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輕哼了一聲,不由摸了摸他的頭:“哥,你沒發燒吧?還10萬倍奉還,扯吧!得了,不跟你說了,你啊,把傷養利索了,咱們明天搬家了,住網吧去!”
日本的網吧很有趣,可以長期包租,價格很便宜,還能當做旅館在裡面睡覺,也是個不錯的去處了,看來,小陽已經把兩個人的未來都想好了。
……
第二天一早,一個日本漁民來了,和小陽在外面討價還價半天之後,最後以20萬日元的黑人價買走了小陽的破船。
這個價格顯然不太合適,因爲這條船是小陽花了整整120萬日元買來的。
當那人和小陽簽了合同,拿走船的時候,小陽望了半天的藍天白雲,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楚凡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船都賣了,該走就走吧,多餘的別想了。”
“是啊。”小陽拿着那20萬日元,數了數之後,拿出了一半給他:“哥,給你的,你悠着點花。”
“矮油,對我這麼好?”
小陽望着他,不由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只是感覺你這人應該是我命中的貴人。”
“還貴人呢,跟着我在一起淨倒黴了,就連唯一的哥們都回國去了。”
“這不還有你陪着我呢嗎?”
“跟着我可沒啥好處,搞不好哪天就被砍成我當初那樣子了。”
“操,怕個毛啊!老子賤命一條,誰敢要老子的命,老子就跟他拼了!反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楚凡差點笑噴:“得了,不扯淡了!哥們,找個電話亭,咱們去打個電話。”
“成!”
……
楚凡所在的地區距離銀座已經很遠了,這裡仍舊屬於東京,不過是絕對意義上的貧民窟,這裡遍佈着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
小陽在這裡並不算太出名,這個二貨一般的騷年其實爲人挺低調的,不怎麼愛惹事,做完工回家之後就悶在家裡玩手機,看電影什麼的,自從楚凡來了之後,就是無怨無悔的照顧他,他好得差不多之後,兩個人天天回來兩杯酒,嘮到晚上睡覺爲止。
……
兩個人來到了一個電話亭前的時候,楚凡左右環顧,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之後,這才把小陽送給他的日元投入其中,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楚凡的腦子很好使,即便是時隔這麼久,他仍舊記得很多朋友的號碼。
很快,對面傳來了迴應:“喂,您好,喂……”
對方“喂”了好幾聲之後,終於有所領悟,緊接着聲音就哽咽了:“小凡……是你嗎?”
楚凡的心中激動,可是情緒上已經做到了收放自如:“姐,是我,我還活着!你身邊有別人嗎?”
“沒有,只有我自己!你在哪?”
“姐,我還在東京。”
“我一直都在東京,一直都在!”
“姐,我沒錢了,我需要錢,我還需要朋友,我需要很多東西。”
“放心,姐都會幫你的!”
……
這個電話,並沒有講太長時間,楚凡把自己的居所告訴了對方。
而對方掛斷了電話之後,已經快哭成了淚人。
她的身後,並不是沒有其他人,有,有一個絕對值得放心的人。
這個人和她一樣,同樣是美女,只不過年紀比她長了10多歲。
她掛斷了電話之後回過頭,發現資深美女的眼淚比她更多。
“香姐,小凡,還活着!”
孫香已經比一個月前瘦了十幾斤,整個人都快皮包骨了:“你確定他就是小凡嗎?”
“我確定,絕對是他,沒錯!只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找我,而且是第一個找到我,而不是去找蕾雅他們。”
孫香擦掉了眼淚:“這正是這孩子成熟的地方,我想,他已經猜到一些端倪了。”
“你的意思是……”
孫香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絕狠:“老實說,這件事發生之後,我不是沒有疑心,起凡也不是沒有疑心,已經授權我去處理這件事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也會把他交給我來處理。”
“會是他做的嗎?這有點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再狠毒也不可能對小凡動手吧?”
孫香冷笑道:“恐怕你小瞧他了。”
“香姐,你的意思是……”
“全力配合已經徹底覺醒的小凡吧。”孫香堅定道,“接下來的戰鬥,我們都是輔助,他纔是真正的主力。
……
上午10點半,在銀座八丁目,楚凡準時和劉楊在一家咖啡廳裡見了面,
因爲楚凡的意外失蹤,劉楊事後一直沒有離開東京,一直都在協助警方進行搜索工作,而今天,他終於出現了。
劉楊不是一個人來的,孫香就坐在他們斜對面的一張桌子上,這個視角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的兒子。
只是,當楚凡走進來的時候,別說是劉楊,就連她這個做母親的一時間都沒有認出來。
畢竟,楚凡的變化太大了,頭髮留長了不說,而且變成了一頭銀髮,左側的頭髮遮住了傷疤的同時,也遮住了半張臉,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有些滄桑的男人。
他穿着深藍色的牛仔,慢慢的坐在了劉楊的面前。
劉楊凝視着他許久,也沒有認出他來,直到他掀開了頭髮,露出了那張褪去了青澀的面孔。
劉楊也好,孫香也罷,情緒一下子就不對了,甚至,孫香很想衝過去,和自己的兒子擁抱一下。
……
孫香剛得到楚凡出事的消息之後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個禮拜,整個人瘦了10多斤,而且還伴隨着神經衰弱,如果不是江起凡的悉心照料,恐怕她會步江起凡當初的後塵了。
而她身體恢復之後,性情已經大變,不再像以前那樣包容江雲了,甚至她已經開始懷疑江雲了。
可是現在那8名殺手6人當場死亡,一人失蹤3日後找到了屍體,而另一人則在現場自殺,死無對證,現在她找不到足夠的證據。
但是對兒子的思念,卻一天比一天深,此時看到這人就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活着的時候,做母親的情緒已經崩潰了。
可是,她又不得不收斂了情緒,戴上了一副暴龍眼鏡,遮擋住了自己會說話的眼睛。