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城鎮,保衛者駐地。
保衛者所選擇的駐地非常講究,整個駐地擁有大量的樓房設施以及便於進行戰術運動的通道設施,以及下水道設施。
不明白爲什麼要在如此乾旱的地區做下水道設施,但這個下水道設施卻給趙子陽帶來了便利。
剪開下水道的鋼絲網,趙子陽無聲無息的潛入保衛者駐地,趟過一潭死水蹲在一座小橋下。頭頂的小橋連接南方的房屋。屋內有保衛者傭兵,這個房間應該是保衛者的一個哨點。
衛星接收器位於駐地的西南角,趙子陽的位置在其對角的東北角。根據伯爵提供的地圖,衛星接收器所在位置定爲A點,東南被定位B點,趙子陽要做的就是悄無聲息的穿過B點,而後折向西面,進入A點範圍,對衛星接收器實施爆破。
三十公斤的C4被趙子陽背在身上,他要來一次恐怖襲擊的爆破,將保衛者駐地炸個稀巴爛。
藉助夜色,趙子陽從橋下鑽出來,冒着身子在水潭中緩慢移動,趴在水潭通往上方哨點的臺階上,眯起雙眼藉助狹小的夾角觀察屋內的情況。
一個保衛者傭兵斜斜靠在屋內的木箱上抽着香菸,在黑暗中可以明顯看到紅色的菸頭一明一暗。這裡不是最重要的地方,放一個哨兵只是例行哨位。
輕輕將雙腳從水潭中拔出來,待庫管的水全部滲出以後,趙子陽才貼着牆壁朝上慢慢移動。靠近屋子的時候,趙子陽秉住呼吸,從腰間拔出那把尼泊爾軍刀靜靜等待着。
這種哨點必然擔負屋子兩邊駐地的警戒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哨兵都會走出來觀察一番,而後再進屋子。按照哨位劃分的話,這應該屬於一個暗哨形式,但不標準。
寂靜的黑暗中,趙子陽清晰的聽到屋內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一股煙霧從屋內傳出來。
這是一個老煙鬼,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抽了三四根香菸。
“嘖嘖……”咂嘴的聲音傳出來,哨兵滿足的用力伸了個懶腰,將香菸裝在上衣兜裡朝小橋上走來。
過完煙癮的人一般閒不住,尤其枯燥的哨位上,總要溜達溜達。
哨兵沒有看到藏匿在一側的趙子陽,端着槍向前面晃去。
一把烏黑到沒有任何光澤的尼泊爾軍刀從他背後升起,趙子陽保持與他步伐一樣的節奏貼了上來,緩緩將軍刀置於他的脖子前。
一股刺骨的冰冷在哨兵的脖子前穿過,刺的他脖頸上升起了雞皮疙瘩。
哨兵驚訝的低頭看去,看到已經架在脖子上的尼泊爾軍刀。驚恐的光芒瞬間從他眼中射出,剛要做出反應,一隻大手從背後捂住他的嘴巴,而後脖子上穿過一陣冰冷,親眼看到自己的鮮血從脖頸噴出來。
利索的將這名哨兵幹掉,趙子陽將他拖到小橋下方,拔掉對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進入小屋。
進入小屋後的趙子陽立即向對面進行觀察,看到小屋南面是一個不大的院落,正對面是一個水塔,一條道路由於院落中央朝西面延伸。水塔旁邊晃動着一個哨兵的身影,從對方的步伐來看,這個哨兵明顯非常睏乏。
趙子陽選擇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左右,這個時候的人體機能處於最低,睡覺的會進入深度睡眠,沒睡覺的在抵禦濃濃的倦意。
“啪嗒”一聲,趙子陽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香菸,大模大樣的站在門前大口抽着,盯着水塔旁的哨兵。
水塔旁的哨兵朝這裡看了兩眼,繼續來回轉悠着,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抽完兩根香菸,把身上弄出一身煙味以後,趙子陽抱着槍晃着身體朝那名哨兵走去。壓低的帽檐把他的臉頰全部遮擋住,只有兩隻眯起的眼睛迸射出光芒,盯着那名哨兵的舉動。
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那名哨兵也停下了腳步,朝趙子陽看來。
“香菸又抽完了?”哨兵發出聲音,口氣很無奈的說道:“讓你少抽菸,遲早你得死在香菸上。”
趙子陽沒有說話,腳下的步子加快了。
“瞧把你急的,哈哈哈……”哨兵笑了起來,全然沒有發現黑暗中的人已經不是自己的戰友了。
