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嗎……”
白明羽頓了一下，說道：“六年前的九尾事件，因爲時間久遠，很多情報都已經封存起來，很難追查……
但是這次宇智波滅族事件中，那個面具男是當着警備部隊所有成員的面前出現的，而且在團藏的根部之中，也必然有人知曉他和麪具男合謀的整個過程。
只要讓審訊班審訊一下，真相就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這種事情，是做不了僞證的。
即使警備部隊出於仇恨木葉的心理緘口不言，或者根部的忍者爲了團藏不惜死保秘密，相互串供，木葉方面也還是有辦法從他們身上得到真實的情報。山中一族的讀心秘術，就是爲了在這種時候發揮作用的。
平時不經常使用，是因爲這種秘術很可能會對被施術者的大腦造成永久性的損傷，而且掌握這種秘術的只有山中一族的少數精英。
但是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木葉方面還是會採取這種手段的。
也就是說，除非有人能夠一次性把他們所有人的記憶全部篡改，否則真相一查就知。
在暗部待了大半年，白明羽對這些門路心知肚明。
三代遲疑了片刻，臉色漸漸變得將信將疑起來：“就算你這麼說……白羽，既然你和鼬在水之國就已經見到過這個面具男，那麼爲什麼卻將這條情報隱瞞不報？明知道這條情報對村子如此重要，爲什麼回村以後不立刻上報，非要到了現在才說出來？！”
白明羽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因爲團藏啊。”
“當時我們還不敢確定團藏與面具男勾結，而且霧隱村那邊也下了封口令，禁止將四代水影被幻術操控的事情隨意外傳。所以，從水之國以後，我和鼬還有止水老師就一直在蒐集相關證據，原本打算整理之後再交給您的，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宇智波滅族事件會突然爆發。
事先幾乎沒有一點徵兆。
就連白明羽都感到十分意外，若不是他之前去林之國執行任務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可能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等林之國那邊的任務正常結束，回到村子，團藏和帶土應該就已經把宇智波一族全滅了，如果那種情況發生……
白明羽就只有闖入根部強殺團藏這一條選擇了。
“止水……”
三代眉頭漸漸擰緊。
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看向了白明羽的左手。
“剛纔你從團藏身上挖出來的那隻眼睛，難道是……”
“沒錯，就是止水老師的萬花筒寫輪眼。”
白明羽攤開左手，掌心握着一顆鮮紅的眼球，看起來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當初在水之國襲擊止水和夕顏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霧隱村的暗部，而是團藏派出的根部！至於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奪走這隻擁有別天神瞳術的眼睛，以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
“……”
長久的沉默。
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如果說剛纔三代的心裡還存在着疑慮，那麼現在，看到這隻剛剛從團藏右眼中挖出來的寫輪眼以後，整個事情的脈絡已經串了起來，真相呼之欲出。
“團藏……”
“爲了完成自己的野心，你竟然不惜做到這種地步了嗎……”
三代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對自己的這位老同學太熟悉也太瞭解，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去求證，就已經對白明羽的解釋相信了七八分，剩下的那幾分，只要事後再花時間調查一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白明羽和鼬沒有必要編造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
只是……
連三代火影都萬萬沒有想到，團藏竟然會在黑暗中陷得如此之深。
以前，因爲身份和立場的原因，三代把很多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像甩包袱一樣都扔給團藏，其中有很多都是木葉繁榮背後所必要的黑暗手段，三代不想髒了暗部的手，於是就交給團藏和根部來負責，團藏也確實做得很好。
儘管隨着時間的推移，團藏採取的手段越來越狠辣，行事越來越過分，甚至開始在很多決策性的問題上和三代意見相左……
但是爲了木葉，三代都可以容忍。
可是，爲了個人的野心和私慾，不惜殘害同胞，甚至用宇智波一族全族的性命作爲籌碼，和身份不明的外人做交易……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三代所能容忍的限度。
尤其是這個外人，還可能和宇智波斑關係匪淺，很可能是當年製造了九尾事件的幕後黑手……假如這條情報被證實的話，那麼團藏此人，就是害死四代火影和大批木葉忍者的罪人，其心當誅！
良久。
三代擡起頭來，微微沉了一口氣：“與團藏和麪具男有關的事情，我會安排暗部深入調查，查明真相，但是這並不是你擅自擊殺村子高層的理由。白羽，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動，我會派人去核實你所說的這些情報，如果其中有刻意捏造的成分……我可不會輕饒你！”
“我沒意見。”
白明羽很淡定。
他說的這些，絕大部分都是事實，當然不怕暗部調查取證。
說實話，白明羽其實並不想就這麼叛出木葉，然後被列入叛忍名錄進行追殺，否則他也不會跟三代費這麼多口舌解釋，而現在，三代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就意味着已經接受了他的解釋，會從輕追究他殺死團藏的責任。
至於暗部的例行詢問，這是免不了的，只要不派山中一族的忍者來抽取他的記憶，其他倒是都還好說。
深深看了白明羽一眼，三代將目光投向了鼬。
比起團藏和麪具男勾結的事情……
眼下的麻煩纔是最讓人頭疼的……
宇智波一族……該怎麼處理？
如果團藏的滅族行動被提前阻止，宇智波一族沒有出現傷亡，或者他再晚來一步，等宇智波和根部的忍者拼光，處理起來都要容易很多。可是現在……宇智波一族死了一大半，團藏的根部也死的差不多了，可偏偏最重要的人被留了下來，這纔是最難辦的……
“鼬，你……”
三代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事情的真相，我已經從白羽那裡聽到了，團藏和麪具男勾結，陰謀覆滅宇智波一族，這樁慘劇的發生，我作爲木葉的火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們宇智波一族……今後打算怎麼辦？”
說話間，三代已經不動聲色地打起精神，攏在袖子裡的雙手慢慢握緊成拳。
對於如何處理宇智波一族，三代還沒有做出決定，而鼬的回答，無疑會在某種程度上迫使他做出抉擇。
“……”
鼬慢慢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