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英夫冷冷的看着山哥,說:“那就不要囉嗦,趕緊帶我們去你的上級。”
陸毅然又揚了揚手中的槍,還回頭看了一眼躲在牆角的胖子。
山哥這會兒臉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他內心正在掙扎,到底去不去?不去,眼前這個殺氣騰騰的傢伙,看來不會放過他。如果去了,卻是犯大忌的事情。小則被重罰,大則有可能難逃性命。
他想了想,對吉田英夫說:“小島先生,我有一個請求,望你能夠答應。”
吉田英夫看了陸毅然一眼,陸毅然凶神惡煞的對他說:“有什麼話趕快說出來,不要耽擱時間,不然我都通通槍斃。”
山哥說道:“我帶你們去見他,但是你們一定要在他面前給我美言幾句,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帶你們去的。”
吉田英夫冷冷的說道:“廢話少說,我們走吧!”說完帶頭就向屋外走去。
陸毅然對站在牆角的胖子一瞪眼,那胖子嚇得屁股尿流的趕緊跑了出去。
陸毅然惡狠狠的盯着山哥,說道:“開路!”
山哥的現在真的有些害怕這個殺氣騰騰的傢伙,連忙點點頭說:“好的,好的。”心裡還在瞎琢磨,這小島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呢?
他沒有辦法,陸毅然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就這樣押着他走了出去。
五個人站在天井裡,吉田英夫冷漠的盯着山哥,山哥一咬牙說:“好吧,小島先生,我帶你們去。不過,今天整個磁器口軍警非常多,我們這樣出去太引人注目了,我們還得分開行動。”
吉田英夫點點頭說:“是的,我也覺得非常危險,你的考慮得很周到,我們必須小心謹慎一些。”
山哥聽吉田英夫贊同他的說法,這才面帶喜色的說:“小島先生說得對!”
陸毅然突然說到:“組長,我有些信不過他,我懷疑他是軍統的奸細。”說完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山哥。
旁邊的胖子嚇得一哆嗦,想往門邊跑,被一直站在門邊的陳大超一把扭住了,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胖子哎呦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陳大超也從腰裡掏出手槍頂在他的頭上,嚇得這胖子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山哥顯然還是見過一些大場面的人,比這胖子冷靜很多。他攤開雙手,對吉田英夫說道:“小島先生,不要誤會,我們不是軍統的人。”
陸毅然冷冷的問道:“那你們是什麼人?老實交代,不然我一槍就斃了你。”
山哥的無奈的說道:“先生,我們都是一路人。”
陸毅然惡狠狠的問道:“你是哪路人?快說,如果你答不上來,我看你就是軍統的特工。”
山哥的一聽盧毅然這麼問,心裡反而放下心來。他笑着說:“大哥,既然如此,你先把槍放下,不小心走了火,引來軍警,兄弟們今天就只有都交代在這裡了。”
陸毅然對陳大超說了一句,盯緊他。陳大超答應了一聲,一擡手,把手中的槍對準了曾山。
陸毅然的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了一根消音器,很快上到他的槍頭上,那熟練的動作嚇得山哥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說,我的天吶,這是要來真的啊!
他急忙對吉田英夫說道:“小島先生,你看這……不妥當吧!”
吉田英夫表情冷冷的說道:“你說實話吧,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山哥這才說道:“兄弟我叫曾山,是磁器口袍哥義字堂的幺哥,主管對外聯絡。”
陸毅然不爲所動,裝好了消音器的槍,又對着曾山的頭,惡狠狠的說道:“你在撒謊,據我們在軍統局的內線報告,軍統局已經派人打入了組織,我看你就是那個臥底!”
曾山有些驚慌失措的說:“不可能……我不是……兄弟,別誤會……”
陸毅然冷冷的問道:“你慌什麼慌?你是哪裡人?幹什麼的?什麼時候來磁器口的?趕快從實招來,不然我立刻槍斃你。”
曾山連忙說道:“好,我說,我說,我是東北人,曾任職滿洲國新京特別市,首都警察廳特務科,六年前來的重慶。”
這時就聽到蹲在地上的胖子罵道:“曾山,原來你是個狗漢奸,我真是瞎了眼跟你做事!”傍邊的陳大超用槍一按他的頭,這胖子纔沒敢再說,跪在地上默默的哭了起來。
陳大超看着胖子悔恨的樣子,心裡暗暗點頭,沒看出來,這胖子還有點民族氣節。
陸毅然這才點點頭,卸掉了消音器,把手中的槍插回腰間,笑着說:“看來我是多心了,原來你不是軍統的人。當年你是怎麼到重慶的?”
曾山笑道:“我六年前爲你們開的路,我們是走的同一條道。”
吉田英夫點點頭說:“我們都是從四川坐船過來,我來的時候可沒有見過你?”
曾山笑着說道:“我那天到碼頭上接過人的,只是那天晚上停電,看不清。”
陸毅然這才故意釋然的說道:“原來是自己人,我剛纔真的把你當成了軍統的潛伏特工。”
曾山聽到這話,才把剛纔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了下來。
吉田英夫臉上終於露出了點笑容,他對曾山說:“現在,帶我去見你的上級。”
曾山苦笑着說:“小島先生,這樣做不符合規定。”
陸毅然對吉田英夫說道:“組長,非常時期,我們只有採取非常手段,現在有軍統人員潛入組織內部,而且他們還一無所知,這樣下去非常危險。”
吉田英夫點點頭說:“我知道這樣做不符合原則,但是吉田說得有道理,我們必須和組織的負責人見面,我們必須抓住軍統的潛伏者,不然我們很快就會暴露,大家都得死!”
曾山疑惑的問道:“我們組織裡真的混入了軍統的特工?情報是否準確!”
陸毅然說道:“這是我親手截獲的軍統密電,情報當然準確無誤。”
吉田英夫也點頭確認道:“是的,所以我們必須見到組織的負責人,一定要揪出這個軍統的臥底份子。”
對於吉田英夫的說法,曾山現在已經深信不疑了。因爲在路上,他曾經和吉田英夫用日語交流過,加上他們的態度和行爲,他沒有懷疑他們的日本人身份。
他在滿洲新京特別市首都警察廳特務科的時候,就接觸過不少日本特工,那些人不僅長得像中國人,而且都說着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他不說自己是日本人,你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曾山想了想說:“小島君,我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