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小橋定親

兩人各自回到家中,林小橋便一股腦兒的鑽回自個兒的屋子裡頭去了,雖然方纔她一直表現的很是淡定,但這並不說明,她內心是一點兒波瀾都沒有的,所以,林小橋現在必須得龜縮起來,讓自個兒的內心平復一番。

而陳學文回到自己家裡,便徑直去找了他的母親鄭寡婦,頗爲淡定的說了一句:“娘,你可以去隔壁找李嬸了。”

然後,便轉身離開去書房了,對於他來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是有些突然和意外的,還有那個小丫頭完全不忸怩和一點兒也不曾害羞的態度,這些他也需要時間和空間來慢慢想清楚。

鄭寡婦原本在家裡就有些坐立不安的狀態,這兩個小人兒,年紀都不大,也不曉得兒子是怎麼跟這小橋丫頭說的,小橋丫頭懂不懂定親是個什麼意思啊?

她總是希望自己兒子和將來的兒媳,能夠兩情相悅纔好,所以對於自己兒子跑去問個八歲的小丫頭這檔子事兒,突然又覺得有些不靠譜,小孩子能懂個啥子啊,這倒有些像是胡鬧了。

鄭寡婦一直坐在堂屋裡頭等着陳學文回來,哪知道兒子回來卻是從他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剛想探問兩句,兒子卻先她一步,扔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轉身走了。

鄭寡婦有些氣結,這孩子沒看到自己母親臉上表現的急切嗎,這什麼也不透露一下,就扔下這樣一句話,這是‘成了’的意思嗎?

她只得自己起身追到書房裡頭,問問兒子到底是怎麼談的,她可必須得保證,這小兩口是自願定親的才成啊。

可是,要想從一向老成的陳學文嘴裡,打聽到什麼,這就註定了鄭寡婦要失望了。

無論鄭寡婦如何磨纏探問,旁敲側擊,陳學文都是如個老僧入定似的,坐在書桌前面,自己看自己的書,面上一絲表情的變化也沒有,更別提透露什麼信息了。

不過,好歹最後,在鄭寡婦快要無計可施的時候,陳學文總算說了句有意義的話:“娘,小橋妹妹說她願意跟我定親。”

有了這一句話,鄭寡婦心裡好歹有了底,雖然有些埋怨兒子不肯透露再多的信息給她聽聽,其實她是很想知道自己這個向來穩重的兒子,是怎麼跟那小丫頭說這定親的問題的。

其實,鄭寡婦這人,平時是從來都沒有這探聽八卦的喜好的,只是面對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和情感問題上,她這纔好奇心甚重,總想掌握更多的信息。

而且,鄭寡婦之前一直都是沉默寡靜的婦人,但是自從她漸漸與隔壁林家接觸融入之後,不知不覺當中,她也慢慢變得開朗了許多,話也漸漸的變得多了,不再似從前那般沉靜如水。

既然兒子不肯透露其它,但是好歹讓她知道,這兩個小人兒都是相互願意的,鄭寡婦只得收起自己有些小八卦的心思,一刻也不停的,立馬前去隔壁的林家,找李氏商談兩個孩子定親的事兒。

鄭寡婦來到林家的時候,李氏正在廚房裡頭忙活着一家人的晚飯,今兒個她還是做了些玉米麪餅子,現在林家人幾乎頓頓都要吃這玉米麪做的糕餅,管飽又好吃,而且相對於大米飯來說,林小橋兄妹四人都覺得現在吃着玉米麪做的吃食更新鮮。

當然,林小橋也是要求李氏每天換着花樣的給他們做這玉米麪的吃食,今兒個做的便是玉米麪鍋貼,將這玉米麪加水攪成團,把這和好的玉米麪,做成橢圓形的餅子,然後滿滿的貼在大鐵鍋的四周。

冒着熱氣的大鍋裡頭,還燉着兩條鰱魚,這魚也是今兒個林二牛剛從村裡頭的小河裡頭抓上來的。

隨着火勢越來越旺,鍋裡頭飄出來的香氣也越來越濃,魚湯的鮮香夾雜着玉米麪鍋貼漸漸散發的焦香,這味道真是太過誘惑人了。

而且這樣做成的玉米麪鍋貼,底面會有那麼一層黃橙橙的鍋巴,加上吸收了魚湯的鮮香,真的是會讓吃這餅子的人很是享受。

昨兒個,林小橋一家子晚飯便是吃的這個,可是後來,大郎二郎兩兄弟都說沒有吃夠,林小橋姐妹倆也嚷着明兒個還要吃,所以今兒個,李氏爲了滿足這兄妹四人的口欲,便又做了這個玉米麪鍋貼,當做一家人的晚飯。

