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海儀承受着她們的指指點點,身子輕顫了幾分,膝蓋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往後坐了下去。聽着他們的言語,她微微的垂下頭去,心間是十分的憤怒。但那份難堪的感受,讓她染上一層薄紅眼底也透露着幾分委屈,雙眸泛起盈盈淚珠,顯得十分可憐。
承受不住其他人的指指點點,她猛地站起來,隱忍下心底的那份情緒。白齒咬上那嬌豔欲滴的紅脣,用力將圍在她身邊的人推開,臉上滑落了一滴淚痕,顫顫巍巍的跑到了湖旁邊。步伐因爲疼痛而顯得踉踉蹌蹌,模樣十分的狼狽。
“慢着!”就在左兮靈明瞭海儀要準備跳湖自盡的時候,暗暗的瞪了一眼阿岑,示意讓他莫要在做這樣的舉動。看着她不要命般的往那湖前跑去,心底雖對她有幾分不滿意,但也覺得她沒有不要去死亡,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左兮靈眉間微蹙,心底感到幾分鬱悶,臉上的神色多了一絲無奈。她快速的跑到那湖邊,伸出手攔住了欲想死亡的海儀,見人扶住。看着在一旁觀看的那些千金小姐和富家子弟心底有幾分寒意,眉頭緊蹙的愈加厲害,忍不住開口指責道:“爾等這般對一個女子,是何等的侮辱?人家遇難,不應該援手相助嗎?”
空氣間一下子就靜謐了下來,大家聽着她那略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意味的言語。臉上那薄皮也微微感到幾分不好意思,有不少人都紛紛散去,其他人自然也藉此離去。
“回去吧。”左兮靈看着她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又注意到她那紅腫的手,略感幾分無奈,便直接將人帶走,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心底的那份情緒。
此刻的海儀正在鑽着牛角尖,這讓她無法在意身旁的人到底是誰,眼底流露出的難受 那麼的明顯,明顯的讓人心疼。
兩人回到房內,海儀的情緒也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左兮靈不知道去說些什麼來安慰人,便默默的爲她倒了杯清茶。注意到門外的阿岑,默默的將杯子放在她的面前,走了出去。
“解藥呢?”左兮靈接伸出手放在阿岑面前,等待着人將解藥交出來。她並沒有想些什麼,只是覺得沒必要惹這樣的麻煩,過的開心就好了。
阿岑本是不願意給的,但是察覺到她眼底的那份堅定的神色,甚至帶着一副你不給我就搶的表情,讓他心底感到幾分無奈。默默的從腰帶處將藏着的解藥房子啊她的手心了,在心底裡暗暗的嘆了口氣。
“好了,喝點水吧,我來爲你上藥。”左兮靈看着這一小罐子的解藥,淡淡的點了點頭,就走回了房內。她看着已經回過神的海儀,心底也鬆了口氣,走了上去坐到一旁的圓椅上。看着她乾澀的嘴脣,勸慰了幾句,並將那藥罐子打開爲人途上。
左兮靈專注的幫她塗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海儀的神色。或許在一般人看來自是該帶着感激的情緒,然而在她看來在心底卻漸漸的更加懷疑了那巫蠱娃娃是左兮靈偷的。
“可惡的左兮靈!”海儀用力踢了腳房間內的板凳,痛的抱住腳直叫,心中更是將左兮靈罵了千百遍,她自詡聰明,卻被明想到到頭來卻被左兮靈算計,試問她怎會不氣?更可氣的是,明明她纔是藍擎初的侍寢婢女,可藍擎初卻對她視而不見,不用她侍寢。
她可以等,可他竟然在她面前吻左兮靈,她這種屈辱怎麼也忍受不了,她不怪藍擎初,反而覺得這一切定是左兮靈引誘的,從她見到他第一眼開始,她便中了一種藍擎初的毒,那是一種蝕骨終身的毒。
海儀越想想氣,聯想起發生的所有“那根本就是她左兮靈早就預謀好的,什麼幫我擦藥,怕只是想來證實一下我的傷情,然後回去再想對策來陷害我!”對沒錯!一定是這樣!海儀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找出先前的巫蠱娃娃,氣的扔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跺了幾腳,仍不解氣,蹲下撿起,氣呼呼的出了房門,直奔廚房的方向“我要燒掉你這個該死的娃娃,不但如此,我還要將左兮靈那個賤女人挫骨揚灰,啊!!!”海儀邊跑邊小聲呢喃。
可即便親眼目睹娃娃被燒成灰燼,海儀也覺得氣焰難消,突然眼前一亮,跑回房間找出筆墨,很快便勾勒出了左兮靈的模樣,這世上只有兩個的模樣不需要她多加思考便能畫出,一個是藍擎初,另一個便是她左兮靈,一個是因爲愛之深,而她絕對是恨之切。
低頭看着完成的畫作,總覺得好想少了些什麼?冥思苦想,許久,終於找到緣由,她竟然將左兮靈畫的如此美豔動人,莫說是藍擎初,“不行!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她要毀了她,看你還如何跟我搶擎初!”海儀怨恨的眯起雙眸。
四下尋了許久,竟然連一柄利器都沒尋到,難道是藍擎初怕她尋了短見所以將那些東西都藏了起來,雖然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之甚少,可她仍舊沉浸在這個荒謬的夢境中不原醒來,冷冷的勾起,收起畫卷便出了房間。
她要快點尋得匕首,然後當着左兮靈的面將她畫像上的臉一點點撕碎,扎破,沒錯,她就是要告訴她,她遲早有一天會像對待畫一樣的對待左兮靈,她要讓左兮靈此生再無顏面出來面對世人。
“哈哈~”海儀仰天大笑,許是心情好,做起事來效率也格外的高,一炷香的時辰都沒到,不但找到的鋒利的匕首,竟然還在街上偶遇到左兮靈,若是她此時不做些什麼,又怎麼對得起老天的如此安排?
