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宇智波斑擲地有聲的宣告讓在場所有人都分了神……他們怒不可遏的瞪視着那個高高在上的存在……卻無一人勇於上前……不經意間有些麻木的看着底下出神……難道真的都像斑哥所說的那樣……所謂的影都是被無知羣衆捧上高處的鼠輩麼……
“泉奈！幫我制住宇智波斑！”清亮的嗓音在這個安謐的只剩下呼吸的廳堂迴盪……回神的我迅速正色後才發覺, 水門已經回到元首三船……他有些疲乏卻沒有戰鬥過的跡象，然而現下卻扶着門檐弓腰不住的吐息着……他的眼神望着我，使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所在的二樓……
波風水門, 將我逼到了風頭浪尖……
那個男人也在朝着這個方向看……只是隔着渦紋面具讓我拿捏不準他真實的視線……似乎是在打量我, 似乎又透過我望着什麼……
“不要……髒手……”將視線從男人身上移開, 擡手壓低兜帽的帽檐“波風水門……並不是只有鐵之國纔是中立國的……”
“如果真的開始忍界大戰……你們也會受到波及……”水門試圖勸說我, 讓我牽制住對面的男人……
兜帽下的我微微眯起昏黃的眼睛, 掃視了一圈不在狀態的忍者們“如果忍者都像在座那麼悠然自得……毀了也好……不是麼，水門？”如此好的機會，宇智波斑正毫無戒備, 然而所有人都看着我，而沒有行動……什麼時候起, 忍者已經到了如此散漫的地步……
“你說什麼！！！！”土影老頭和雷影一同向我呵斥……以行動代替大腦的雷影一躍而上……雷遁灌注在手臂上發出不遜色於數只雛龍的尖嘯吵雜……
“泉奈！”形勢似乎變得棘手起來, 始終呆在門口的水門叫着我的名字與雷影幾乎同一時間向我衝了過來……
我很鎮定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術士沒有盜賊的敏捷也沒有騎士和戰士的抗打性強……但是, 術士有控制的能力……比方說，瞬發的死亡纏繞以及只要有機會便會成爲主宰的恐懼……
綠色的光點在雷影躍上的瞬間向他掠去, 光點後拖拽着的是因爲速度太快而形成的波紋……不偏不倚的砸在雷影的身上……接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高大壯碩的雷影僅僅是躍上二樓，卻並沒有向我實行攻擊，而是向着背離我的方向無目的的跑動起來……
宇智波斑很熟悉這個技能……當他見到雷影明明擁有理智，卻不受自己控制的跑開泉奈時他就可以肯定……那個穿着影袍, 帶着影字兜帽的不知名影級忍者便是他心心念唸的愛人……無容置疑……
猶記得宇智波家滅族的那天, 躲在暗處監視自己後輩的男人親眼所見, 他的泉奈僅憑着這一招, 便讓那些自喻高強的暗部忍者亂了手腳, 然後毫髮無傷的進入祖宅……之後這一招幾乎銷聲匿跡，無緣再次見識……
“混蛋！你到底施了什麼妖術！！”冒着冷汗無法控制自己行動的雷影企圖掙扎着擺脫控制……然而無論他如何辱罵咆哮都只是徒勞而已……因爲這個世界沒有解除自身不利影響的技能……
“妖術？是你自己無法靠近我罷了……”我嗤笑起來……一邊說着一邊擡手將兜帽摘下……昏黃的眸子對上橙色的面具“既然註定無法靠近, 就該乖乖離開不利的範圍……”
撤去對雷影的控制，見他若有所思的後退……然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回到樓下呲牙咧嘴……對面男人後的影子在微光下拉長，顯得有些蕭條……他略帶乾澀的嗓音有些奇怪，讓衆人紛紛側目“這位……忍者大人……說的真對啊……各位……下次我們戰場見吧……”
見斑哥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間中消失，不禁緩緩松下口氣……卻被水門利索的扣住了喉嚨……
“泉奈！你這是衆虎歸山！”金髮拉聳着垂在他的耳際，積雪融化的水漬使他看上去沒有剛纔那麼精神……但是對我的指責卻毫不留情的犀利……
掙脫開他的威脅，將埃金希努爾扛着的鼬接到自己懷裡“我需要斑哥幫忙殺掉團藏……此次最主要的目標並不是抓着斑哥不是麼？”雖然聲音不響，但是僅憑我和水門彼此間的距離，就能肯定他一定聽得一清二楚……
離開會議中心的男人怔怔的站在飄雪中不發一語……融化成水的雪沿着漩渦面具的縫隙流滿整張面容……冰涼透過肌膚印刻到他的腦髓……