鄭寡婦剛踏進林家的院子,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鮮香味道,心知這是李氏又在做什麼好吃的了,她便徑直走去廚房找尋李氏。

李氏見到鄭寡婦到來,也沒有停下手裡的活計,而是有些嗔怪的說道:“妹子,過來了啊。你咋好幾天都沒有來了咧,是在忙啥子啊?”

鄭寡婦也不先急着回答李氏的問題,反正這二人也已經很是熟悉要好,幾乎是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了,她走過去瞅了瞅鍋裡的飯食,纔開口說道:“哎喲,真是香啊!這餅子是怎麼弄的,你教教我,我回去也這麼弄。聞着這味兒,我的食慾都被勾出來了!”

李氏現在也已經忙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要看着些柴火就成,便停下手裡頭的忙活,一邊坐到竈前,一邊隨意的說道:“還學啥啊?今兒個晚上就在我這兒吃飯得了,待會兒就讓小橋丫頭去把學文也叫過來,我今兒個做的這玉米麪鍋貼多着咧,準給你們管飽,咋樣?”

鄭寡婦也跟着李氏走到竈前,她隨意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一看便是,打算要跟李氏好好談談的架勢,聽了李氏的邀請,便順着話茬接道:“我倒是沒問題的,還巴不得留在你這兒吃上這美味的晚飯呢!倒是這學文和小橋丫頭,不曉得現在他們兩個在一桌吃飯,還會不會自在呢。”

李氏剛往竈洞裡頭送了把柴火,聽了鄭寡婦的話,有些奇怪,便問道:“咋會不自在咧,這話從何說起啊?這倆人不是向來都很要好的嗎?咱家那丫頭整天把這‘學文哥哥’掛在嘴邊,惹得她兩個哥哥都有些吃醋了咧!而且他們同桌吃飯也不是第一回了,咋會不自在咧?難不成,這兩個孩子鬧彆扭了?方纔兩人不是出去了嗎,這小橋丫頭一回來就把自個兒關在屋子裡頭了,難不成真是跟學文那孩子鬧脾氣了!要真是這樣,你可得好好跟學文說說,讓他別跟這丫頭置氣,這丫頭都是被我慣壞了,脾氣越來越見長了。”

鄭寡婦聽着李氏講了這麼多,心裡發笑,但是也不阻攔,待她說完之後,纔開口說道:“你可別往歪了想啊,這倆孩子可不是你想的鬧彆扭了,你那丫頭我可喜歡了,哪裡像你說的,脾氣不好了啊!”

李氏聽了這話,越發的疑惑了,這沒鬧彆扭,那哪來的兩人同桌吃飯就不自在的話了啊,她看着鄭寡婦一臉帶笑的模樣,便又問道:“那是咋回事啊?你還跟我這賣關子啊!”

鄭寡婦看着李氏一臉疑惑的表情,心情越發的愉悅了,很快你的閨女就要成了我家的人了哦,她越想越覺得開心,誰讓她是真的喜歡林小橋這小丫頭咧。

於是,她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這倆小人兒,方纔出去可是互表心意了。我這趟過來,便是要跟你談談,這兩孩子定親的事兒的!”

李氏聽了這句,有那麼一會子功夫,有些反應不過來,連柴火都忘記往竈洞裡頭加了,還是鄭寡婦瞅着火勢變小,幫她塞了一把柴火進去。

鄭寡婦見李氏也是一臉詫異也不說話的模樣,便又笑着開口說道:“你快給句話啊?這兩孩子的事兒,你是同意不同意啊?你這到底是瞧沒瞧上我家學文啊?”

