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悍馬車直直開向最西面的一個傭兵駐地,不過這個駐地不是外籍兵團的,而是很多小型傭兵團的臨時駐地。
駐地是一個廢棄的大廠房,擁有寬敞的院落,院落內可以清晰的看到炸彈留下的焦土痕跡。
“這裡是一些小型傭兵的集中地,大多數是烏合之衆,但是裡面也有強大的存在,只是比較低調而已。”黑鷹一邊說着,一邊帶領趙子陽等人走進這所駐地。
駐地屬於自我管控區,美軍不參與任何維持秩序的活動,其實他們是沒有能力維持好這些亡命之徒的秩序,不如讓他們自己彼此之間用傭兵界的一些規矩維持好秩序。
傭兵團與傭兵團之間不管發生什麼爭鬥他們都不會過問,但是有一點是禁止的,相互的爭鬥絕對不允許用槍,否則會遭到軍隊的驅逐。
美軍的驅逐到底什麼意思誰都明白,所以傭兵們遵守這一條,也只遵守這一條。
“吱……”的一聲響,駐地正中大廳的門被黑鷹推開了,一行人跟在黑鷹身後走進去。
此時大廳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傭兵,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掰手腕,有的在賭博,還有幾個傭兵與不知哪裡找來的小姐調情。
看到走進來的黑鷹等人,這些傭兵停下了自己的娛樂,將眼睛轉過來,盯着這一行看起來很強大的陌生人。
黑鷹環視一圈,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徑直朝大廳中央臨時改造的吧檯走去。
“鏗、鏗、鏗……”嶄新的作戰靴在光滑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黑鷹旁若無人的坐在吧檯前,隨手掏出一疊美金仍在桌子上說道:“把伯爵找出來。”
吧檯後不知道是傭兵還是酒保的西方人一把按在錢上,衝黑鷹笑了一下說道:“好的,我們這裡的伯爵非常多,我全部給你找過來。”
“咔吧”一聲,黑鷹閃電般的伸出右手扣住酒保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對方手腕反折。
酒保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他沒有發出聲音,死死忍着。
“小子,別跟我油腔滑調,我找的是伯爵。”黑鷹笑着對酒保繼續說道:“這些錢不是給你的小費,只是我覺得放在腰包裡不舒服而已。”
“你、你……”酒保的一張臉如豬血一般,他被黑鷹反扣住手腕無法使出一絲力量。
黑鷹拿起一瓶紅酒,在手裡看了看,然後狠狠朝酒保的腦袋砸去。
“砰”的一聲,酒瓶在酒保腦袋上開了花,將他利索的砸趴下。
周圍的傭兵一下全部站起了起來,雙眼怒視不分青紅皁白出手傷人的黑鷹。
“媽的,這是哪裡跑來的雜碎!”
“幹掉他!幹掉他!”
“把他手腳擰斷丟盡豬圈裡,媽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
傭兵們發出漫罵聲,他們不允許外來者一點都不將他們看在眼裡。對於挑釁,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幹掉。
“團長還有這個嗜好?”趙子陽瞪大眼睛看着囂張的黑鷹,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裡,黑鷹是一個極爲穩重、大局觀極強的領導者,斷然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喜歡惹是生非。
“特種兵,你不知道了吧?”刀鋒舔舔嘴脣,眼中露出激情的說道:“團長從來都不是挑事的人,可挑起事來不是人。”
潛伏者其他成員紛紛摩拳擦掌,眼中都露出無比興奮。這種砸場子打架的事是他們最喜歡的,尤其以少勝多。
“想要打架嗎?奉陪!”黑鷹揚起眉毛一笑,伸手將外套脫掉,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
這句話無疑把一切都挑明瞭,他們就是來找事的。
“上!”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黑人傭兵發出一聲吼,直直向黑鷹衝過來。
他的身後跟着五六個體型彪悍的傭兵,目露兇光。他們擁有同樣的刺青,是同一個傭兵團的。
場面隨着這支傭兵團的戰鬥變得暴躁起來,一股濃濃的硝煙味瀰漫開來。大廳的其他傭兵開始向趙子陽幾人圍過來,要開始一場傭兵間的羣毆。
“喝!”攻向黑鷹的黑人傭兵發出爆喝聲,仗着自己人高馬大起腿向黑鷹掃過去。
黑鷹皺皺眉頭,閃電般的朝黑人傭兵的身體裡竄去,伸出右手勾住對方的脖頸,重重朝結實的吧檯上撞去。
“轟”的一聲,吧檯發出爆裂的聲音,被黑人的腦袋生生從中撞碎。這個黑人傭兵則轟然倒地,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一灘鮮血從他的面部流出,逐漸將他整個人浸泡在血液之中。
“啪”的一聲,黑鷹輕輕起腳踢了這個黑人一下,將他的身體由趴着踢成仰躺。
兩根鋒利的木刺深深的紮在黑人的雙眼之中,眼球被攪碎,呈現出兩個黑紅的血窟窿。
“FUCK!”另外一名傭兵看到同伴的慘死,瘋狂的向黑鷹發動攻擊。
