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氏,起初在林嬌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想上前堵上她的嘴,可是,後來琢磨一番,又覺得好似這話,能爲自個兒的錯找到理由似的!
於是,立馬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拉過林嬌,大聲的說道:“就是就是,李氏肚裡懷的是個孽種,會禍害咱老林家的人,婆婆是爲了給林家除害,所以才吩咐我去抓藥打胎的。真不曉得,李氏是做了啥子虧心事兒,纔會懷上個孽種啊,婆婆可是爲了她好啊。”於是,就把自個兒做噩夢的那番話,聲情並茂的講了一遍,又拿出來忽悠了在場的衆人,企圖逃脫罪責。
周氏聽了劉氏的話,眼睛骨碌骨碌的轉了一會兒,便也站起身來,大聲的附和着說道:“對咧,李氏肚子裡頭懷的就是個孽障,我這是在除害咧。前段時間,我說自個兒咋老是頭疼腦熱的咧。”
林小橋看着衆人好像有些人已經露出相信二人此番說辭的模樣,又瞧着周劉二人有些死灰復燃的得意之色,她諷刺的笑笑,說道:“奶奶跟大伯母這是自個兒承認了是吧?我娘肚子裡頭懷的是不是孽種,你們就憑一個夢就能證明,然後草菅人命嗎?若都如此,那天底下殺了人的,都只要編個荒唐的理由,聲稱自個兒如此行爲是爲了除害,自個兒做了個啥子夢,夢到那被殺的人害他。這樣就不要償命了嗎?”
衆人聽了林小橋的話,想了想,也是紛紛點頭。
劉氏情急之下,回道:“咋不是孽種,我,嬌兒,還有咱娘可都做夢了咧,咱前段時間可都是不大舒服咧,咱家嬌兒就是夢裡被嚇到了,所以剛剛在說胡話了,你們不曉得哦,我們夢裡頭的那個奶娃娃啊……。”
林老爺子居然也順着劉氏的話,若有其事的說道:“哎喲,我老頭子倒是沒做啥子夢,但是前幾天卻總是時不時的頭疼,我先前還以爲自個兒幻上了啥子病症咧!”
周氏和林嬌聽着劉氏的這番話,也是猛點頭……
林小橋看着劉氏越說越玄乎,林老爺子也站出來跟風說些瞎掰的言辭,直想翻上幾個白眼!
衆鄉親們卻是越來越相信的模樣,居然聽到有人說出“哎喲,要真是這樣,還真的不能留下來了咧,留下來也是個禍害咧”的話,二房衆人和李家三人俱是心裡暗暗着急,林小橋不得不在心裡感慨,這古代的人真是太迷信了。
就在林小橋等人心裡發急,卻又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人羣裡頭走出了一個,身穿青色棉布衣袍的書生衣服,頭上戴着書生頭巾,脣紅齒白,面容俊秀的少年。
只見那少年溫文爾雅的走向人羣的前面,拱了拱手朝着正衆說紛紜的鄉親們,緩緩的開口說道:“各位鄉親,可否聽晚輩說上兩句?”
此時,林小橋聽到人羣裡頭議論紛紛的,有人說道:“這不是咱村那個鄭寡婦的兒子嗎?”,也有人說道:“是哦,他就是咱村唯一的讀書人,聽說去年才考過童生試的,快要成秀才老爺了咧!他這是要跟咱們說些啥子喲?”
衆人聽到少年的話,紛紛有些敬畏,即使這少年年紀不大,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但是那個讀書人的身份,卻讓大家都不敢對他小看。
少年感受到衆人的目光以後,轉過頭去看着林小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和微笑,林小橋看着他像一汪泉水似的清澈的眼神,她從那裡面看到了堅定和安慰,讓她不自覺的就鬆了口氣兒,鬆了鬆緊繃的小肩膀,無條件的相信他能給予她幫助,於是,她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少年收到林小橋的信任以後,對着衆人說道:“各位鄉親,那些夢魘之類的怪話,皆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都是屬於怪力亂神之說,請大家不要隨意相信,這樣會害了很多無辜的人。學生讀過些許書籍,也曾看過一些由於夢魘之說而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的故事!也曾聽過一些愚昧無知之人爲了推託自身罪責,而瞎編亂造夢魘之說的事實,所以各位鄉親們千萬不要再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輕易矇騙了!”