李氏方纔一直在心裡頭盤旋着這件事情,這還真是巧了,她前幾天纔剛有那樣的念頭,想把自個兒的女兒許給學文那孩子,這沒過幾天,他娘還真過來跟自個兒提上這事兒了,難道這兩孩子還真是命中註定的緣分不成。

現在聽着鄭寡婦的話,李氏回過神來,說道:“你這話是咋說的?學文這孩子樣樣出色,哪家不是爭着要他做女婿的啊?不瞞你說啊,我前幾天還想到這茬了,不過怕是你們沒那個想法,這才歇了心思,沒去找你說這事兒。”

鄭寡婦聽到這話,更加的高興,親暱的拉着李氏的手,說道:“看來,咱們這兩個做孃的,都想到一塊兒去了啊!現在,這兩孩子心裡也都有了數,我們家學文可是親口告訴我說,喜歡你那個小閨女,而且方纔他也拉着小橋丫頭,出去問過她的心意了,學文說小橋丫頭點頭了呢!”

“那丫頭纔多大的人,哪裡懂這些啊?不過學文這孩子,我和二牛都很喜歡,咱們兩家又是關係那麼要好,我家幾個孩子都喜歡學文這孩子,要是這兩個孩子能成了,那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啊,將來感情肯定不差。”李氏衝着鄭寡婦如此說道。

鄭寡婦聽了李氏的話,笑着點頭,附和道:“你說的是啊,兩孩子都是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又彼此熟悉性情,以後啊,更加能相處的幸福美滿。況且,咱們兩家離得近,要是小橋嫁到我家去,你以後想閨女了,還不是兩步路的事兒,也用不着總是捨不得閨女了。再說,我的脾氣秉性呢,你應該也是清楚了,將來肯定不會是那種爲難兒媳婦的人,更何況,你家的那個小橋丫頭,我可是打心眼兒裡喜歡的緊啊。這小橋做了我的兒媳婦,我肯定是會把她當做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疼的,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天天過來瞅瞅,咱兩家還不就跟一家似的。”

聽了鄭寡婦說的這番話,李氏心中那叫一個熨帖啊,自個兒閨女嫁到陳家,還真是千里難尋的好親事咧!

可是,轉念想想,這兩孩子的年齡,李氏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學文這孩子過了年便是十四歲了,可自個兒的小閨女,卻還是八歲的小孩子,要是真的兩人定親了,等到自個兒女兒,及笄可以出嫁之時,學文都已二十出頭了啊。

這樣的年紀,不管是在鄉下還是在大戶人家,都是已經娶妻生子做父親的年紀了,更何況學文那孩子一看便是有出息有志氣的,說不定將來就要考科舉出仕做官的話,到時他會不會也學着那些富戶鄉紳納妾娶小啊?

這兩個閨女可都是自個兒的心頭寶,要是將來哪一個受了委屈,她這個做孃的,心裡頭可都是受不了的哦。

想到這些,李氏便有些爲難的看着鄭寡婦說道:“學文那孩子是肯定沒的說的,我也是真心喜歡。這兩孩子的婚事呢?起初我也是沒有二話,千肯萬肯的,但是,我剛剛仔細一琢磨,這倆孩子的年紀是不是相差的大了些啊?學文這孩子過了年,便要往十四上頭去了,可我這小閨女才八歲咧。這——”

鄭寡婦其實早在李氏面色猶豫的時候,便知曉了她的心裡想法,畢竟,那問題連她都能考慮到,李氏作爲閨女的親孃,那肯定是更加能夠想到的,所以便不待李氏說完,自己開口接着說道:“嫂子,你想說的,我這心裡啊,都清楚。我當然是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小兩口以後過的幸福的了,所以在我來之前,我就跟學文兩個人說過這個問題了。學文這孩子,也是一點就透的,也沒需要我多說,他便聽懂了我的意思,也向我保證了,以後絕不可能再喜歡別的姑娘,肯定會等着小橋丫頭慢慢長大的。他說,自己並不介意晚些成婚,而且他還親口鄭重的跟我說,將來定不負小橋那丫頭的,這關鍵還不是因爲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嘛!”

說完這些,看到李氏面色明顯有些動容的模樣,又接着說道:“學文那孩子,性情怎麼樣,你也應該知道吧!他雖然年紀不大,但一向執着穩重,很有責任心,雖說有些老成早熟,但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承諾,那就是板上釘釘,不可能輕易更改的!若是,你這個當孃的,還不放心,我做妹子的,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人一向都不喜歡也不會接受,那些小妾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女人,更加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會有這些。若是,將來小橋丫頭受了什麼委屈,我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她。你就把心放寬了吧,都是做孃的,你的心啊,我都懂哦!”