“左兮靈,你給我站住!”海儀出聲喚住正在閒逛的左兮靈,從懷中掏出畫像,冷冷的勾起脣瓣,拿出剛買的匕首,輕輕晃動“知道它做什麼用的嘛?你說我將它從畫卷上你的臉頰處劃過會怎樣?嗯?!哈哈哈。”
看到左兮靈怒目的表情,心情就莫名的愉快,沒錯,她就是在羞辱她,而且還要當着所有鄉親父老的面羞辱她,讓她左兮靈知道,我海儀也不是好欺負的,冷冷的勾起脣瓣,用牙齒將匕首的保護罩去除。
海儀的動作故意放慢,莫說是左兮靈就連阿岑都有些看不過,快速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子,朝着海儀的膝蓋準確無誤的飛去,動作之快,無人發覺,就在海儀快要摔倒的時候,出手將她扶起,趁她不備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撒到刀柄上。
隨即假裝未接到,讓她摔倒在地,一時間揚起飛沙,粉末亂飛,別說是海儀未發現匕首被人動過手腳,就連阿岑自己都分不清飛起的是藥劑還是塵土,心中不屑冷“哼”,就這等本事還想來加害我們家小姐,真是癡人說夢。
海儀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路人的嘲諷,自己的狼狽,再看左兮靈如無事之人一般站在一旁嘲笑着她,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撿起散落在地的畫卷,拿穩匕首,朝着畫卷上左兮靈的面容就要刺去。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勁兒?”癢?沒錯就是癢,怎麼會這麼癢,“難道是匕首有問題?”可匕首一直都在她手中從未經過外人之手?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手癢難耐,海儀咬着牙氣憤的怒視着左兮靈。
她不能在左兮靈面前丟了面子,海儀用力的撓着手臂,今天的屈辱她都記下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如數的,統統還給左兮靈,她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她,跺了跺腳,輕聲呢喃“怎麼會?左兮靈怎麼會不怕它呢?不行我要回房間去看看,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她左兮靈怕的東西!”
左兮靈不解的看着海儀的變化,她有注意到她剛纔的深情和她剛纔的話語,可她不懂,海儀的怒火來自哪裡?該生氣的不應該是自己嘛?邁開步伐,蹲下撿起海儀遺落在地上的畫卷,將她的容顏刻畫的入木三分。
若不是知道海儀對她恨之入骨,她都有些懷疑海儀是不是暗戀着她,左兮靈好笑的搖了搖頭,想到海儀倉皇而逃的滑稽模樣,就覺得有些好笑,海儀到底是有多討厭她?竟然看到她會情不自禁的奇癢難耐?也真是難爲她了。
次日,驕陽撒向牀榻,然而海儀卻沒有感覺絲毫的溫暖,她整整被身上的異樣,瘙癢了一整夜,蓬頭垢面,衣衫凌亂,身上一條條血痕更是令人怵木三分,原本嫩滑的肌膚,此時變得讓人不忍直視。
海儀用力的喘着粗氣,胸腔裡的氣流,也被氣的血液沸騰,她昨日就不該那麼輕鬆的就放過她,她也是愚蠢之極,到頭來,不但沒有政治到左兮靈,反而把她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再看看她滿身的傷痕。
心痛的更加不能不已,以前藍擎初就不喜歡她的觸碰,現在這般模樣,怕他更不會與她親近,不過她也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昨夜藍擎初沒有回來休息,否則今生她怕是真的與他再無可能。
想到這兒,海儀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就此放過左兮靈,她海儀發誓,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懲治左兮靈那個賤女人才能解開心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