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許久,趙氏有些不耐煩了,隨意與謝婉君說了一聲,向白羨諾告了一聲罪後,便自顧自離開了。
謝婉君見公主還未到達,心中暗暗焦急,卻又無奈,只能拖着白羨諾扯着話題聊天,眼神頻繁地往門口瞟去,很是有些望眼欲穿的感覺。
白羨諾心頭亦有些疑惑,卻也只當謝婉君無聊之下找個人聊天,於是便也耐心地等着。
卻說趙氏出了門後,竟恰巧遇到剛回到家的蘇青,趙氏心中念頭一轉,便迎了上去:“喲,大哥回來了。”
“嗯。”蘇青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多做理會,對於這個弟妹,他向來是不甚待見的。
趙氏狀似無意地提起謝婉君:“大哥這是要去找嫂子吧,嫂子如今在大廳招待白公子呢。”
蘇青腳下一頓,掃了眼有些得意算計的趙氏。
趙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這嫂子與白公子的關係當真不錯呢,知曉嫂子病了,白公子便是來了咱府探望,如今都快一個時辰了呢,在嫂子的挽留下還在說着閒話呢。”
趙氏這一番話當真誅心,既指出了謝婉君與白羨諾關係不比尋常,更不經意間帶出謝婉君已與白羨諾相處甚久,如今卻還主動挽留了白羨諾。
蘇青眼神一暗,他自然是相信謝婉君的,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弟妹有這閒心,不若多關注關注阿東的好,阿東可是你夫君。”
趙氏一滯,聽出了蘇青語氣中的不耐煩,不情不願的打住了話題:“大哥教訓的是。”
蘇青冷哼一聲,甩袖往會客大廳而去。雖說他相信謝婉君,可這種情況卻還是無法不介意。
而此時,荷敏也到了,蘇青見了荷敏,趕忙行禮,荷敏自然推讓。
“公主是來找婉君的罷,婉君如今在客廳,正巧,下官也要去,公主不若一起?”蘇青客氣地開口道。
“那就麻煩蘇大人了。”荷敏溫聲應下。
將帶路小廝遣走,蘇青親自帶着荷敏去了客廳。
遠遠的便看到白謝二人相對而坐,聊的正歡,見到白羨諾也在,荷敏心下一喜,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而蘇青心下卻是又不爽了幾分,越看越覺得不順眼,腳下也加快了。
等的心焦的謝婉君見荷敏終於到了,暗暗鬆了口氣,又見隨着的蘇青,更是欣喜了幾分,趕忙起身迎上兩人。
白羨諾也注意到了快步行來的兩人,有些微訝,面上不動聲色地隨着起身,禮數週全:“下官見過公主殿下,蘇大人。”
荷敏壓下心中的欣喜,柔聲免了他的禮。
蘇青冷哼一聲,沒有回話,白羨諾也不甚在意地笑笑,他自然知道,佔了謝婉君這麼長的時間,這個護妻狂魔肯定不開心了。
荷敏偷偷的拿餘光瞟着玉樹臨風的白羨諾,臉色有些微紅。
謝婉君心下高興,但有些怕白羨諾起疑,趕忙開口對着白羨諾解釋道:“公主是我請來的,有些舞蹈上的問題需要說說。”
白羨諾點點頭表示理解。
“不行!”蘇青見謝婉君居然先注意白羨諾,心中醋味愈發濃重。
“啊?”謝婉君看着冷着臉的蘇青有些微愣。
“你身子還沒好,不許多勞累了。”蘇青一個閃身將謝婉君攬入懷中,順便向白羨諾遞了個挑釁的眼神,語氣卻是萬分輕柔地心疼道。
白羨諾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和吃醋中的男人一般計較,而荷敏看着二人恩愛的樣子,有些羨慕,又偷偷瞟了白羨諾一眼,見其根本沒有關注着她,心下黯然。
“蘇大人說得是,婉君你還是得已身體爲重。”荷敏勉強扯出一抹笑來,溫聲勸說着謝婉君。
白羨諾也是出聲搭腔,不願謝婉君過多勞累。
見白羨諾如此上道,蘇青神色柔和了些。
謝婉君無奈,不過她本來也不是當真爲了舞蹈而將荷敏請過來的,如今也不算是誤了正事,起碼讓他們兩人見面的目的達到了,倒也沒在糾結,很痛快地鬆了口。
如此一來,倒是蘇青開始疑惑了,別看謝婉君平常溫溫婉婉地,性子卻是固執的很,如今卻是如此輕易得便鬆了口。
想到此處,蘇青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不過卻也沒在有外人在時開口詢問。
“那就勞煩羨諾你送公主回府了。”謝婉君轉頭向白羨諾道。
WWW ttka n c○ 白羨諾心中有些怪異,卻又不知什麼原因,只得先應下。
荷敏心中一喜,瞬間明白了謝婉君的深意,感激的看了一眼謝婉君,便對着白羨諾柔柔地行了一禮,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那先行謝過白公子了。”
“公主不必多禮,下官的分內之事而已。”白羨諾趕忙回禮。
見其仍然如此畢恭畢敬,不見絲毫親近,荷敏心中有些黯然,不過想到他會送她回家,心中又雀躍了幾分。
待二人走後,謝婉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埋首在她玉頸處蹭的男人。
“沒有什麼想問的?”謝婉君笑着開口。
蘇青沉默了一會,纔開口,語氣中充滿了委屈:“你和白羨諾聊了這麼久,還挽留他!”