李氏聽着鄭寡婦說的這番話,內心很是感動,險些熱淚盈眶,是啊,大家都是做孃的,怎能不爲着自個兒的孩子打算呢?

現在,鄭妹子說的這話,還真是說到了自個兒的心坎上了,學文那孩子也做出了那樣的承諾,那麼自個兒還要猶豫啥子呢,該是趕快正緊把這親事兒,定下來再說喲。

想到這些,李氏便轉憂爲喜,展露出笑顏,對着鄭寡婦說道:“妹子啊,你說的話真是忒讓我感動了,我都差點兒忍不住,落下淚來了。這做孃的心思,我們彼此都懂,還不就是希望兒女們過的好些,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一些。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商議着,選個日子,把這兩孩子的親事定下來吧!”

鄭寡婦點頭應是,於是,接下來,這兩個做孃的,便在竈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認認真真的商議起,陳學文和林小橋這兩人的定親之事來。

而這兩個即將彼此定下終身的小人兒,一個正在自家書房裡頭心緒不寧,無法平靜下來看書,一個正躲在自個兒的閨房裡頭,浮想聯翩,不知該怎麼出來面對家人。

林小橋在自個兒的屋子裡頭,一直磨磨蹭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這點還真不失爲女孩子本性啊,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的事兒,往往都是當場表現的淡定,一旦離了那情境,便會自個兒找個地方躲起來胡思亂想了。

林小橋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是自個兒‘情竇初開’了啊?

哎,只怪自個兒前世,沒有遇到過感情問題,這猛一遇到,而且還是自個兒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定親,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想想之前,答應學文哥哥的那一瞬間,她都不曉得自個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時衝動居然就答應了,現在想想,倒是有些懷疑自個兒是不是那樣做,是做錯了,學文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個兒不夠矜持啊?

……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直到林小溪過來,叫她出去吃晚飯,林小橋這纔沒法逃避的硬着頭皮出來了,出來之前,她可是早已做好了自我催眠,反正學文哥哥也不在,只是跟自家人吃個飯罷了,他們或許都還不曉得這件事兒咧。

哪知道,她一出來,衆人看着她的眼神,便有些不大對勁兒。

林二牛這個老爹,倒還算是淡定一些,只是一臉喜悅和欣慰的看着林小橋,但是,大郎二郎兩兄弟,卻是滿臉興奮的瞅着她,而姐姐林小溪此時,也是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林小橋瞬間明白,敢情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了啊,學文哥哥的動作還真是挺快的啊,不會自個兒的娘已經跟鄭嬸都商議好了吧。

面對着這樣的目光,林小橋很想,有種轉頭回去,躲回自個兒屋子的衝動。

但若是真的那樣,那她還要不要吃晚飯了啊,難不成,以後她都得躲在自個兒屋子裡頭啊。

這對於活潑好動的林小橋來說,自然是不可能的啦,她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自個兒走到桌子前面坐下,等着開飯,儘量不讓自個兒的眼神,對上兩個哥哥,這還不是生怕自個兒被兩個哥哥打趣了啊。

其實,林小橋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難爲情的,因爲她的兩個哥哥已經私下裡被李氏嚴重警告過了,不能打趣自個兒妹妹,一定得表現的跟平常一樣。

李氏這樣做,就是擔心自個兒小閨女,麪皮子薄,這突如其來的定親,已經讓她夠難爲情的了,要是再被打趣兩句,估計這丫頭以後都不要見人了。

其實,李氏真的有些低估了林小橋了,她雖然也會害羞,會難爲情,但是相較於晚上的美味吃食的誘惑,她還是不可能會讓自個兒餓着肚子,躲着不出來見人的。

所以,雖然大郎二郎兩兄弟內心很激動,也很興奮,這自個兒的小妹都要定親了,而且還是與自個兒崇拜的學文哥哥定親,這樣的事兒,怎能不讓這哥兒倆激動呢?