“嗯?怎麼有股血腥味?”哨兵突然皺起了眉頭,使勁吸了一下鼻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妥。
“唰”,急驟的破風聲響起,一溜烏光劃過他的咽喉。
“唔……”哨兵的嘴巴被趙子陽捂住,輕輕的將他放在地上,看着他瞪着驚恐的雙眼死去。
再次解決掉這個哨兵,趙子陽閃電般的竄向水塔下方,掏出一包炸藥進行安置,設定五分鐘的倒計時,立即貼着牆壁朝A點摸去。
這是一個直通A點的走廊,走廊錯落有致的擺着一個個木箱,藉助這些木箱,趙子陽像是一條魚兒一般游進去,行至走廊盡頭的屋外。
屋內還有一名哨兵,通過對方悠長的呼吸聲,可以肯定這是一名訓練有素的狙擊手。
地圖顯示這個屋子的窗戶正對衛星接收器,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哨點,通過這個窗口,可以對衛星接收器實施全面控制。
黑色城鎮的這所衛星接收器不僅爲保衛者使用,同時還是美軍在沙漠最南方必須要用到的。沒有這架衛星接收器,他們在阿富汗南部沙漠的行動會立即陷入盲區,跟瞎子沒什麼兩樣。
至於這個衛星接收器則由保衛者進行看守,一直以來都最爲重要軍事目標的存在。
“喂,有香菸嗎?”剛剛走到這裡的趙子陽沒有任何停留,直接一腳跨進去向對方要香菸。
他怕停頓下來身上的血腥味會傳到對方鼻子裡,要知道狙擊手的鼻子不亞於軍犬的鼻子,尤其是僱傭兵,他們對人血的味道異常敏感。
狙擊手一陣緊張,端槍轉向趙子陽的瞬間,看到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對着自己的腦袋。
“噗”的一聲,血花迸濺,彈頭從狙擊手的腦袋穿過。
與此同時,趙子陽飛快撲上前,左手藉助狙擊手倒下的身體,右手接過對方的狙擊步槍,讓他不發出任何聲音的躺倒在地。
幹掉狙擊手的趙子陽立即從站在窗口,擺出狙擊手的姿勢觀察窗外的景象。藉助狙擊步槍上的夜視瞄準具,他看到翠綠的映像內出現三個哨兵。
這三個哨兵其中兩個一左一右守護着衛星接收器,另外一個位置比較遠。窗口下方是一輛廢棄的中型客車,剛好爲趙子陽提供最佳的戰術掩體。
身形一閃,趙子陽趁着那兩名哨兵轉頭之際跳出窗戶,兩個腳前掌落地緩衝的瞬間,貼着汽車與牆壁形成的小道朝前滾進,整個人蜷縮在牆角。
頭頂就是衛星接收器,同樣也是哨兵遊動的區域。
將身體死死貼着牆角,趙子陽仰起頭朝上方望去,看到哨兵的半邊身體朝自己頭上方移動,耳邊響起靴根敲打水泥臺子的聲音。
走到牆角邊緣的哨兵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按照來時的路向後走去。另外一個哨兵則是與他相對進行,也就是巡邏時是面對面的,這樣相互能夠觀察到對方的背後情況。
但這樣的守護巡邏方式存在一個致命的紕漏,那就是當他們走到中心位置的時候會轉過身,轉過身向後的時候,他們就是背對着背,誰也看不到自己後方。
一般而言,哨兵通常會採用這種方式進行遊動,因爲他們遊動距離短,即便是背對背相互走遠,中心位置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瞄了一眼遠處的那名哨兵,趙子陽摸清對方的行動路線,心裡在摸摸計算最恰當的襲擊時間。
遠處哨兵是由北向南的巡邏,會有十秒鐘左右的使勁進入南面的盲區,也就是南面還有一處觀察巡邏之地,需要五秒鐘走過去,五秒鐘完成折返。
他需要計算出在這十秒盲區時間下,頭頂兩名哨兵面對面走到中心點的契機。
這需要繁瑣的計算,本來作爲一個出色的特種兵來說,優勢就是計算能力。
七分鐘,七分鐘以後會進入最好的機會,依照三個哨兵的步速來推斷,七分鐘以後第三名哨兵進入盲區的瞬間,頭頂兩名哨兵會完成中心點的匯合,而後轉身朝兩側遊走。
但是趙子陽根本無法等到七分鐘,他在水塔設定的炸藥是五分鐘,去掉從水塔進入房間幹掉狙擊手,再加上自己在牆角的時間,自己僅僅還剩下三分半的時間。
獨自一人潛入基地完成爆破任務絕對不能拖延時間,遲則生變。
將揹包打開,趙子陽在哨兵的眼皮底下將一枚十公斤的C4掏出來,設定爲一分鐘。兩分鐘後後衛星接收器爆破、三分半鐘以後水塔爆破,這些時間足夠他從這裡返回下水道,最後再把下水道爆破,順利脫身。
這是一個絕對膽大心細的任務,對卡時間的要求比任何任務都要精準,而且不能出現任何偏差,否則自己都未必能夠脫身。
看着計時器顯示剩餘四十秒的時候,趙子陽猛的從牆角竄出來,揚槍向兩個哨兵扣動扳機。
“噗!噗!”
