而不肯露面呢?”
黃天邦和另一個行動隊員一臉茫然的看着林寒,都搖了搖頭。
林寒也陷入到沉思當中,這個開槍相助者到底是誰呢?難道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