“羨諾此人學識不凡,是以聊的久了些。”謝婉君心下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隨口胡扯。
見謝婉君還開口讚譽那個他各種看不爽的白羨諾,蘇青醋味更重了,咻地擡頭,掰正了謝婉君的身體一臉委屈地看着她。
“爲夫也學識不凡,不若夫人多和我聊聊?白羨諾那人笑面虎一個,你可莫要再和他多接觸了。”蘇青語氣嚴肅,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那股醋味。
謝婉君見這人怎麼看怎麼像一隻爭寵的幼獸,不禁失笑。
見謝婉君居然還笑,蘇青更委屈了,她定然是不像以前那樣愛他了,纔會笑話他。
蘇青心中起了一絲危機感,想着以後一定要對謝婉君更好些,可此時……想到此時,蘇青的委屈又開始上泛。
“好了好了,我留羨諾只是替公主製造機會而已。”不忍在打趣蘇青,謝婉君笑着說了實話。
聞言蘇青眼睛一亮:“當真?”
“自然。”謝婉君笑着與蘇青對視。
蘇青頓時鬆了一口氣,瞬間斂去了滿臉的委屈,滿足地抱着謝婉君亂蹭。
荷敏坐在馬車中有些雀躍,小心翼翼地掀起車簾,沒話找話地與白羨諾聊着,白羨諾也並無厭煩之色,荷敏問什麼,他便答什麼,沒有任何越矩之處。
荷敏見白羨諾始終一副淡淡疏離的模樣,心下黯然,沒了聊天的興致。
放下車簾,胡思亂想着,一會兒想到從前父皇的寵溺,一會兒又思及自己毫無希望的欽慕,最終將思緒定在了即將到來的和親一事上,她怕是躲不過了……
“公主,到了。”荷敏從發呆中被喚醒,便見白羨諾伸手挑着簾子,等她下車。
“到了啊……”荷敏有些失落地下了車,“多謝白公子一路相送了。”
“公主無須客氣,在下的本分而已。若無事,在下便先告辭了。”彷彿未見荷敏的恍惚,白羨諾仍是之前恭敬卻疏離的模樣。
待得荷敏點頭後,白羨諾便欲離去,荷敏突然出聲喚住了他:“白公子!”
白羨諾腳下一頓,有些疑惑地轉回身問道:“不知公主還有何吩咐?”
荷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纔敢開口的,卻在白羨諾轉身的一瞬間失去了勇氣。
“無……無事,公子路上小心。”荷敏有些唾棄自己的退縮。
“多謝公主掛懷。”白羨諾揚起一抹柔和的笑。
荷敏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可隨之而來的便是滿心的苦澀,如此出色的人啊,她怕是沒有機會了……
目送着白羨諾消失在拐角處,荷敏才落寞的進了府中,周身被黯然所籠罩。
第二日,在謝婉君好說歹說,保證自己不會出意外下,蘇青纔將其放出了門。一得到出府的許可,謝婉君便匆匆去了公主府。
荷敏照常笑着出來迎接,看着與往常並無二樣,謝婉君卻總覺得她的笑顏背後藏着滿滿的苦楚,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和他……如何了?”謝婉君注意着荷敏的神色,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荷敏臉色一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來,卻是不肯說話。
謝婉君急聲道:“如今情況尚未明朗,公主如何露出露出如此神情?說不得還有機會呢?”
荷敏搖了搖頭,低聲回道:“他不喜歡我。”
謝婉君一滯,雖說不清楚昨日發生了什麼,但荷敏絕對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如今她既如此肯定,便必然是確切的了。
可謝婉君還是有些不死心地開口道:“還有四日呢,公主莫要灰心,只要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便一切皆有可能。”
說實話,這話是謝婉君自己都不信的,更何況是荷敏?
荷敏聞言也只是笑笑,如今她已是心如死灰,也權當謝婉君這話是個安慰了。
見荷敏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謝婉君微微一嘆,也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說服荷敏,安慰道:“如今可還不是下定結論的時候,公主才貌無雙,可莫要滅了自己的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