突然遭遇襲擊的兩名哨兵根本反應不過來,腦袋被彈頭擊穿,身體從高臺上落下來。
三十五秒!
“呼”的一聲,趙子陽一把將炸藥扔到衛星接收器腳下,掏出一顆手雷向遠處發現這邊異常的哨兵扔過去。
還剩三十秒,撤退!
趙子陽立即沿着原路向後撤退。
“轟!”的一聲,手雷爆炸,那名哨兵撲倒在一旁,躲避手雷爆炸產生的破片。
“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重新返回屋子的趙子陽拿起狙擊手的狙擊步槍,瞄向西面聽到響聲奔跑過來的保衛者傭兵,心裡在默默倒計時。
三十秒的時間依舊很長,時間限制下造出動靜的爆破任務要求他必須對定時炸彈進行看守,當他看守到倒計時七秒的時候才能撤退。七秒鐘來不及進行拆除,並且七秒是讓他脫離爆炸中心最短的時間限制。
“砰!”手中得狙擊步槍聲響起,一顆彈頭向奔跑過來的保衛者傭兵實施狙殺。
一名奔跑在最前的保衛者傭兵像是被一個鐵錘砸上一般,身體拋起的瞬間向後落去。
二十秒!
“砰!砰!砰!”接連三發狙擊重彈生生擋住了保衛者的步伐。
十五秒!
“砰!”趙子陽再次狙殺掉一名保衛者。
遭到狙擊的保衛者傭兵突然向北快速移動,進入趙子陽的狙擊盲區。
十四秒、十三秒、十二秒……
趙子陽一臉冷靜的用狙擊步槍鎖定衛星接收器,瞄向一個偷偷出現的人影。
“砰!”
意欲偷偷找尋炸藥的傭兵被穿透大腦,瞄準鏡中爆出飛濺的血花和腦漿。
十、九、八、撤退!
趙子陽轉身向後狂衝,要在七秒鐘的時間之內扯出爆炸中心點。路過水塔旁邊哨兵屍體的時候,他快速的操起對方腳下的步槍,猛的向前撲倒趴臥在地上。
地動山搖的巨大響聲傳來,炸藥成功引爆。
“轟隆!”
奪目的火光沖天而起,衛星接收器在爆炸中變得粉身碎骨。與此同時,駐地所有房間的玻璃發出碎裂聲,在十公斤C4的暴強威力下,玻璃呈現出被擠壓的爆裂,將玻璃碎渣狠狠向外迸濺。
樓房開始發出顫抖的呻吟聲,裡面的人明顯可以感覺到樓房在晃動。
“呼”的一聲,一股狂暴的熱浪從爆炸中心點升起,狠狠的向四周捲去,讓人難以呼吸。
趴在地上的趙子陽被這股狂暴的熱浪燒灼的死死捂住口鼻,努力讓自己貼緊地面。
隨着熱浪的捲過,黑紅的火焰緩緩升起,照亮黑暗的天際,形成一個小小的蘑菇雲。
除了被迸濺起來的破片,整片駐地陷入了爆響後的寂靜。
但寂靜只是暫時的,遠處發出傭兵的吼叫聲,紛紛朝趙子陽所在的B點涌來。
從地上爬起來的趙子陽向來時的下水道方位竄去,手裡的步槍端起處於射擊狀態。他知道剛纔的保衛者傭兵從另一條道路對他展開包抄,接下來該進行正面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