別人說出這番言辭,這些本身就有些愚昧迷信的鄉親們可能會反駁,但是那少年說完以後,大家卻都紛紛點頭,表示受教了。
林小橋瞧着這一幕,越發的感覺到家裡出個讀書人的重要性,讀書人在這樣的社會的地位是如此受人尊敬,以後一定得讓自個兒的兩個哥哥去讀書識字。
劉氏看到衆人皆已不信她的話語,皆有倒戈之事,便不復剛纔的微微得意之色,心裡再次感到着急,於是隨口說道:“你們別聽這個臭小子胡說八道,他纔多大的人,懂個啥子啊!他那是騙你們的。我說的纔是你們應該相信的。”
劉氏這話說完,那少年還未曾發話,人羣裡頭就有個大叔站出來指着劉氏義憤填膺的呵斥道:“你個婦人,別滿嘴胡話,這可是咱村裡唯一的讀書人說的話,人家馬上就是秀才了,你再亂講,到時候秀才老爺就把你抓去關大牢。”
劉氏嚇得立馬住了嘴,不敢再說話。
林小橋便示意李二虎趕快拽上她們去衙門,別再給她們二人妖言惑衆的機會。
此時,林老爺子卻突然使勁兒的抓着林二牛的手,抹了把臉,面帶些許哀求之色,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二牛,你忍心讓你娘去大牢嗎?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你媳婦兒不是沒事了嗎?那個孩子,就當他跟咱們沒緣分吧!”
林小橋看着林老爺子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兒,覺着十分礙眼,現在沒招了,就來上演苦肉計了啊。
於是,她諷刺的說道:“啥叫我娘沒事,要是我今個兒沒有讓哥哥去請大夫,我娘還不曉得有沒有事兒咧,更何況人家大夫都說了,我娘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還有我娘肚子裡頭的孩子,啥叫沒緣分啊,他原本在我娘肚子裡好好的長着咧,他咋招你們惹你們啦啊,你們要這樣害他。奶奶,大伯母,爺爺,難道你們就不怕,我那個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午夜夢迴,過來找你們索命嗎?”說着便露出一副陰狠的表情出來。
周氏和劉氏二人做賊心虛,都被嚇得縮到了林老爺子的身後。
林小溪兄妹三人,均是往前邁進幾步,走到林小橋身邊,兄妹四人站成一排,以無聲的力量支持着她,也是以此來告知林二牛他們兄妹四人的立場。
林老爺子看到此種架勢,心知今兒個的事兒不能善了,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個兒老伴被抓去大牢關着,若這是那樣,他的臉面就丟到整個縣裡頭去了。
所以,他思量了一下,硬是擠出幾滴淚來,接着對林二牛說道:“二牛啊,你娘她再有不是,也是生你養你的親孃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咧。”
周氏此時已不復先前的囂張模樣,內心只有對於蹲大牢,和砍頭的深深恐懼。
此刻,她聽了林老爺子的話,便也抓着林二牛的胳膊,哭天抹淚的說道:“二牛啊,娘可是最疼你的咧,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拔長大,給你娶媳婦生孩子,你就這樣回報孃的啊。娘不想如此年紀,還去上公堂,坐牢啊,你是不是想以後被人戳着脊樑骨罵你不孝順啊!”
那廂林大牛也極有眼色的走到林二牛身邊,拍着他的肩膀,面帶愧疚之色的沉聲說道:“二弟,是大哥對不起你,可是你忍心看着你大嫂去蹲大牢,你的侄子侄女沒人管嗎,你忍心看着他們做個沒孃的孩子嗎?你要是不肯放過你大嫂,大哥這就給你跪下,大哥替你嫂子跪着贖罪。”說着便是一副要下跪的樣子。
林二牛看他的那番架勢,趕緊實心眼的死死拉住他,不讓他跪下,但是卻沒有給予衆人什麼答覆。
劉氏也走到林二牛身邊,大哭着假惺惺的懺悔道:“二弟,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做下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立刻叫我去死,也難以贖罪!可是,你的侄子侄女年紀還這麼小,他們離不開我這個親孃啊,你就看在幾個侄子侄女的份上,放過我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劉氏此番話落,林嬌便被林老爺子推了一把,撲了過去,抱着林二牛的大腿嚎啕大哭,李氏夫妻二人的屋子裡頭哭聲一片,場面極爲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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