只是他還沒衝到黑鷹身前,就被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從後勾住脖子。
“寶貝,你的叫聲太性感了,嘎嘎嘎嘎……”奧摩的笑聲傳來,他捏住這名傭兵的手開始發力,一點一點捏緊對方的脖頸。
“咔吧、咔吧……”令人心寒的喉骨碎裂聲傳出,奧摩的五根手指生生嵌入傭兵的脖頸,直到完全插進去。
鮮血順着奧摩鋼筋一般的手指向下流出,雙眼暴凸的傭兵伸出雙手在空中亂抓。
“繃……”筋脈遭受大力拉扯斷裂的聲音響起,傭兵的咽喉被奧摩用手指扯斷,脖子前突兀的缺少一大塊血肉。
傭兵悽慘的躺倒在地,雙手拼命捂住咽喉,兩條腿無力的蹬着,瞪着大大的眼珠子死去。
大廳內立即被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讓人幾欲嘔吐。
準備圍攻潛伏者的傭兵們看到這一幕,立即朝後退去,放棄即將開始的攻擊。
這兩個死去的傭兵是他們裡面相對較強的,但是沒能在這批陌生的傭兵手裡活過一招,足以讓他們升出一種危機感,尤其這羣陌生的傭兵裡還有三個女人。
“很好。”黑鷹點點頭,衝面前剩下的幾個傭兵說道:“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幾名傭兵默不作聲的將兩個同伴扛在肩膀上,眼中散發着怨毒之色,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傭兵界強者爲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潘多拉看着那幾名傭兵走出去,捋了一下頭髮跟在後面。
沒過多久,她一身血腥味的走回來,衝趙子陽輕輕一笑,笑得特別陽光、生動,甚至還帶着一丁點羞澀的味道。
趙子陽知道潘多拉把那幾個傭兵全部幹掉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要殺就不能留下任何後患。
“各位不用擔心。”黑鷹避開腳下的鮮血昂首對周圍的傭兵說道:“吞噬獸傭兵團曾經在戰場對我們進行過狙擊,這是私下恩怨。”
聽到這話的其他傭兵將一顆心放了下來,既然是私人恩怨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傭兵與傭兵私下解決恩怨哪有不死人的,只是吞噬獸傭兵團似乎踢到了一塊鐵板上。
傭兵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但眼睛依舊盯着黑鷹一行人,猜測他們究竟隸屬於哪一支傭兵。
“啪啪啪……”一陣孤零零的掌聲響起,而後一個聲音傳過來:“黑鷹團長,你在我的地方鬧的動靜可真不小呀。”
一個黃色膚種的中年傭兵走了下來,一張臉透着遮掩不住的兇殘。這是一個廓爾喀僱傭兵,身高只有175左右,從體型上還是外表上來看,都與中國人相像,但更傾向於印度人。
尼泊爾最富盛名的就是廓爾喀傭兵,他們是最強的戰士,擅長使用尼泊爾彎刀,個子不高,兇狠異常。長達兩個世紀以來,廓爾喀族的青年男子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外出幹僱傭兵,他們有一句終身信條:與其懦弱地活着,不如就此死去。
常年在世界各地爲錢征戰,廓爾喀傭兵名氣大陣,成爲排在世界前列的大型傭兵組織。忠誠的本質,以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驍勇善戰讓他們成爲僱主競相僱傭的選擇。
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苟活的懦夫,廓爾喀傭兵把戰死沙場當成一種最大的榮耀。也就是這種榮耀,讓他們成爲最出色的僱傭兵。
黑鷹昂首挺胸靜靜等着這名廓爾喀傭兵走下來,滿是戰火洗禮的臉上透出一股戰鬥的火焰。
廓爾喀傭兵走到黑鷹面前,一雙兇狠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流露出凜凜殺機。
後面的趙子陽等人死死盯着這名傭兵,做好攻擊準備。
“啪”的一聲,黑鷹與廓爾喀傭兵忽然緊緊擁抱在一起,臉上同時揚起相逢的歡快笑容。
“哈哈哈,黑鷹,你小子現在怎麼吃這麼胖,難道華盛頓的小妞兒都讓你動不起來嗎?”
“嘿,伯爵,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妹妹,可你總把你妹妹藏起來,哈哈哈……”
“哈哈哈哈……老夥計!”
兩個人大聲笑起來,再次重重擁抱在一起。
這是一對老戰友,他們彼此之間的眼中都閃着男人的淚花。
兩人鬆開了,相互重重捶了一下對方結實的胸膛,兩隻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一起。
“今天我高興,盡情的喝酒,所有花銷全部算我的。”伯爵衝大廳的傭兵揮揮手,拍拍黑鷹的肩膀說道:“走,咱們上去。”
趙子陽一行人跟着在後面朝二樓走去,大廳的傭兵則發出一陣歡呼聲,痛痛快快的大口喝酒。
很明顯,伯爵在這裡的勢力最大,掌控這裡的秩序。廓爾喀傭兵走到哪裡都是上賓,更何況在小傭兵團之間。
大廳角落裡一個戴着牛仔帽遮着臉頰的年輕傭兵,盯着消失的黑鷹等人,站起身朝外走去。剛纔只有他沒動,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