無法靠近……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卻無法鼓起勇氣到達他的位置，雷影對他動手的時候，衝上前去意圖保護他的是水門而不是自己……泉奈褪下兜帽看向自己的目光是不是就是過去自己對他的眼神……
昏黃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可是自己再也無法從這對不同尋常的眸子總找到對自己的眷戀和在乎……天空飄蕩的雪越下越小，周圍的融雪也越加寒冷……泉奈會不會因爲自己今天的舉動而對自己更加失望……
“宇智波斑……”遠遠的傳來帶着冷漠惡意的叫喚，讓陷入沉思的男人戒備起來，擡起頭看向聲源傳來的方向……金髮亡靈站在遠處枯槁之上垂首俯視，湛藍的眼瞳第一次有了亡靈纔有的渾濁……
“怎麼？波風水門……因爲拿不出勸說漩渦鳴人的理由，所以想要從我下手麼？可惜我不想聽你廢話……”另宇智波斑詫異的是那個金色閃光沒有異變的神色……
“漩渦鳴人？僅僅是我封印的半隻九尾而已……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他破壞你的計劃……找你是因爲宇智波泉奈……”刻着木葉圖形的護額在風中飄到的誇張，想要看清金髮男人神情的宇智波斑卻沒有發現，在他視角盲點的地方……波風水門握着樹幹的手那麼用力，他在用木刺扎進肌膚的疼痛告訴自己，已經面對這個男人，就不能退卻……可是，他已經無法再說出剛纔那樣殘忍的話了，爲了不讓宇智波斑逃走，爲了讓他產生興趣從而繼續聽下去……自己花了所有的勇氣才說出那般違背內心的言語……“你的夢該醒了，宇智波斑……”
“什麼意思！”一股極爲不詳的感覺告訴男人，絕對不能聽，一定要離開這裡……可是自負的宇智波斑高傲的站在雪地上，不願挪動半步……
“宇智波泉奈啊……”湛藍的眸光在深處孕育着無法看清的塵黑“你真以爲剛纔見到他了麼？”俊美的臉上溫和不再“可是當初你不是親自用的天照麼？小奈在火裡掙扎，痛苦，哀嚎……你不是冷眼旁觀着麼？菸灰都肆散在了雨忍村……不是麼？”
黑髮男人不發一言……唯一可見的腥紅眼瞳平瀾無波……
“我不信！”許久之後，男人終於在水門的注視下說話了……聲音沙啞而顫抖……那一刻，波風水門知道，自己成功了……
“由不得你不信！那一切不都是你真實所見的麼……親手弒愛，眼睜睜的看着他和鼬的身體化爲虛無……”一定要讓男人更加狼狽，水門發誓……所有的悲劇都是因他而起，就算單憑自己無法殺死他，也一定不能讓他過的愉快……將佐助當做替身算什麼？總有一天泉奈會讓鼬把少年帶回川之國……到那時，還有什麼能讓這個男人停下計劃的腳步……不能讓鳴人走上玖辛奈的道路……不能讓他最想保護的人受到傷害……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擊垮宇智波斑……不死不休！
“那宇智波鼬的萬花筒之眼爲何還好好的？爲什麼你所謂的幻覺裡泉奈會用只有他會的法術？你不要想騙我，波風水門……”都是假的，波風水門的話都是欺騙自己的……儘管男人這麼想，但是不安的心跳和僵硬的四肢更像在預示什麼……
“萬花筒之眼？”大大的貓眼笑的眯成了細線“哪裡來的萬花筒之眼？你好好問問宇智波佐助！他什麼時候得到過鼬的眼睛！法術？更加好笑！都說了是你的夢境，你曾經一定見過小奈用過吧……”水門將斑突然無法站穩的後退收入眼底……他不知道佐助在哪裡，眼睛又被他們藏在哪裡，不過……能騙一時是一時……擡起手指指自己的腦子“宇智波斑……你已經瘋了……”
男人消失在雪地裡，或者說更像是在逃避……波風水門松下緊繃的神經，他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不是聽見最後的那句話，但是今天這仗打的真的太滿意……從今天起，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小奈和宇智波斑相見……放鬆身體坐在樹丫上吐出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在害怕着那個滿是黑暗的怪物……
“我……是被你封印的？你……是我的……父親，木葉的四代目麼？……奏……”不用呼吸的亡靈突然間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寒冷四面八方的襲來，比當下的冬季更加難以承受……蒼白的指骨將披在身外的外袍拽緊，然後用力包裹顫動不已的軀體……
“你……想要……殺了我……對麼？……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