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監控攝像頭,紀海宏發現來者是一名快遞員。戴着深藍色鴨舌帽,身上穿着白色的員工制服,手中還拿着一個大包裹。
“什麼人?”他通過通訊器問道。
“您好,尊敬的客戶,我是快遞公司送貨的,我叫做小池千客,這是您的快遞。”
紀海宏沉默不語。
“先生?先生?您的快遞……”快遞員明顯是個新手,有些心虛。
“別裝了大衛,我知道是你。”紀海宏的表情非常猥瑣,好像是因爲故意調戲了大衛而高興。
“臥槽一號你怎麼知道是我!”大衛拿掉帽子,揪掉假髮,化了濃妝的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紀海宏撇撇嘴:“廢話,我早上剛打電話讓你送來情報,而且你說日語的時候有一個習慣,不是你是誰?更重要的是你穿的是軍靴!還有,你今天怎麼這麼悠閒,居然還有心情考驗我的眼力?”
大衛不好意思的哈哈直笑:“今天不是我值班,算是休假吧,一號開門放我進去吧。”
上次灰原的那件事情好像已經平息了,但是警惕性極強的紀海宏還是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昨天他從阿笠博士家離開買東西的時候,再次路過了那個地方。紀海宏站在斑馬線的另一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灰暗的背影,還有那種沒有生命的氣勢。那種感覺歷歷在目,紀海宏彷彿正在經歷當時的場景。
然後他無意中看到了馬路對面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這是條很小的馬路,分支不多,車輛也不多。所以當地政府只是在這裡象徵性的設立了一條斑馬線和一個監控攝像頭,用來照顧從這裡放學回家的孩子們。
第二天,他就給大衛打電話,要求把那天那個路口的監控資料全部拿來,紀海宏準備自己在戰情中心分析這些攝像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關鍵性的線索。
從警視廳交通科調取監控材料有些麻煩,先要向美軍方面申請調查,也就是拿美軍的許可。然後自己這邊就可以假扮成美軍的人去警視廳調去監控資料了。
兩人來到戰情中心,紀海宏開始播放錄像帶。攝像頭很清晰的拍到了這個人的正臉,因爲謹慎,這個人還帶了個墨鏡。可是別說是紀海宏了,就算是經常瞭解國際新聞內幕的大衛都不清楚這個人是誰。看他的樣子應該有些年紀了,可是兩人根本沒有什麼印象。難道真的是神秘的高手嗎?
“唔……”雙手拄着腦袋的紀海宏感覺很神煩,看監控什麼的明明是警方和偵探才做的活好吧,讓自己趴沼澤地七十二小時可以,看七十二秒錄像帶就很難了。
大衛也感覺很無聊:“一號,今天先別看了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紀海宏無聊的說:“我不去歌舞廳。”
大衛非常鄙視紀海宏的話:“什麼歌舞廳!我帶你去美軍基地裡玩槍去!一號你多長時間沒有摸槍了?”一聽到可以玩槍,紀海宏剛纔還昏昏欲睡的雙眼一下子精光四射:“真的?那還不快走!”對於一名退休的僱傭兵來說,玩槍是很奢求的一件事情。紀海宏的手上雖然有很多類型的槍支彈藥,可是苦於沒有合適的場所練習槍法,只能通過維護槍支和打遊戲來緩解自己苦悶的心情。
……
“T閣下,您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準備就是爲了一個小小的情報站?關於他們的情報收集、人員探查和武器配備等任務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您不必親力親爲。”一名褐發白人男子畢恭畢敬的說。
被稱爲“T閣下”的人不屑的背對着他,彷彿和他面對面說話會有損自己的形象:“這是烏爾弗裡克的屬下,爲了表示對他的尊重,我當然要親力親爲,你叫……”
“我叫倫恩!”倫恩對T閣下的關注表現的很激動。
“無所謂……記住你們的職責,你們只負責是裝作這次發起攻擊的人罷了。”T閣下的話始終冰冷刺骨,無論他還說什麼,甚至他笑,倫恩和他的隊友們都會感到全身發冷。但是他們不敢有所妄言,因爲這個T閣下可是個高手,自己所屬的傭兵公司的老闆都對他畢恭畢敬的。聽人說,其實自己所在的傭兵公司背後還有勢力,而這個人就是那個勢力中的高手。
倫恩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T的場景。
自己和隊友們還沒來得及介紹身份,就被那不含感情,如燒焦飛舞的炭灰一般的眼神鎮住了。隨手殺了一名冒犯了他的,性子比較烈的傭兵之後,他只說了一句話:“叫我T。”