但是,李氏有言在先,所以兩人表現的還算是挺正常的,直到陳學文踏進屋子的那一刻,這兩兄弟就真的沒法正常了,兩人那眼神就赤裸裸的,不停在自個兒小妹和陳學文之間來來回回,這情景實在是太逗了。

林小橋瞅着自個兒兩個哥哥的舉止行爲,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本以爲都是自家人,出來吃個飯沒啥子的,怎麼學文哥哥也來湊熱鬧了啊,這飯還咋吃啊。

而陳學文,從進屋開始便看到了兩兄弟的異樣舉止,他卻是像個沒事人兒一樣,還似往日那般,露出溫和的笑容,自顧自的走到飯桌前,在林小橋身旁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他過來之前,倒是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既然已經定親了,那被打趣一番,也是在所難免的,只要自己別太在意了就成了。

而對於林小橋,他覺得更是沒什麼好彆扭的,以前是怎麼樣,以後接着對她好便是了。

所以,他才那麼坦然的接受着,林家兩兄弟的明顯帶着打趣的眼神。

陳學文坐下之後,便似平常那般,先向林二牛問了聲好,然後就詢問起兩兄弟的功課來,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疑難問題。

他如此正常的表現,倒是使得,大郎二郎兩兄弟覺得,自個兒有些沒趣,當被問起功課之時,兩人也收起打趣的心思,變得一本正經,嚴肅起來。

堂屋裡頭,陳學文隨意的跟衆人聊着天,說着話,這氣氛也漸漸變得和平常一樣,林小橋也總算不那麼彆扭了。

這時,李氏跟鄭寡婦兩人,也各自端了一個大盆走了進來,盆子裡面,裝着的就是林家人的晚飯了。

大家都坐齊之後,李氏瞅着自個兒小閨女面上絲絲的緋紅,心知她是有些不自在了,便也沒有多說啥子,便招呼着衆人開飯,吃餅子了。

林小橋原先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是當她聞道了那玉米餅子鍋貼和魚湯的香味時,她也顧不得那些了,充分發揮了‘吃貨’的精神,自個兒首先抓起了一個餅子,沾着魚湯便吃了起來。

而陳學文,也是慢條斯理的拿起一個餅子咬着,一絲異樣也沒有,吃完之後,還稱讚了一番,這玉米麪餅子鍋貼的美味。

這兩人都沒啥異樣,其餘人等自然也不會有啥子異樣了,大家都埋着頭學着林小橋的樣子,將鍋貼放進魚湯裡頭蘸蘸,然後再拿起來咬着吃。

一如往常的吃完晚飯之後,陳學文便帶着大郎二郎兩兄弟去書房,討論功課去了,鄭寡婦則是留下,幫着李氏收拾收拾桌子,洗洗碗筷,等着陳學文一起歸家。

林小橋也拉着姐姐林小溪去到院子裡頭,散散步,活動活動,讓自個兒消消食。

等到陳學文母子回家之後,李氏便拉着林小橋進了他們夫婦的屋子,還煞有其事的關上門,看這架勢,是要跟自個兒小閨女說說私房話了啊。

林小橋看着李氏的行爲,知道她娘肯定是要問問自個兒,關於這與學文哥哥的定親的事兒,所以她便自行坐在牀邊,等着李氏的發問。

李氏關好屋門,轉身看着自個兒小閨女,還算平靜的神情,便徑直走到牀邊,也跟着坐下,然後開口說道:“閨女,今兒個鄭嬸過來跟娘說,要讓你跟學文那孩子定親。娘知道你心裡頭對於這件事兒,是有數的,你鄭嬸也說,你是點了頭,同意的。但是,娘覺得,這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兒,娘還是想再單獨問問你,你到底是咋想的?同不同意啊?”

林小橋聽了李氏的話,低着頭小聲的回道:“娘,我是同意跟學文哥哥定親的事兒了。”

李氏看着自個兒閨女低着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未曾像別的閨閣女兒家,很是害羞,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閨女,你知道這定親是啥意思嗎?”

林小橋汗顏,自個兒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靈魂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定親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自個兒表現的不夠矜持,所以娘纔會如此的問?

她聽着李氏的發問,只能擡起頭,裝作一派天真的模樣,回答道:“知道啊!學文哥哥說,定親就是以後跟他一起過一輩子。”

李氏聽了自個兒閨女,有些天真的回答倒是無語了,這定親還確實是兩人在一塊兒過日子,閨女也沒有說錯,但是這語氣卻有些不對。

她只得轉變角度,接着問道:“那你喜歡學文嗎?你想跟他過一輩子嗎?”

