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的焦急，瞭然完全看在眼裡，看樣子，小師弟這次真的是動了真情。這讓從小看着師弟長大的瞭然，有種自己孩子長大成人的自豪感。
瞭然知道，自己因爲面相嚴肅，所以小師弟從小都不願意與自己親近。但師弟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他是爲了不讓師弟的天賦浪費了，纔會對師弟從小就要求嚴苛。
“怎麼了？師弟，這次上山是爲了找師傅的嗎？是不是有什麼難題需要師傅幫忙？”瞭然明知故問。
蔣毅沒想沒想到師兄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看着眼前的師弟還是如小時候見他時的拘謹，瞭然盤着手中的佛珠說道“師弟有事不煩直說。我們同屬一門，雖然師傅當年說過與你的師徒緣分已盡，但沒有說過我們師兄弟的緣分盡了啊。所以，我們還是師兄弟，你如果真有事也不怕向師兄開口”
蔣毅沒想到師兄不但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嚴肅，反而還看出了他的難處主動寬慰自己，便安下心來，開口說道“師兄，我認識一名姑娘，前夜被人重傷後，就一直昏迷不醒，京城民間大夫都已經放棄。幸好有太醫院的太醫救治，但也只能讓病人留住一口氣不滅。我還聽說，師傅當年也救治過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當年小姐也是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師兄可有聽說過此事？”
“如果師弟說的是十年前的那位京城小姐，當時我已經在師傅身邊，親眼所見，確有此事”瞭然大師沒有否定蔣毅說的故事。
師兄是出家人，從來不說假話，既然他都說確有此事，說明林太醫說的故事不假，師傅當年真的救治過一名小姐。這讓蔣毅又有了信心。
“那師兄，可否讓師傅出關，救治我帶來的這位姑娘。她才9歲，是個苦命的人，現在只有師傅能救她了。”蔣毅知道自己提了一個過分的要求，所以不敢擡頭看向師兄，只能低着頭說道。
瞭然看着從進來就一直迴避與自己有眼神交流的師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想起師傅閉關前的吩咐說道“師兄剛纔已經告訴你了，師傅現在已經在坐生死禪，現在是關鍵時刻，我也不能隨便打擾師傅的閉關”
隨着瞭然的話，蔣毅也來越心灰意冷，頭也越來越低直至磕碰到了地上“不過，師傅閉關前吩咐我，只要師弟前來，不管什麼事情，都讓我答應你。說這是他與你的約定”
“什麼？師傅真如此說嗎？”蔣毅本來已經覺得沒有希望了，但沒想到峰迴路轉，師兄的話讓他陡然來了精神，有了希望。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瞭然沒有將蔣毅的質疑放在心上，繼續說道“師傅讓我提醒師弟，五年前師弟下山的時候，師傅曾今對你說過，五年後，你會再次上山尋求師傅的幫助”
“是的，師兄，師傅的話，我不曾忘記”蔣毅十分嚴肅的說道。
“嗯，師兄知道。但師傅也告訴過你，如果他這次幫助了你，那也就意味着他和你之間的緣分已了。到時候，你們就不再是師徒不再是朋友，就只是芸芸衆生中的兩個陌生人了。他讓我問你，你還願意爲了你帶來的那名姑娘用掉師傅給你的最後一次幫忙的請求嗎？你要知道，師傅的能力，就是你要當皇帝都能幫你實現”
瞭然的問話讓蔣毅心裡十分痛苦，他不是因爲爲了救陳蕭然而使用掉師傅允諾的一次幫忙的機會而痛苦，而是因爲這次以後，他們師徒的緣分真的是盡了。這讓一向重情的蔣毅心裡十分難過。
師傅的傳授之恩，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不管是不是真的如師傅所言，他們師徒的緣分到此結束，他蔣毅都會一直將惠能大師當成自己的師傅看待。
蔣毅左右爲難，但但陳蕭然如此年輕，如果真的要她一輩子醒不過來，那對她及她的家人都是件殘忍的事情。再想到山下那些等着陳蕭然健康歸去的人，蔣毅心裡有了答案。
“師兄，師傅他老人家的意思，我已經全然明白。但，我不管師傅怎麼想，在蔣毅看來，一日爲師終生爲師，師傅永遠都是我的師傅，師兄也永遠是我的師兄。不管將來師傅認不認我這個徒弟，我都不會做出有辱師門的事情。只要師傅和師兄召喚，蔣毅絕不推辭”
蔣毅的意思已經明顯，瞭然沒有任何驚訝，彷彿早就猜測到了蔣毅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那你的意思是要讓師傅出手，幫你救助你帶上山的姑娘了？”瞭然再次確認蔣毅的選擇。
蔣毅咬了咬脣，下定決心說道“是的，師兄，我請求師傅救助陳姑娘”
“好，那你回去將那名姑娘送到窯洞前。等師兄忙完其他的事情，就帶她進去見師傅。”瞭然看蔣毅態度堅決，也沒有說什麼，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說道。
“好的，師兄，我這就回去安排。謝謝，師兄”蔣毅心情複雜。
“其實，師傅老人家早已經知道你會如此選擇，所以纔會讓我在這兩天出關接應你們。師弟，師傅是掛念你的”瞭然難得對蔣毅說出如此感性的話。
“師兄，我知道。但，我沒有其他選擇了”蔣毅聽了然師兄的話，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十分堵得慌。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瞭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蔣毅心情沉重回到了陳蕭然她們的禪房，小茹早就等在那裡“公子，怎麼樣？瞭然大師同意去請惠能大師嗎？”
蔣毅看着焦急的小茹，微微點了點頭。
得到公子肯定的回答，小茹十分高興，“公子，瞭然大師答應了嗎？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惠能大師啊？這樣，小姐是不是有救了啊？”
面對小茹開心不已的樣子，蔣毅知道她是爲她家小姐真心實意的開心着，想着和師傅的關係已成定局，不可改變，那好不如暫時拋下這悲傷的情緒，先安排好陳蕭然的事情吧。
“瞭然師兄告訴我，師傅在坐生死禪，十分關鍵，暫時還不能出來見我們。但，師兄會將你家小姐帶進我師傅的禪室，等會，我們就將你家小姐送進去”
“什麼？公子，這怎麼行？小姐現在這樣，送進惠能大師的禪室，沒人照顧她，怎麼可以？”小茹一聽說只讓小姐見惠能大師本能的拒絕。
“小茹，師傅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既然他老人家閉關前安排師兄這件事情，就一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給我們的，我們就相信他們吧”
既然公子已經這麼說，小茹又能說什麼呢？只能默默爲小姐又梳洗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次進去要多長時間，不過，好在現在是秋天，天氣涼爽，也不用經常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