在一旁的老闆,那個以前心狠手辣的,充滿威嚴的,陰險狡詐的老闆,像一名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唯唯諾諾的站在T身邊,滿頭冷汗,彎腰低頭,畢恭畢敬,活像一隻哈巴狗。
把老闆驅趕出辦公室,T給他們佈置了任務:“聽說你們是國際上公認最強的小隊,當然,自從戰神小隊滅亡之後,你們就是了,九個人,算上剛纔的那個白癡,算十個,你們現在統一歸我管理,不要多問,否則……”T擡起腳,把餘溫尚在的那名僱傭兵的頭部給踩爆了。辦公室乾淨潔白的瓷磚地面被鮮血和腦漿充斥着,這還不夠,T又故意的把那個人腦袋頭骨的碎片用腳碾了個乾淨,那種“咔嚓咔嚓”的聲音使自己晚上都睡不好覺。自己的隊友們也一樣。
然後就是對守夜者情報站的情報收集工作。一開始他還很恐懼,對死神的分部下手無疑是自尋死路。但自從那個T獨自滅掉了一個百人規模的武裝勢力之後,他發現這個人是個絕頂高手。自此,他終於對公司背後的勢力有了一個模糊的瞭解。
現在,他們十個人都來到了日本,對付守夜者情報站。倫恩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幹掉這個情報站,他只知道這個情報站最容易被拿下。因爲這個情報站在烏爾弗裡克的情報站中規模算是最小的,而且由於美軍的存在,他們能在日本更好的活動。
倫恩聽到T閣下的命令之後鬆了口氣,如果讓他們去打這個情報站,他們真的沒這個膽子。
下午1.00;守夜者情報站
“大衛真是的,帶着一號去美軍基地練槍去了,雖然說他今天休假,也不用這樣吧。”埃拉拿着手機,上面是大衛發來的短信。
狙擊手赫維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別說這個,埃拉,你好大衛真的沒可能?我們很快就要分道揚鑣了,你不打算再努力努力?”情報站倉庫裡算上埃拉一共有七個人,還有兩名傭兵在遊艇上執勤。現在除了大衛之外,情報站的成員都在這裡了。
埃拉什麼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情報站的其他人員都嘆了口氣,赫維說:“老大是一個有抱負的人,埃拉,你就把對老大的感覺埋在心裡吧,約翰都能找到真愛,正所謂天涯何處……哎呦!保羅你幹嘛打我!”保羅說:“咱們都快走了,以後你想讓我打你,我都不一定在你身邊了。”聽保羅這麼說,赫維也有些傷感。
戰友們都沉默了。
……
遊艇。
“你幹嘛呢?”突擊手之一的丹尼爾看到同伴哈米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向都以快爲先的哈米說:“早早的整理好,省得落下了什麼東西,反正遊艇什麼的我們又不帶走,我準備給後任的新手們留一些話。”
丹尼爾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好主意!我馬上也找個筆記本寫幾句話上去,你看我寫什麼好呢……”他一邊說着一邊往艙室內部走去。哈米依靠在艙室門口,閉着眼睛享受着略帶腥味的海風。
“嗨!哈米!我想好了!我就寫戰神小隊的名言‘勝利是我們的傳統’,你看怎麼樣,那麼現在這個筆記本放在哪裡呢?直接放桌子上還是藏在一個稍微隱蔽的地方?”丹尼爾拿着筆和本子走到哈米身邊,哈米正在一動不動的享受涼風,沒有理會丹尼爾的話。丹尼爾知道哈米喜歡安靜,可是現在他是在問他問題呀。
“哈米?”丹尼爾一推哈米,想把他嚇醒。當他的手無意間觸摸到同伴的動脈時,他的心一片哇涼。震驚的丹尼爾嘴角流出鮮血,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發現自己的胸口長出來半截冰冷鮮紅的尖刀。
敵襲……
丹尼爾非常恐懼,敵人居然不動聲色的殺了哈米,然後殺了自己。
你們一定要活下去……雙眼含滿淚水的丹尼爾從內心深處吶喊出這麼一句話。
一名身穿城市迷彩服的男子抽出戰術刀,用丹尼爾的衣服擦乾血跡,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好像殺人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像喝白開水一樣,沒有什麼味道。
而且他不渴。
遠處正在用望遠鏡偵查的倫恩和他的隊友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T閣下大搖大擺的進入船艙,然後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T閣下拍拍衣服,敏捷的爬上了由集裝箱組成的鋼鐵屏障,消失在倫恩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