林小橋面對着李氏這個操心的孃的追問,未免她再接着問些幼稚無聊的問題,也爲了趕快結束這段,有些難爲情的母女談話,她只得接着認真的回答:“娘,我喜歡學文哥哥的。學文哥哥跟我說過,他以後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比現在還要好。”

聽到這裡,李氏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個兒閨女談下去了,這才八歲的小孩子,怎麼跟她說這終身大事兒啊,即使這孩子平時看着挺機靈聰明的,不過她也算是知道,自個兒閨女是喜歡學文那孩子的,就這樣吧,再談也談不了啥子。

所以,李氏便直接告訴林小橋,說道:“閨女,既然你也喜歡學文,娘也覺得學文那孩子是值得託付終身的,那娘可就給你們定親了啊!娘希望,以後你們能夠過得幸福美滿,娘就知足了!”

林小橋聽完李氏說的這些話,看着她眼裡閃動的淚花,有些感動,雖然娘認爲自個兒啥都不懂,但還是鄭重其事的來詢問自個兒的意見,這說明娘是真的心疼尊重自個兒的。

她便擡起頭,衝着李氏說道:“娘,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幸福的,學文哥哥人那麼好,他肯定會對我好的,要是他對我不好,就讓爹去收拾他。”

李氏聽了這句話,看着閨女揮着小拳頭,那假裝兇悍的模樣,“噗嗤”一笑,嗔怪的說道:“你這還沒嫁過去呢,就想着要你爹收拾人家了,要是學文那孩子知道了,還敢娶你嗎?女孩家家的,要溫柔些,知道不?”

林小橋也不答應李氏的說教,而是粘到李氏身上,跟她歪纏着,母女兩人鬧了許久才停下。

這段事關林小橋終身大事兒的談話,便在林小橋嘻嘻哈哈的玩鬧中結束了……

而李氏和鄭寡婦二人,接下來便時不時的,湊在一塊兒商議聊天,最後選了個日子,十月十二,兩家人下定,正式定親。

在這之前,兩個當孃的就已經交換過了庚帖,各自拿去鎮上,找算命的先生合過婚,結果自然是大吉大利,沒啥子問題。

定了吉日之後,鄭寡婦這幾天便拉着李氏,兩人經常一塊兒去鎮上採辦東西。

其實,按理,這鄭寡婦是不該拉着女方的娘李氏,一起去買這些定親要用的東西的,但是無奈鄭寡婦常日待在家中,也不怎麼出來,加上她素來清靜,不怎麼與村裡的婦人來往,在這安平鎮,也沒有什麼認識的熟人,更何況,她對這邊的習俗也是不大瞭解,所以,只能拉這李氏一塊兒出來採買。

而李氏,也是一個好說話又比較體貼的人,所以便高高興興的陪着鄭寡婦,採買定親要用之物,也將這邊的風俗一一告知她,而且李氏在採買的過程當中,那認真的勁兒,相較於鄭寡婦來說,一點兒也不遜色,對她來說,這畢竟也是自個兒小閨女的定親大事兒啊。

到了十月十二這天,李氏早早的便將家裡頭打掃乾淨了一番,等着鄭寡婦母子上門,完成今兒個的定親儀式。

而且,李氏也在昨日,便將自個兒的父母,也就是林小橋的姥姥姥爺接了過來,讓這二人也來瞧瞧外孫女的定親。

其實,要是按照禮節,林小橋的爺爺奶奶也該在場,看着孫女定親的,這也是代表了兩位老人家,對於自個兒孫女的祝福。

但是,李氏跟一家人商量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不要去請周氏和林老爺子了,免得再出個啥子岔子,反正周氏和林老爺子也從未待見過林小橋。

至於,今兒個要被定親的對象,林小橋和陳學文,這二人自然是不能缺席的,陳學文今兒個是特意請假從學堂回來的,而林小橋也早被李氏收拾打扮,穿上了新衣,李氏還在她的小腦袋上,梳了個小小的髮髻。

大郎二郎兩兄弟今兒個,也在昨日向先生請了一天的假,爲的就是要參加自個兒小妹的定親禮,對這兩兄弟來說,這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咧。

上午,林家人吃過早飯,正坐在堂屋裡頭喝茶聊天,李氏也纔剛收拾妥當,坐下歇息,鄭寡婦便帶着媒婆登門來了,陳學文則挑着些糕點和一些布匹之物,跟在二人的後頭。

那媒婆一上門,瞅着林家這高牆大院,寬敞的大院子,心裡便曉得,今兒個的喜錢肯定不會少了,所以她壓根兒就不要主家的招呼,便自個兒吆喝着道喜上了:“哎喲,這是李嫂子吧!我這提前給您道喜了啊,這陳秀才可是這十里八鄉的出色人物,李嫂子的閨女也是清秀可人,乖巧能幹啊,這兩人能在一起,可真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啊!”

李氏聽着這些吉祥的恭維話,心裡也是舒坦,面上便帶出笑來,謙虛的說道:“哪裡哪裡?承您吉言,趕快進屋裡頭喝口茶水吧!”

於是,一行人便來到堂屋,坐下喝些茶水,那媒婆也曉得今兒個的正經事,所以灌了一口茶後,便開口說道:“今兒個,是這林陳兩家下定的日子,各位長輩親友可都是見證啊,這首先就得交換兩家的庚帖。”

這回所謂的交換庚帖,便是比較正式的定親儀式,上回兩家人只是互相交換了孩子的生辰八字,今兒個卻不一樣了,所以,李氏跟鄭寡婦二人,也是顯得較爲鄭重的,拿出各自孩子的庚帖來,交換過來之後便要互相收好了。

交換完庚帖,鄭寡婦便拿出了一紙婚書,交到了李氏的手上,婚書上面按有雙方父母和媒婆的手印。

這一紙婚書便是代表,林小橋以後便是他們陳家定下的媳婦了。

接下來,關鍵人物,林小橋就要出場了,因爲她還要接受陳學文的母親,鄭寡婦的插定。

原先,她作爲今兒個要被定親的姑娘,是不能隨便出來露面的,所以,一直都由姐姐林小溪陪着,待在自個兒屋子裡頭的。

而接下來的插定環節,她就不得不出來了,因爲只有完成了插定,才能代表她這個媳婦,是真正被陳家認可接納了。

林小橋一踏進堂屋,便看到屋子裡頭都坐的滿滿的,那媒婆一見到林小橋,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紅色衣裳,便曉得這小姑娘就是今兒個被定親的人了。

於是,她便立時誇張的大聲稱讚起來:“哎喲,這姑娘真是長得水靈又標緻,老婆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好看的姑娘咧!跟這陳秀才真是絕配啊,兩人那真真是比得上觀音菩薩座下的金童玉女了!這婚事真是太合適了!”

林小橋乍一聽到,這誇張又有些尖利的聲音,差點兒把那隻跨了進來的腳給縮回去,後來再看着那人的模樣,這不就是媒婆嘛,怪不得這好聽的話一溜一溜的,跟不要錢兒似的往外蹦。

林小橋突然有些想笑,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傳說中的媒婆咧,那打扮啊,那說話的腔調,還真是跟自個兒以前在電視裡頭看到的差不多咧!

來了這樣一出,她原本心裡頭的絲絲緊張也沒有了,便淡定的走到堂屋中間,給衆人問好之後才坐下。

此時,那媒婆又樂呵呵的說道:“現在姑娘也來了,咱就開始插定吧!”

此時,鄭寡婦便招了招手,將林小橋喚到自己面前,從袖子裡拿出一根金簪子,插到了李氏今兒個給林小橋挽的髮髻上。

那金簪一亮出,衆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簪子實在是太漂亮了,李氏看着那簪子,也有些詫異。

而陳學文在自己母親,拿出那根金簪的時候,心裡也是有些小小的震驚的,這根簪子可是母親當年最喜歡,也是最珍愛的陪嫁之物,現在居然捨得拿出來給這小丫頭,看來母親不是一般的喜歡這丫頭啊!

其實,這莊戶人家,哪怕是條件好些的,也還從未有過,插定會插上金簪子的,這實在是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況且,瞧着那簪子的樣式,那都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真不曉得,鄭寡婦怎麼能拿出如此貴重的首飾。

而林小橋在鄭寡婦拿出那根金簪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此時感到自個兒頭上沉甸甸的重量,她便知道這簪子分量可不輕啊。

對於有些財迷的林小橋來說,她心裡已經有些樂上了,這分量不輕的金簪子,現在可是屬於她的了,來到古代這麼久,還未曾見過金子咧,待會兒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至於衆人的疑惑,她卻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爲打從她第一眼看到鄭寡婦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婦人,定不是啥子一般村婦,這母子二人的過去定是有一段自己的故事的……

且不論,衆人心裡想法如何,林小橋的定親儀式在插定之後,就算是完成了,她現在就是陳學文的小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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